十三、副总（2）

　　十三、副总（2）
　　
　　58.拿到黄山大订单
　　　
　　这回可以静下心来搞建设了，我心里这样想，可是一到公司，见到的一切让我的心又像搅拌机似的轰隆隆的转起来。
　　工厂里因为订单少，工人三三两两聊天的打闹的，躺在地上睡觉的，只有一台机器好像生了病似的，一边呻吟着还一边工作着。原本要求的无尘车间，变得到处都是灰尘，地面看不出颜色。地上，机台上，到处是五颜六色的油墨覆盖着。一台印刷机坏在哪，单色机没开，层和机漏油两边都用油筒接着，能亮的日光灯没剩下几只，有的还疲惫的一闪一闪强睁开发光的眼睛，看了心都难受。一看我进来，有的工人从嗓子眼冒出一句“泥总你好”，睡觉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到自己的岗位上，有的低着头从我身边跑过去。这些都是打工的孩子，我能对他们说什么呢？看一眼心里就清楚了，工人们的涣散已成习惯了。
　　再到业务部，有的业务员九点还没来上班，来的几个，有的懒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有的看自己的书，有的聊天打闹，我一进来溜溜的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仍然笑笑没说什么，李小姐积极的走上来汇报刚刚接到的几个客户的电话，她是怎么答复的，其他的人用“卫生球”的眼光白白她。生产部的李经理大声的喊我：“泥总，pvc（印刷材料）没有了,新单子用的油墨没有蓝色的，亚光黄的……”他还要说什么，我制止了他，示意他到我办公室去谈。
　　我出了业务部就转身到了财务部，惊人的财务状况让我喘不过起来。仅有的10万元让我还了海关，发工资都成了问题，公司要活着，还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呢？钱是公司的血液啊！我意识到一定要尽快的解决流动资金的问题！所有的管理从经营开始，没有经营，管理又从何处谈起呢？这一天几乎没有说话，除了看就是听，一天下来，公司的情况大致清楚了。
　　下了班到员工宿舍一看，更是让我一个头两个大！房间里脏乱差不说,开小伙的电炉，自己任意拉的电灯，电线横七竖八满房间都是。双层铺，有的下铺整个用布帘子拉上，里边男女混住，黑咕隆咚两平米的地方！真不知道广东那么热的天，这些“恋爱”的少男少女是怎样耐得住两个高温的？千古男女性爱的浓度和力量让我感慨，更让我感到害怕震惊得汗都流出来的是，这宿舍里火、电的危险浓度时刻都能爆发，也许就在今夜，也许……我不敢想下去！再到男女厕所一看，更是阵阵作呕，无论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都堵得粪便里外流淌，只有一两个厕所能使用，蚊子大白天都是成团的，苍蝇更是无孔不入了，绿色晶莹剔透的大苍蝇根本不怕人，真是一派人蝇和谐共处的景象。进厕所要踩着几块砖头进去，一但失控就会踩到屎尿里，空气中充满了氨臭味，进去要把鼻子和嘴关严，憋足了气一口气搞定才行。这些人竟然能忍受着，可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了，这哪像个外资企业的员工宿舍啊？这个问题不用研究，也不用多想了，这是在第一时间必须解决的问题，我让李小姐跑步把办公室主任（由办公室分管）叫到宿舍来！
　　没有多大功夫办公室张主任跑来了，他二十七八岁，是顾总老同事的孩子，这几天忙来忙去还真对他没有在意，只是把它当成顾总的亲属了。气喘嘘嘘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瘦高的白面书生，戴了一副白边的小眼镜，他捋了一下跑掉下来的头发，推了推眼镜说：“泥总有什么急事吗？”我看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产生一丝怜悯，这么老实的人说他什么呢？可是又一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宿舍怎么能管成这个样子？我没有发火耐着性子说：“张主任，马上召开所有住宿员工大会，你讲三点，一、明天早上6点钟宿舍大扫除，不得请假！违者用其他劳动补上！二、全部拆掉男女混住的“黑床”，违者开除！三、今晚拆除自己擅自拉的电线和用电设备，明天电工检查，不拆除的从工资里扣缴电费，已经拆除的既往不咎！另外今晚想办法找一个水暖工，明天早上解决厕所问题！”
　　会议在一个大点的宿舍召开了，张主任几乎一字不差的复制了“三点要求”，我没再补充什么，只是强调“张主任说的是公司的决定，员工只有认真的执行。有意见直接找我谈，张主任有什么问题责任由我承担，员工没有任何权利不执行张主任的的要求！”我再进一步强调：公司所有的中层干部对公司负责，员工对他们有意见可以找我来提，但是任何员工没有批评他们的权利，更没有不执行的理由，他们称不称职由公司考核。听了我的话，张主任直直身板，好像信心百倍。
　　我对中层的干部的要求一贯如此，他们一定要在自己的管辖之内行使自己的权利，支持创造性工作的干部，决不让努力工作的人吃亏，决不让多做贡献的人心寒。对于干部我历来只交代原则，不插手分管的工作，为认真负责的干部撑腰，出了问题为他们承担责任，精心培养、大胆使用、认真管理。
　　第二天，6点钟我的车准时到达员工宿舍。只看到张主任还在挨屋的敲门，一个员工出来张口就骂，“敲敲！敲什么敲？敲你妈的棺材板啊！”张主任还是笑着说：“起来打扫卫生了！”我心想这个白面书生，连打工仔都欺负他！我走上去说：“你叫什么名字？还想在公司工作吗？”他低下头说“想，”我说“那好！向张主任赔礼道歉！否则，你可以不干，八点钟到财务结账！”员工有人喊“快起来，泥总来了！”围的人多起来，那的男孩子不得说：“对不起张主任，我错了，不该骂你！”我说：“好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员工，干活吧！”我拍拍他，第一个记住的是他的名字。我和员工们一起干了起来，两个小时过后，整个宿舍焕然一新，厕所也刷洗的干干净净，蚊子和苍蝇都飞走了，不知又到什么地方寻找领地去了。每个房间只留一盏灯，男女混住的黑床全部取替，宿舍敞敞亮亮的，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孩子们和所有的人都笑了。张主任走过来说：“泥总，都是我没管理好！”我说：“过去的事我一概不管，只管从今天开始的，今后变了样就找你算账！大胆工作，有问题找我。”他像的学生似的，双手交叉着的戳来戳去，说“泥总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我说“不行！我不喜欢努力，我喜欢全力以赴！好了回办公室，通知业务部的所有业务员10点钟开会！”
　　我回到办公室准备会议内容，可心里想的是如何让这家公司能活着？我把眼睛盯在催收外欠货款上，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偷偷得乐一下，然后严肃的到业务部开会去。能来的业务员都来了，七扭八歪的坐着，一见我进来都坐好了。我看了看，业务部4个副经理，3个业务助理，不知道让谁主持会议？比较一下，在4个中先宣布一个业务部经理吧——新的经理火线上任，主持会议，再提李小姐为主管内勤的业务部副经理。底下的业务员开始嘁嘁嚓嚓，我知道有人不服，可当务之急也只有这个女人好用，李小姐做梦也没想到会当经理，激动得脸都红了，我说“别瞪着眼睛，今天负责记录！”
　　我带去一个拖欠货款的账单分发给业务员，上边有每个人拖欠的项目。我只问了一下“每个人的项目和款数没错吧？”没人吱声！我说：“既然都对，就请大家在1个月之内将自己负责的款项追回来，按百分之十提给大家。这不是一个合理的决定，工人们生产出来只有加班费，可我们业务员除了提成还要加上这百分之十，我为工人报不平，可是非常时期就这样定了。”我接着说：“我知道有些人把货款暂时‘借用’了！希望你主动交回来，没有太多的钱，如果你觉得这辈子用自己的品性和人格买这点钱值了，那就走吧，我不会追究。还有些人欺骗撒谎，我希望能坚持到永远，如果不被发现，我佩服你是高手！只要没有证据，我永远会告诉自己，要相信你是一个诚实的业务员。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拍马屁和打小报告的人，我对一切的判断都是靠着事实、证据和我自己的眼睛。过去的事我不会追究，从今天开始，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如果有人认为从今以后不方便取财了，可以离开。还有的人既不想走，又追不来货款的，从下个月开始没有工资，直到补齐货款。看看我这个老总讲理吧？还有，追款如果需要公司配合的请把计划报给经理！”
　　业务员慢慢的精神起来，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我想算吧，谁都有自己的账！我问大家：“我讲的清楚吗？可以接受吗？”大家都笑了，有的点头，有的说“完全可以接受！”我接着说，“从今以后把通银的订单拿到别人那去做，中间赚差价这样的人，希望你做的像007似的永远不被我发现。发现一个走人一个！”结果没想到1个月后，第一个被炒的就是韦总的亲侄子！我让办公室张主任通知他到财务结账，张主任还紧张得不得了，这个小韦却说：“没事我走了，但是挺佩服泥总的，没说的了！”
　　会是开完了，可钱什么时候到手呢？新的订单还是要接的，光靠业务员不行，还要主动出击，管理永远在经营之后，活都活不下去了，还和谁谈管理？尽管业务会议之后，有些业务员看到这个泥总不是来通银吃干饭的，增加了信心，订单陆续开始上来了，工厂的机器开始转起来了，产品质量又成了头等大事，我几乎晚上都蹲在工厂里。pvc印刷几乎成了我的专业，一般的问题逃不过我的眼睛，特别是颜色好坏对不对，我像有点特异功能似的判断极为准确。尽管如此，半个月下来虽然公司一步步捋顺，可还是没有大的起色，下个月的海关税还没有着落，有点钱我还让财务存起来留着给员工发工资。我认为，不能按时给员工发工资的老板是最不称职的老板，是企业的大忌。
　　公司技术部刚刚成立不久，一共两个人，一个经理一个技术员。我开始没有在意这个部门，目前也没什么技术可谈，是为下一步开发门禁系统准备的。但是一考虑，对这两个人的技术部也要了解一下情况。一个下午，通知办公室主任叫技术部林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想听听情况，没想到最不在意的部门却给我带来了最大的希望，于是就发生了一段最可爱的事。
　　前段时间香港的外商谈了一个黄山门禁系统项目，做了两个门禁收票系统，不好用就扔在那。一是黄山工作人员不愿意用收费系统收费，嫌麻烦，有的故意弄坏它，二是没有重复使用纸票的机会了，不方便贪污票款。黄山旅游局非常气愤，几十万丢了，还有一堆废铁放在那，因此对香港老板意见很大。林经理说：“最近几天香港老板要带一个英国专家把门禁系统维修好，让我们也派一个技术员过去。他们有个想法想把这个系统的维护交给我们，因为这个项目他们一直在赔钱，原因是战线太长，时间、精力、金钱他们都受不了！”我问他：“我们自己搞有多大把握？”林经理说：“我是专门学这个的，英雄一直无用武之地，如果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系统和磁卡一起做，公司就不愁没饭吃，每年光是门票至少二三百万张卡片，最多时每年6百多万张！”
　　林经理的话，让我看到了沙漠里的水，黑夜里的灯，通银公司这架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我预感到这是老天又一次照应我，这是一次充满挑战的商机。我只觉得瞬间血液在全身滚滚的涌动着，火焰从心中迸发出来，火苗都燎到脸上。我真想拥抱这个眼前镇定的白脸小经理，这个天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真是说到我心里：未来的商机一定是一卡通的门禁系统，这就是孙悟空似的人才。但是理智和尊严让我很快平静下来，我们继续探讨这个项目拿下来的可能性，越讨论越让人激动，黄山需要六套到八套门禁系统，我突然想：这个项目就是“威虎山”，我必须当一回杨子荣，要智取威虎山！
　　当天下午和林经理一拍即合，立即和香港老板联系，我们和他一起上黄山，目标接管门禁系统，拿下后期项目，至少带回黄山100万门票的磁卡订单。兴奋得几乎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让林经理请来张主任，“通知今晚下班后，泥总自费请所有的部门经理喝酒。”在中国，喝酒也是一种工作方法，我要把今晚的酒喝成壮行的酒，集合所有的经理，让每个人抽出心中那把宝剑，和我一起为通银公司的振兴而战。我羡慕唐僧取经的团队，九九八十一难没有一个人掉队，可是整合这样4种人俱全的团队谈何容易，要带着这群人趟过这个雷区，这也许是战士的本能！
　　张主任一听我请客，特意安排一个不大又干净的小酒店，上了一桌子菜，我端着酒杯先说话：“一共8位经理，全到齐了，今天我这个老大姐和各位弟兄喝酒第一个感觉就是年轻！所以今天的酒是平等的酒，没有老总、经理，只有朋友、兄弟！喝前只有一个要求，明天一个不少的要准时上班。有问题的可以不喝或者少喝，没问题的干杯！”挨着我坐的李小姐第一个美丽的干了一杯，她旁边坐着林经理，看得出李小姐对他关爱有加，我视而不见。一个个小伙子都干了第一杯白酒，只有张主任看来真不行，勉强喝了半杯脸红得像猪肝，我决定不让他喝了。那个晚上我一个字不提公司的事，可是一喝开，这些年轻的经理憋不住了，“泥总公司对业务部的提成没有兑现！”“泥总工厂的设备维修要抓紧了”“泥总鄂尔多斯的欠款要公司出面催，那是最大的一笔啊”，我让张主任记下来。这次喝酒变成一次畅所欲言的公司情况汇报会，让我欣慰的是，这些年轻人大部分可以和公司同舟共济风雨同舟，看来可持续发展是大有希望的。第二天，各部门经理准时上班了，我站在工厂的大门口一个一个向他们和工人打招呼，有几个迟到的工人很不好意思。我拍拍他们的肩膀说：“还可以迟到两天，好习惯也要时间培养啊。”结果从第二天起就没有迟到的了。公司文化的建立不是一招一式，让每个人都能抽出心中的那把剑，甘心情愿的去付出、去贡献、去约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迫切的是黄山项目，我着手做上黄山的准备。所有的资料李小姐都帮我准备好。看来这个小女子工作还真是把好手，其他的方面好好调教也许能成点事。林经理和香港方面密切联系，同时做好技术工作的准备。黄山工程一定要拿下，成败在此一举了！有时候，人到绝望时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从此走上成功的。
　　4天之后，我带着林经理飞到黄山，在黄山和港商季老板及英国的技术人员切尔斯会和，当晚黄山旅游局栗局长和负责收费系统的胡科长在黄山饭店接待了我们。我还是那样想，你决不能失去这次机会，你追求的目标是正确的，老天都会帮助你，因为人在做事天在看。没想到，这顿饭真的使形势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那天晚上栗局长宴请的不只是我们4位，还有其他旅游局的领导，一大桌子刚好十五六个人，胡科长把我安排在栗局长的右边，然后是香港老板、切尔斯、林经理。左边是那群人，好像都是河南来的旅游系统的局长处长。栗局长比我大两岁，也是1973年入学的工农兵大学生，我还没喝酒前这些情况就搞清楚了。也许是缘份或者是投机，客户一下子变成老同学了，一喝酒老同学又变成老妹妹了。有意思的是，这个栗局长身体不好又不能喝酒，我就主动请缨，凡是敬栗局长得酒都由我代喝，凡是栗局长敬大家的酒都由我代喝。栗局长很感动的说：“为了让大家今晚喝好，就按我老妹妹的两个‘凡是’办！”那个晚上我是真卖力气喝了，不是英雄每次都海量，而是有必胜的信念一定是英雄！林经理他们都吓坏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要感动上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经理到栗局长的办公室，坦诚的说明来意，一是接收一期黄山门禁系统的维护工作，二是要谈下来二期的门禁系统和200万张黄山门票磁卡。谈判当然十分艰苦，说得最多的是关于形势，远景，但更重要的是工农兵学员的无产阶级感情和为大哥拼命喝酒的兄妹之情。栗局长是安徽汉子，重情重义之人，他说：“把项目给你我放心！黄山是块肥肉，多少人垂涎三尺啊！我先给你260万，干不好就一锤子买卖，干好了1000万也是黄山！”我谢过栗局长后穷追不舍的说，“那什么时候把合同签了吧！”栗局长说：“你真是个急性子！先从财务那拿出50万作为定金，其他210万的合同10天后来签，因为我下午要去开全国旅游局长会议必须要走。放心吧，老同学！”
　　我想起杨子荣唱的歌，“山里人说话说了算，一片真心可对天！”我要相信我的这个老同学老大哥，把心放到肚子里。这单大生意就这么简单，剩下我的任务就是游黄山，真是“黄山归来不看岳”啊。可林经理得和切尔斯维修门禁系统，余下几天的时间我都要陪他们。晚上聊天时，我发现一个秘密就是林经理和他爱人的关系问题。林经理和我聊起了他的婚事和目前的感情危机：他是农村的孩子，南开大学毕业后留在天津，结婚后住在老丈人家，生活习惯，为人处事都不习惯，弄的妻子岳母都有意见，无法忍受了就辞职下海。他说起来流泪满面的样子，对妻子和孩子还充满了留恋和感情。我问了一下“那李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啊？”林经理认真的说：“泥总相信我真的没事，只是她老找我，关心我,我没那个意思！”我说“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帮帮你。”我从他那要来他老婆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小张，我是小林公司的老总，真是冒昧的打搅你了！我们在黄山处理工程上的事，我听林经理常常谈起你，他很爱你也很想你，但是因为你们之间闹点小意见，不好意思再回去！我想你的性格开朗大度，给他一个台阶下，丈夫还是丈夫，妻子还是妻子，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在这5天，请你到黄山玩一玩，费用我来出！给我个面子好吗？”他爱人愉快的答应了。第二天我亲自去机场接林夫人，一路上感觉很好，她对林经理的爱还很深。那天晚上我在黄山为他们夫妻举行了晚宴，胡科长也参加了，分别两年的夫妻团聚了。林经理上山工作，我陪林夫人游览黄山，自然少不了我的思想工作。她幸福的告诉我：“真谢谢你泥总，昨夜我们半宿是在山上过的，谈了好多，都流了好多眼泪……”我打住她：“不用讲过程，和好如初了吗？”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于我来讲这就足够了，我心想这黄山真是风水宝地，一次就解决3个大问题，收获简直是太大了。
　　回广州后一个星期，栗局长电话打给我，要求我们带好门禁系统的设计方案和卡片设计样品来黄山签合同。汪总没去过黄山，我把一切安排好，人选、服装和礼品我都亲自过问，请他带队去黄山。在出行的动员会上，我对战术上十分重视，连如何介绍汪总都特别嘱咐林经理，一旦有变立刻通知我，我再飞过去。李小姐一定要表现出职业女性的素质，说话喝酒要掌握一个度。一切准备非常充分，这是一次必胜的战斗，既要智取又要抢攻，总之要“拿下”黄山。第三天的下午，汪总来电话：“大功告成，合同260万，订单200万，支票拿到100万！”
　　就这样，黄山项目把公司盘活了，到12月份召开董事会时，各位董事的脸上有了笑容：追回货款90多万，还清海关税款84万，扭回150多万的亏损，净盈利40多万（还不包括没结清的黄山工程款）。董事会也第一次分红，我除了正常的工资奖金外，受到特别奖励5万元。
　　其实这一年我真正的感受，经常是在痛苦和感动中被扔来扔去，有时真是想笑笑不出声，想哭流不出泪。今天公司好起来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每当笑时，都会拉动我心里那块伤疤，反而更痛！我觉得自己只能说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活得像自己，活得像一个站着的人。
　　马上要到春节了，正在我为明年的发展战略绞尽脑汁，认真策划准备大展宏图时，一天上午，我接到滨海市来的电话：“大姐，你儿子留个纸条失踪了，昨天一夜没回家，纸条上写的是“妈妈女强人的儿子一定是强者，不要找我，我出去干事业！三年以后见，我就是李嘉诚！”我的头翁的大起来，真像五雷轰顶，才念高一的儿子不见了！下午我就买了回滨海市的机票——我知道在儿子和事业之间我必须选择儿子，于是我第二次从银通公司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