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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五 半空烟云

作品名称:狼和母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1-16 09:48:59      字数:6274


  确实是不好意思去了。自从爱莫能助住到冷冻知识这里后,他们就把胡说八道医生完全忘了,甚至连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现在,他怎么好去见她呀?以什么身份去呢!是以监护人?还是引诱者的身份呢!只有他能对此作出合理的解释。
  没有办法,第二天冷冻知识开着汽车,到了墓地。那所巨大的楼房阴森森地耸立在树荫之中,周围仍是一片乱腾腾的景象。他顺利地挤进了那个忙忙碌碌的队伍,人流很快把他带到了他需要去的门旁。谢天谢地,胡说八道医生正好在那里坐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她戴着一副眼镜在日光照射下,那眼镜闪着耀眼的光芒。他进去时,她摘下眼镜,认出他后,便微微一笑。他对她说明了来意,同时也说了几句表示歉意的话。
  话外音是爱莫能助对待一切都那样随便,好像他的住所是她那墓地的分墓地似的。
  “那么,现在她感觉怎么样?”胡说八道问。
  “我觉得她现在很好。她还特别要我向您表示歉意,因为一直没有跟您联系过。”
  “没有关系。”胡说八道医生摇摇头说,“我很了解她,她就不应该回忆往事。她把我们忘得愈快,对她就愈有好处。”
  冷冻知识又谈到了爱莫能助的新工作和她突然醉心于音乐的事。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好像在想别的事情。不,她并未想任何别的事情,而是在回味他话语中所包含的思想和意义。
  “这很好!”在他说完后。她马上说,“不过,像生命的任何嗜好一样,这也有点危险。爱莫能助不能过分激动,而音乐总是带有强烈的情感。”
  “比您想象的程度要小得多。”
  她仿佛到某个很远的地方去了一趟又回来了似的。
  “我听过一次您的音乐会。您知道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您那完美优雅的逻辑。”
  冷冻知识惊讶地看了看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呢?甚至连批评家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呀!
  “您说的音乐中的逻辑指的是什么?”
  “我不是专家,很难解释清楚。向您那种音乐对她是有益的,但是那种被称为现代派的时髦音乐则不然。”胡说八道讲。
  他不知道这话里是否含有使他不愉快的意思。
  “请放心!”冷冻知识说,“她在出版社抄写的乐谱多半是些枯燥无味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是的,您说得对!”她表示同意。“就是音乐也可能枯燥无味,大概这正是音乐中的反常现象吧。比如说在您的乐章中;一切都好像计算得很准确,一个外行人倒有可能觉得它枯燥无味……”
  “也许您说得对,”他回答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音乐就是数学。”
  这话好像使她吃了一惊,她以更大的兴趣看了看他。
  “有一个时候,我特别爱好文学。而文学确实不像音乐那样能达到数学般的完美程度;因为词汇尽是些粗言俗语和陈词滥调,甚至污言秽语。用这样陈腐的材料不可能创造出完美的艺术作品来。”
  “据说,您毕业于文学系,这是真的吗?”
  “谁告诉您的?”
  “爱莫能助。”
  “她没有对您说谎。我先是学文学,然后学的医。”
  “对不起,我可看不出这两门学科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您完全错了!”她有点生硬地回答说,“两门学科研究的对象都是人,当然包括人的心灵……遗憾的是,文学不能回答我感兴趣的一些重要问题,于是,我便改学医了。”
  “那么,找到答案了吗?”冷冻知识的好奇心完全是诚恳的。
  胡说八道不知怎么含糊地笑了笑。“不可能一下子找到所有答案,好像最重要的我好像从爱莫能助身上找到了。”
  “真的吗?究竟是什么呢?”他问。
  “这个嘛,您应该自己去找到它。”她半开玩笑地说,“她总是把它带在身上,而您是个有知识的人。”
  “谢谢。”他说。
  “另外,爱莫能助会在您那里住多久呢?”她问。
  冷冻知识一点也没有料想到这个问题,他一下子被问得窘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您应该考虑了!”她态度坚决地说,“她同您的关系不能过分密切,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每一次分离都是极其痛苦的。”
  “从您同她分离的情况来看,不见得是这样吧。”他发现他的话刺激了她。
  她像怕冷似的耸了耸肩,但十分平静地回答说:
  “那就好了……这说明她已经走上正轨了。不过,您还是要留心些。要是出现什么疑问的话,您到我这儿来,咱们一起研究。”
  “您说的疑问是指什么?”他小心地问;“她每隔一天总要找件事来震动我一下。”
  “请举个例子!”
  “真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已经跟您谈过她的心灵感应术。”
  “哦,您倒不必担心这个!”她笑了笑。“这颗胚芽隐藏在每个人的心里,而且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那么,您是否认为这颗胚芽在她心灵里已经开花了?”
  “嗯,还没有完全开放,但我亲眼见过樱桃树在二月中旬也开花。她是否建议您飞过?”
  “没有!”冷冻知识大吃一惊。“飞?是怎么回事?”
  “比如说,像鸟儿那样飞……这是她的固执念头之一……或者说是最能表现她的性格特征的理想之一。您从来没有梦见过自己在飞吗?”
  “没有。”冷冻知识回答说。
  “我可梦见过,像鸟儿那样自由自在地飞翔,飞过高山,掠过湖面。您认为这完全是偶然的现象吗?”
  “对,我不认为这是偶然的,”他说;“我觉得是复制和不断地复制影响了她。”
  “复制,不断地复制?”胡说八道医生问。她大概也同样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因为她把身子直往椅背上靠,无意之中凸显了少女般的胸脯。“假如她的病轻微发作,请别害怕!”她继续说,“也不要吓唬她。我用很厉害的药物治疗过她,在某种程度上说,她还有点处于麻醉状态。”
  “是的,看得出来。”冷冻知识勉强同意说。
  “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要知道,这样您有可能接触到她的心。您将会了解,实际上她有一颗明亮的心,而这就是真正的幸福,心这个东西甚至比老菜叶那样的作者所想象的更要古怪,更不可思议,至今谁也不了解它的真正力量和致命的弱点。可能文学作者和鬼魂学家还多少有些了解吧,他们至少有机会透过围墙的缝隙进行观察……”
  冷冻知识沉默了一会。两者都沉默不语,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我原以为您会给我鼓鼓气的,”他终于开口说,“可您反而把我吓坏了。”
  “也许我是故意这样说呢?”她笑了起来。“虽然我相信您决不会越过那道坎的。”
  “什么坎?”他不安地问。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说;“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是说不断地复制能不能发生那种急剧地破坏她内心平衡的事。”
  “是的,我明白了。”冷冻知识说;“复制是一种退化,也是一种进步,是进步和退化上的平衡木”
  后来冷冻知识才知道,其实他根本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当时,他只觉得没什么可谈的了,假如不想互相吓唬的话。他最好还是离开这间工作室,墓地里那种难闻的气味正像黏液一样慢慢的渗透进来。他站了起来,没有向她伸出手去。
  “谢谢您;胡说八道医生,我一定照您的意见去做。”
  “等一等!您连到这儿来干什么都忘了。”她说完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尼龙袋。
  “这是她的东西。”她说,“请过目一下,给我写个收条。”
  冷冻知识无法推脱,便把袋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除身份证外,还有一个金戒指和一枚小金币。一个用碧玉做的宝石戒指,还有一绺洁净的黄鬈发,活像皎洁天空中的一弯明月。
  “这就是她的全部东西……但不能交给她本人,尤其是身份证。可能您觉得可笑吧,不过现在您是她的监护人了。”
  “没有什么可笑的。”冷冻知识说。
  “要不要带您看看她以前的住所?”
  “不用了!”他害怕地大声说。
  “一付很好的棺材!”胡说八道医生像受了委屈似的说,“最后几个月,就她一个鬼魂住在那里。”
  没有办法,冷冻知识应该把这杯苦水饮完。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他就有这种责任,应该了解一下她以前是怎样生活的。后来他才知道他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对这次拜访是多么准备不足啊!当然,不仅他犯了错误,连胡说八道医生也走错了一步。
  尽管她像某个天神或魔王在支配着这个地方。
  开始倒没有什么事,又长又干净的走廊和一排坟墓,白色的门上没有把手。最后,他们在一扇门旁停住了脚步。这扇门跟别的门没有任何区别。胡说八道医生在衣服口袋里摸了一阵,她掏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已磨损得相当厉害的钥匙。她用习惯的动作把它插进锁里,打开了门。
  “请进!……”
  冷冻知识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这付棺材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现在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一间普通的小房间,摆着一张干净的床;窗户装了格子,但当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一个长着尖耳朵,留着短头发的鬼魂从他身旁飘过,举到下巴的掌心里攥着一样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你怎么啦,马面?”胡说八道医生温和地问,“难道你没有发现它很脏吗?”
  那马面不高兴地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用呆滞的目光看了胡说八道医生一眼,就不声不响地走开了。刹那间,他觉得她的目光相当阴森可怖。
  “我们走吧!”次冻知识说。
  胡说八道医生从冷冻知识的语气中大概明白是自己错了,便随手锁上了门。接着,他们默默走过了空荡荡的走廊。稍后,当他坐在汽车里时,一个劲儿想吐。他必须到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去,喝点什么,散散心。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车停在俱乐部门口的;虽然他已经镇静下来,但还是想吐。
  冷冻知识勉强吃了点东西,特别是绿山葡萄酒使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对于医治心烦意乱来说,大概是没有什么药物比几杯好葡萄酒更奏效的了。然后,他又同朋友们玩牌,觉得自己好像是从某种可怕的灾难中被拯救出来了一样,很有必要消遣一下。阴曹地府记时下午二点钟左右,他才完全镇静下来。随后他急忙付了钱,接着他不顾伙伴们的抗议,就告辞了。他回到家时,在走廊里碰上了爱莫能助。
  她是那样地望着他,仿佛要他承认她和他都是鬼魂。
  “你为什么在走廊里呀?”他问。
  “我听见电梯响了。”她回答说,“它在下面一动,我就听见了。”
  他就缺少这个——一个女人在没有习惯之前,像他复制那一个她一样,脸色苍白,神色紧张地在走廊里等他。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厉声问。
  “十一点半。”
  “你看,十一点半你就该睡觉了。”
  “我害怕……”
  “我对这不感兴趣,这......你是不是要我为你改变自己的习惯?就是为了复制你我也没有改变过它。”
  “不是,不是!”她大声说,“我会习惯的,你以后看吧。”
  “好啦,睡觉去吧!”他几乎对她喊了起来。
  冷冻知识本来是要按胡说八道医生的意见这样做的。不过,他也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从墓地出来时就心绪不佳,加上打牌又不顺手。他从冰箱里找了点东西,胡乱吃了几口。他习惯了吃供品的,就像乌鸦爱吃死尸一样。接着,他喝了两杯绿山葡萄酒,脑子里觉得轻松多了。走过大厅时他瞧了瞧爱莫能助,看她是否已经睡了。她真的躺在床上,被子几乎盖住了鼻子,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耀着出自内心的兴奋之光。
  “冷冻知识!”她见他走过时,便招呼他。
  他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冷冻知识,我在听音乐!”
  “你已经对我说过了!”他烦恼地说。
  “不,不是一回事……从前,我只是读谱……而现在我默默地听到了。多么动听啊……简直像乐队演奏一样。”
  “你可能是听见了别的什么音乐吧?”他慎重地问。
  “不是,正是我最近抄写的这份乐谱,仿佛我脑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收音机似的。”她说着仍然用那双充满喜悦的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你不看乐谱时,音乐跟着消失吗?”
  “是的,当然罗!马上就消失了。”
  “真有意思!”冷冻知识低声说。但他暗自想到:活见鬼!难道你就不能像世界上其他的姑娘一样吗?
  “这是真的!”她大声说;“你想象不到多么有意思啊!但愿明天也会这样。”
  “但愿不会这样!”他生气地说;“我给你买两台收音机,要比你脑子里那样嗡嗡作响好得多。”
  他为了不致看到她眼睛里愉快的闪光突然消逝的情景,就便快步离开了她。
  爱莫能助恍恍惚惚地度过了十来天。像往常一样,她一下班就径直回家,并马上拿起乐谱,随手拿到什么就是什么。冷冻知识有一间相当大的书房,存放着许多他喜欢和尊敬的大作曲家的作品,这些作品对他的工作很有帮助。她就势往那张当床使的沙发上一坐,盘起两条腿,少女般的膝盖就像夜晚的月亮似的,在淡绿色毛毯上闪耀着光彩。接着,她就看起乐谱来。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发生令人奇怪的变化,仿佛在亲自指挥演奏她读的那个曲子似的。假如他不了解她是多么认真的话,瞧见她这幅样子准会发笑。根据她脸上的表情他可以准确地猜出协奏曲的每一部分,每一乐句。他已经丝毫不怀疑,她看什么乐谱,就能听到什么曲子——那样一种吻合。因为他熟悉其中大部分乐谱,有的他还指挥演奏过,所以他不时看看表。是的,没有任何差错,她内心的协奏曲跟真正的协奏曲完全相符。
  冷冻知识不是说爱莫能助这种古怪才能,使他感到意外或惊讶,让他可以从她身上料想到一切。使他担心的倒是胡说八道医生的警告:任何嗜好,任何过分的激动都会严重地威胁她的精神世界。不过,这毕竟不是最主要的,还有一种更深刻和更强烈的东西本能地同她的本性联系着。像每一个正常人一样,他把自己不会做的或别人不像他这样做的一切,都看成是反常现象。现在他完全明白了,坚持这种看法是愚昧无知和平庸的表现。但也没有办法,生命就是这么生就的,连母鸡也是这样,你看,它从岸上见到自己孵的黄小鸭在河里畅游时,便吓得咕咕叫。
  冷冻知识不仅担心,而且简直害怕,很想把那些该死的乐谱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到窗外去。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做,一个人不可能踩碎即使踮起脚尖也摸不到的东西。他怀着敌意沉默着,暗自苦恼,或者想方设法跟她谈些别的话题。这样做常常是有效的。但当她独自一人留下来时,便又马上死盯住乐谱了。
  “你看过的这些乐谱中,哪一个使你最喜欢?”有一次他问她。
  “《天鹅湖》!”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对这种回答冷冻知识丝毫不觉得奇怪,甚至感到高兴,这给他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好极了!”他说,“你愿意跟我去剧院吗?……我想这个星期会演《天鹅湖》的。”
  “为什么?”
  “为什么吗?因为《天鹅湖》是芭蕾舞,为了理解它,你应该去看看。”
  “好吧!”她表示同意。
  但是,从她的声音里,他察觉出她犹豫不定,甚至很泄气。他很清楚她怕的是什么,他也考虑过这点。他买了两张包厢票,暗自幸灾乐祸地把她拉到了剧场。她靠在栏杆上,连剧场看也不看一眼。说实在的,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剧场里的观众谁也不关心她。她样子很不平静。他发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在绞尽脑汁回忆什么事情。
  “这是节目单,你看看吧!”他说。
  “等一会儿再看!”她有点不耐烦地回答说。
  这好像是爱莫能助第一次拒绝冷冻知识的意见。
  在此之前,她总是毫无怨言地听从他的一切要求。
  音乐响起后,他清楚地发现她的脸色紧张起来。首先她是一声不吭,后来她将身子紧紧贴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她又渐渐变得轻松了,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试验显然失败了。幕间休息时他带她到茶点部,假装不在意地问:
  “一样吗?”
  “嗯,不完全一样。”她回答说;“不过,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哪个更好呢?”
  “当然是剧院的好。不过,究竟是另一种。我独自听到的,仿佛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我自己在演奏似的。”
  他很了解她内心里这种难以形容的喜悦,尽管他对此体验不多。这种情感大概像瀑布那样从她心坎里奔泻出来,将她完全淹没了吧。而他是抱着另一种期望带她到这儿来的。以为她听了乐队演奏的真正优美动人的音乐后,对自己愚蠢的幻觉会感到扫兴。正当他请她喝乏味的柠檬茶时,他的同事——一个十足的白痴,毫无礼貌地凑到我们跟前。
  “你莫不是结婚了吧?”他直截了当地问。
  “还没有。”冷冻知识回答说。
  他感到惊奇的是,爱莫能助正以蔑视的目光望着那个同事。那厚颜无耻的家伙一下子慌了手脚,便急忙溜到那些正在急不可耐地等待,新消息的他们那一伙的身旁去了。而他和她一直看到演出结束,然后在一家餐馆吃了晚饭。只有到了这里,爱莫能助才多少带点傲气地说:
  “这个故事倒是不坏,但是有些天真。”
  他一点也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
  “为什么说它天真呢?”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由天鹅变成人,而且还成了王后,待在寂寞无聊的王宫里。”
  显然她不是开玩笑,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诚恳。
  “那么服装呢?”他开玩笑说,又问;“那么王子呢?”
  “是的,可是天鹅会飞呀!”她朴直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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