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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婆婆也是妈
“这回见了你,也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紧紧握住我双手的婆婆红着眼睛看着我说。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送我出村口,声音开始哽咽的婆婆又补充了一句。看着银丝般的白发中仍有几根黑发残存,泪水已经盈满眼眶的婆婆,我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她微微下陷的眼窝里的那双红红的眼睛,抽泣着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语,任由一双布满茧子的双手在我的手背上抚来摸去。
远远的,大巴车已驶近,婆婆没有一丝想要放手的意思,娘俩就这么红着双眼,深情而又不舍地注视着,久久不愿离去,也没人敢提出那个伤心的字句,就这么静静地让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去。
一早醒来,头痛得象要裂开了似的,泪水仍顺着眼角在滴,枕上泪痕也清晰。婆婆离开我已经整整十八个年头了,昨晚梦中又再次浮现出最后一次和婆婆在一起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根本没有经历过分分离离的场景,对世间的悲欢也只是浮浅地理解于表面文字,所以对于当时的我只是感动一时,并没有多想深层的意思,而婆婆年岁已高,身体常有不适,所以她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真没想到,那次一别,竟然真的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次。
也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才会有所梦吧。每个周末的晚饭后,我都会习惯性地拿起电话,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爸老妈打个电话,听一听他们的声音,知道他们都还好的情况下也让他们知道我也过得还行,每当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双亲的老公,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倾听,有时听着听着也会插上几句。我知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会常常想着住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双亲。
印象中的婆婆,总是干干净净,她的头发虽已苍白,但也总是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乱发,即使是在她生病的日子里,她还是会用手常常拢拢那已所剩不多的几丝白发。
她的衣服也穿得整洁而不凌乱,那时的他们,经济上是拮据的,五个孩子里供出了三个大学生,就靠两位老人种着几亩田地,在当时的农村已是相当的不容易,可她硬是把节俭的日子过得干净利落清清爽爽的。即使是自己再苦再累,也让几个孩子吃得开心穿得暖和。
婆婆是在我们婚后的第三个年头离开我们的。和婆婆相处的时间是仅有的两个春节和两个中秋以及每月仅有的那么几个周日,相加起来也不过是可数的几个月的时间,但每次回去,都能从婆婆身上感受到一些真切的关怀,学到一些基本的做人道理。
第一次去婆家过年时,一切都会感到新鲜好奇,尤其让我着迷的还是那水井。小时候在外婆家见到的水井是最常见那种石洞井,用绳子绑着水桶打水的,见到水泵样用力压杆会出水的这种水井还是头一次,于是一整天,厨房有水也好,没水也罢,总是带着二嫂家的两侄女,有事没事地就去压一压那水井,有事没事又去提一点水回来,那时的我心里想着的只是好玩,根本就没有丝毫勤快的意思,有一次,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大冷天的,婆婆那个心疼,不用言语,全在眼神里,为此小叔子无端端地挨了一顿批,婆婆问他为什么不去打水要让我去。
如果这个是因为贪玩,那第二天的那个早起,我是真心的想表现下自己,毕竟是人家的新媳妇嘛,即便是全家人都在睡懒觉,我也不能有丝毫大意。已经听到婆婆起床煮饭的声音,抬头看看外面,天已大亮,不敢怠慢的我,急忙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洗漱完毕,拿起大扫把开始认真地扫起院子。这一次,婆婆又拿下我手里大扫把,硬是把睡得正香的小叔子从睡梦中叫醒,那院子便也只好留着等他起来再扫一次,和我同龄的小叔子,因为我似乎没少受婆婆的气。每一次和老公说起这些琐碎,心总会隐隐的痛,泪也总是忍不住地流。
常听人说起婆媳关系的紧张与融洽,或许我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利,因为我和婆婆相处的时间是有限的,但我想说的是,其实关系都是相互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你也就知道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生来就和你有仇的,也不可能和任何人相处起来没有争执的,即使是和你的父母,偶尔你们也会有争执,但这些都是无恶意的,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和婆婆的相处道理其实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说什么都是相互的。婆媳关系很微妙,即使没有住在一起,偶尔相聚也会因为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甚至是一句无心的话语,都会领会到对方的不满意。这个时候,我觉得做媳妇的应该多些包容,多些体谅,这样的话,矛盾根本就不可能会被激化,想想看,毕竟婆婆上了年纪,老人的心理有时很象孩子,她们会变得固执偏激,此时,只要我们多些理解多些忍让,什么问题都是能用软言细语来解决的。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情的地方。”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过的,但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我觉得要想维持家庭关系的稳定,沟通和聆听也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家无常理,两好过一好,你把婆婆当成妈,婆婆也一样会把你当成女儿。
婆婆也是妈,我想只要我们每一个做媳妇的都把婆婆当成自已的妈,我相信,我们都一定会有一个和谐美满幸福的家。多抽点时间象陪妈妈一样陪着她,多给她点关怀,多陪她讲讲话,把你的心思你的想法全部透露给她,让她能感受到你给她的关心似女儿,你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是婆家的妈,这样的话,婆婆也一定会把你当成自己家的女儿。
每次回去,总会陪着婆婆一起,田间地里,虽然我不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有我陪着一起,婆婆总是很开心,虽然我不认识村里的大伯大娘叔叔婶婶们,但婆婆也会和我唠起大娘家的长,婶婶家的短,和婆婆的闲聊时,婆婆总是会说起一些与人相处道理,她说:人坏点没关系(当然,她所说的坏,只是指性格上和言语上的),但任何时候都必须要讲道理。时至今日,我仍然把婆婆的这句至理牢记在心里,也会时时地告诫自己:任何时候都必须要讲道理。
为了生计,不得已离开他们南下谋生,临走前几天,我回到乡下向公公婆婆辞行,本打算当天去了就回的,可看着婆婆那不舍的眼神,我终于没能忍下心,一直住到不得不走的那一天。婆婆送我出村的那一刻,不得不分开时,我狠了狠心,头也不敢回就这么含着眼泪留下她在村口远远望着我远去,那一刻,常常会浮在我脑海里,那一刻,我终生难以忘记。
“婆婆也是妈,您一辈子辛苦了,您把儿子抚养大,如今儿媳来报答。轻轻地叫声妈,婆婆也是妈,您缩食汗满颊把儿子拉扯大,真诚地叫声妈,如今儿媳到咱家,儿媳妇为您梳白发,为您把身檫……”。每一次听到高娜唱着:“婆婆也是妈”,都会让我潸然泪下,不由得想起我的婆婆,我的妈。
眼眶已湿,泪已在滴,原谅我不能再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