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戏耍之中13

　　
　　
　　蔡仲林的老爹蔡宝华是个出名挂号的天下第一倔，儿子和他一说他要和马兰订婚时，蔡宝华立即接过来说：“哎，这可是件好事，怎么样焦元？
　　焦元，平时你瞎着急有啥用？你看看，功到自然成，怎么样？咱儿子把呈祥村的村花娶到家，你看咱儿子能耐不能耐？看我蔡家父子的媳妇儿，一代比一代好看……。”
　　焦元有点不高兴地说：“臭美吧，美的不知道咋说话了。夸儿媳妇儿哪有参到婆婆一块夸的，不害臊。八字没一撇呢，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娶到家还不乐死你？
　　没出息，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还一代比一代强呢，你懂个屁！亘古来，‘丑妻近地家中宝’模样好看能当衣穿？还是当饭吃？走哪带哪怕累着，放到家里又怕别人惦记着。将来也是操心的事。不过吗，兰兰这丫头小时候就乖巧，挺讨人喜欢的。以后别乱说话……。”
　　蔡仲林又听到爹妈为一点小事争吵。近几年里，妈妈动员爹爹进城和她一起去经营化妆品店。可是爹爹是个老顽固，他不愿往人堆儿里凑合，嫌闹哄哄的。进城？那不是等于把自己扔进万人巷了吗？不去！不去！
　　焦元还牵挂着宝华父子，把城里化妆品店兑了出去。又和明海哥交待一下，夏明海早就说服他的义妹焦元;让她抛弃化妆品店，回呈祥照顾宝华父子。
　　焦元终于想通了，重返呈祥村。从这次回到呈祥村以后，焦元和蔡宝华平日里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从仲林没去上高中以后，焦元把大部分情感都投到儿子林林身上。
　　今天蔡仲林要定婚，蔡宝华从心里高兴。一说女孩儿是马兰，老爹开始夸马兰、捎带上焦元，焦元又一次在儿子面前反驳着。蔡仲林怕爹妈再为小事争吵起来，于是阻拦说：“爹，妈，你们别争了，都40岁的人了，这两年一说话就顶牛，啥大不了的事非吵不可，不怪马兰说您俩个……
　　唉，我这说到哪去了，爹，妈，您二位在乡邻中的口碑可太难听了，自己在家也不消停。这两年您二老是怎么了哇？总这样有意思吗？象以前那些年过那种苦日子多好。我十八岁以前沒听二老吵过一次。为什么？为什么我长大了，你们变成这样？”
　　那天焦元气哭了，她今天是生儿子的气。以往两人吵架儿子总是向着自己，今天儿子把自己也捎上了，真是有苦难辨……。
　　蔡仲林家的事先说到这里，再看看马兰家。
　　马兰的老爹马成龙提出的明媒证娶，受到亲家的赞同。两家把媒人证人都请到蔡家，商量该怎么操办这场定亲仪式。
　　小型宴会马兰妈没有参加。这些年马兰妈赵秀娥心情非常忧郁，小于丈夫太多年龄的赵秀娥，比寡妇心里圧力还大……。
　　马兰妈大名叫赵秀娥，比马成龙小26、7岁，65岁的马成龙，爱妻今年刚刚38虚年，马成龙40多岁时，看着还顺得过眼，过50岁以后一年不如一年了。媳妇儿正是一天天的强盛，丈夫马成龙一天不如一天的精神委糜。
　　他的体力一天天衰退，这个时候马成龙才深深体会到，民众流传的一句打浑语；“老牛可食嫩草，老夫莫贪少妻”马成龙老爷子，体验到了“老夫莫贪少妻”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也尝到了人生中不该有的痛苦，天天觉得自己接近终点站滋味。又见到如花似玉的爱妻，反而一天天反到年轻起来……
　　马兰妈赵秀娥是25年前，从安徽来讨饭流落到呈祥村的难民。马成龙母子生活比较宽裕，于是便收留了赵秀娥母女。在呈祥村出现这家怪异混编家庭。一家四口四个姓氐。
　　在正常家庭中，一般要有两个同姓氏成员，这家户主马成龙，母亲刘翠花，婶子王敏，妹子赵秀娥。秀娥在马家生活两年后，到了该嫁人年龄时，母亲病故，临走前拉着马成龙手，说出将女儿秀娥托付给马成龙照顾终身！
　　出于感激情，赵秀娥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比自己大27、8岁的马成龙，结婚初期，45、6岁的马成龙身体素质极佳，夫妻间生活比较为完美和谐。两人情感领地，始终被甜蜜而占领。
　　次年马兰便来到这个世界上，给这个家庭增添了好多乐趣，马成龙待心肝宝贝女儿马兰，如掌上明珠，倍加溺爱。赵秀娥虽然是兰兰生母，但是在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母女情来。
　　赵秀娥心里还装着另一位男人，就是安徽老家的初恋男友。她不想和兰兰把感情往纵深发展，还惦记着初恋男友。这些年虽然没通信，她也知道，对方也早该有家室。但还是鬼迷心窍的想着他，秀娥知道，马成龙不会陪她到白头。
　　秀娥早早晚晚还是要回安徽，这才是秀娥把几个月的兰兰，送到盖婶家代管的主要原因。小时候的兰兰，天天由盖婶照管着。晚上也不接回家来，由盖婶搂着睡觉。盖婶喜欢女孩，对兰兰更是倍加宠爱。兰兰长大了，20岁的大姑娘，由同龄两个无血缘关系男孩陪伴长大。他们三兄妹都到了寻偶找对象年龄，事儿就由此有了戏剧性故事，一步步在衍生。
　　马兰一懂人事那天，就生活在衣食无忧环境中。长大念书，现在又该是女人一生中的第一次转换身份，将要告别姑娘的称呼改为媳妇儿。
　　蔡宝华和焦元结婚20多年的后10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但在儿子蔡仲林的大事小事上，意见总是一至的。蔡宝华虽然知道儿子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也知道想有自己的儿子，今生是妄想了。
　　自己在漫长生活岁月中的磨练，和儿子蔡仲林的感情日益加深，血缘关系一说，在蔡宝华记忆中，从淡化到一点点抹去。现如今儿子蔡仲林，已经是他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后天就是蔡仲林和马兰订婚仪式的大喜日子，支部书记张放做为蔡仲林的名誉媒人，叶清源和关天硕是马兰一方名誉媒人。几人一商量，干脆咱就给张罗张罗算了，空担个好名与心不忍……
　　叶清源负责宴席等项，现如今屯子里，有个大事小情的招待也方便。炊事大蓬车在呈祥村就有三家，叶清源找来最好的黄龙家的炊事大蓬车。
　　黄龙大蓬车是一条龙服务，餐具桌椅一应具全，活动餐厅一次可容一百六十人同时用餐。假若东家不愿操心，可以每桌一百至二百元不等。
　　只要东家按标准定好桌数交足人民币，东家说啥时开席给个准点，等着喝酒待客不会出任何差子的。
　　一切都由黄龙家操办。又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比城里下饭店还方便。
　　按理说蔡家就这么一颗独苗，蔡宝华和焦元又不老，40将出头的人就给儿子张罗娶媳妇儿，两口子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焦元满脸愁云，双眉紧锁，蔡宝华觉着别扭。大声喊起来：“我说焦元，这两天你总是抻抻着个脸，像谁欠你8万吊似的？吊脸子给谁看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他妈的等人多百众时找不自在。”
　　蔡宝华是急的，人来的不多，还都是仲林的兄弟姐妹。老辈的没几人，着急归着急。人家有事你不去，你家有事谁还来？屯中的事儿，本来就是礼上往来。可是蔡宝华到现在才想着急上火，不赶趟了，晚了唷！
　　蔡宝华趁儿子蔡仲林不在身边，又开始收拾起焦元来。他发了一阵倔以后，焦元微笑着说：“宝华，真不愧号称天下第一倔。宝华，咱别这样，儿子大喜日子，我求求你，你别不损人不说话，你就不能好好问问我为啥不高兴吗？
　　这两年，说话总顶牛，习惯也应该在人多有客人时板一板。让乡亲们也看到些你的笑脸是啥样……”
　　“啊哈！也到是，那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为啥吊脸子呢？”
　　“唉，我没吊脸子，我心里有个结打不开。为啥？一下子我也说不清楚。
　　焦元在内心里不太喜欢马兰，焦元认为，马兰这丫头的容貌太扎眼。她知道，像马兰这样女孩儿，一旦进入歌厅、舞厅，很难逃脱厄运。那些色*心重的款爷，想什么办法也要尝一尝鲜。焦元身受其害，她不想让20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悲剧，在儿媳身上重演。真要有那种事发生，自己生的儿子仲林，非疯了不可。
　　焦元想到上诉一条隐情时，她又恢复一下平常心态，和丈夫说：“宝华，你也别不爱听我唠叨。我总觉着马兰丫头这张脸太招风波，说心里话，马兰比我年轻时还漂亮。这丫头还爱打扮，就兰兰那身段、那张脸，十男见了十男爱，怕给咱林子惹来大祸。
　　宝华，我是心疼咱儿子林林。总觉得还是梅云更适合林林，马兰有些靠不住。这孩子毛病太多，我怕咱仲林拢不住她。‘女人太美自然娇’这个理人人都懂，你好象也明白这个理。
　　宝华，你也可能是在我面前特意气我，纯心装糊涂。我怕马兰一旦把咱仲林甩了，咱仲林还不太成熟，真那样，咱仲林可就毁了啊……”
　　“我说焦元，不是我真他吗的小心眼儿，我看你这叫嫉妒？怕什么，谁家说媳妇儿不挑好看的？找个丑八怪你就满意了？能显出你比她美是不是？你说咱仲林得找个什么样的？”
　　“让我说找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兰兰这丫头上厅堂没问题，下厨房她行吗？”
　　蔡宝华听到后又保持沉默，他的非真男人的性格越来越重，以前和焦元共同生活的十七八年里，两人象兄妹一样，有个共同焦点，把仲林养大，拉扯成人。再给他娶上媳妇儿，了却两人共同心愿。前年蔡仲林跑上出租以来，每天在外和小青年欢乐半宿，起早又出车。和爹妈见面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两人连接点基本断开。
　　蔡宝华和焦元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两人焦点也不在一处。加之蔡宝华语言没修养，出囗伤人。二十年前的口语“他吗的”也越来越重。焦元的忍耐有时到了极限，今天儿子大喜日子，焦元又被蔡宝华的无理取闹气哭成泪人……
　　焦元和蔡宝华两人为仲林儿婚事先闹着，咱再去看看铁三角的另一位小伙子盖振东。他还在做娶媳妇美梦呢吧？
　　盖振东在平江市打工的历史已有三年整，从马兰上高中那天起，盖振东紧随其后来到市里打工，每天晚上要陪马兰在校门口说一会儿话。每个星期六晚上，都陪马兰度过浪漫而难忘的黄昏。马兰和同窗们解释；盖振东是她哥、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