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展望(杂文随笔)
按照现在的生命年龄界定,我时下正值壮年期。
这种年龄对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来说,人生恐怕是没了期望,也没了希望,应是那种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晚景。如果硬说有什么可值得期待、指望的事情,恐怕应是对孩子们未来的人生期许吧。
我现在的生活,在别人的眼中是安逸的,也许还会让人生出几份羡慕之心。只是这种羡慕的安逸,不过是有个固定的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退休后还能安稳地享有养老的福利。就现在的日子来说,我自认为还算是过得去,但说不上幸福满意,也不能说称心如意。相比那些头顶上闪光的,屁股后冒烟的,当代的土豪,我可界定自己为弱势群体,还有许多不称心的遗憾。但我还是知足,知足这份工作的回报,感恩这个社会的给予。可有时,我还是有些不甘,会派生出某种失落,流露出某种不满。你看,躯体虽是那么健康,但却在退化;虽仍可司职,但有些力不从心;虽悠悠然地活着,却有些与时代脱节,也有那么点落伍。
在如是的年龄,本应是他人眼里的那种聊琐事,道平常的人,该安安心心地去盘算还剩下的日子,心中不该有其他的妄想。可我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认为自己还是个登峰的年轻人。有时,我也会来那么点青春萌动,稍有的轻狂,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那种沉稳、慎重、老气横秋的模样,表现出一种经历过岁月洗礼的深谋远虑,或是冷眼看世界的傲气。当然,这时的自己还不是那种已处在休息站点的停靠汽车,前面还有很多迷人的路在等着自己。因为这时,我不但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自己的家庭成员负责,还要对这个社会担责,需要树起一种做人的形象,或是一种处世的心态,保持好一颗开阔之心,拥有一种包容的胸襟。这样就不会写辞职信给亲人给社会,逃避自己的担责,也不会避开杂草丛生、曲曲折折的人生小路,而望着前面的平坦大道只顾叹息和责备。
我坦言自己的一生充满坎坷艰辛,也确信人的一辈子不会一帆风顺。我们来到这世上,注定有着不同的人生,也注定有着不同的追求和抱负与野心。这生活的路它就始于脚下,而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只要方向对头,不管是哪一段路,收获的过程一样终生难忘,结果一样都值得去回味。
年轻时我们的想法单纯而又明朗,也只是想着一个心中的“理想”,是不会去考虑个人以外的其他任何附加因素的,也总是在把任何事情都看得简单化一,自然是不会去顾及自身以外的别人和其他相关联的东西。等到经过生活的风霜洗礼,自己慢慢地成长了,在跌跌撞撞里陷进了社会,可这“理想”它就慢慢地发生了改变,自己就明白了许多道理,懂得了什么该放弃,什么该珍惜。而这时,就会感到自己的肩上也有了担子,也就有了对人生和生活的不同审视。你这才会发现,以前的那个自己是多么滑稽可笑,几乎天真得可以。现在想想,其实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虽走的路不同,经历的磨难不一样,收获的人生华章不同,但都在经历着一个同样的人生成长过程。
有人说,现在的年轻人,是生活在温室里的一代,没有经历过“苦难”、“风雨”,历练不够,多数是家中的“皇帝”,他们往往以已为中心,只遵循着自己臆想的方向前行,按着自己的思维情感行事,停留在那种自我狭义的空间领地。对于这样的观点,不知是否有人会认同。
以我辈之人而论,是以逆来顺受为自豪的,足见时代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可文明社会它总在改变人类,在让我们的人性、思想、情感发生裂变。这就要看自己适不适应当下的生存环境,活得俏不俏皮了。但不管生存在什么时代,任何环境,社会才是我们真正赖以生存的土壤。我们只有在这土壤里生根发芽,才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从而经得起风吹雨打,寒霜雪剑的挑战。如果离开了这土壤,就没了生存之地,最终也会含恨而去。当然,我在这土壤里也折腾了几十年,却没有自信说自己已把根扎稳,况且到了如今这种西风瘦马的苍凉之景,只能是一个人悄悄地散步于生活中,而左顾右盼,去分享仅有的夕阳温存,去等待那种策仗漫步的时光抚慰了。
前些年,我所认识的同辈人朋友中,一些人可谓是事业有成,仕途腾飞。遗憾的是,他们却有人英年早逝,成了“小沈阳”所说的:“人一生最遗憾的是,人走了,钱还没花完”的那种人。我想,这虽是终归人各有命,生命的长度不同,但重要的是生活太过奥妙罢了。就是我们能看透人生,趋于淡泊,懂得爱护珍惜自己,哪又如何呢?毕竟人的定力抗拒不了这浮华世界的万般引力,而能摆脱那种欲罢不能的贪心。当然,这样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会遭别人挖苦与数落,说是只为钱不要命,不值。但我们再看看社会上那些中枪的“老虎”们,他们的官位、权位、钱位足以让自己和后人享用不尽,可这些人为什么还那么贪得无厌,欲罢不能呢?我们又该如何去界定这些人的心术?还有他们的人性?只是,社会是势利的,红眼的人越来越看重财富与地位。而他人的一惊一喜好像都与己有关,免不了要去谈论。
我想,人能活在当下,那是一种幸运,是该看淡一些事情,放下一些东西,而去好好地展望未来的风景。什么权势地位财富统统都是过雨烟云。穷日子也好,富日子也罢,不过都是来到这世走了一回。人可风光一生,也可平凡一世,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你若想明白了,心也就宽了。
如此说来,人要是没有思维情感就好,也就用不着去想那么多的事,去考虑那么多的前后因果与原委,也就没了那么多的烦恼和操心。正如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为人毕竟是一种有着高级思维的动物,是有思维判断能力和情感意识的。有时我就想,要是自己能拿面镜子照照自己,自己也许会一样是丑的。
生活的多变总会让我们派生出许多诱惑的想法,而让自己迷失自我。我不知道进入壮年的自己是否还有如是的定力,能去看透那些迷惑心性的东西,更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种变故,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而那残存的人生是否还能在平安中洒脱地度过。不过,这年过半百的人生体验,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明白什么。也许,没有也许。我不过是个还在学着适应生存,学着做人的人。但我在心里一直存在着一种偏见,那就是人并非要干多大的事业,有多少成就,只要活得有尊严也便修成了正果。是的,人不能委屈于生活,也不能看轻或看重了自己,既是层层的生活海浪向自己袭来,也不能惊惧,变成不是原本的自己。只要生命还在,就不能停止向往与追求,熄灭心中那盏信念之灯,放弃对未来的展望和对美好的追求。哪怕前面的路是多么曲折艰辛,也要坚定地抬起脚,迈出向前的步子,去迎接又一个黎明的来到。
所以我说,嗯,明天有太阳,明天有阳光,明天有希望,明天有笑容。我一样会甩高膀子走出一条直线,笑着自己一身老骨头快要被我摇散的模样而行走着,去迎接又一天的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