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酒鬼李二白话(小小说)
酒,真是好东西,好这一口儿的,闻到酒香,肚子里的虫子就乌泱乌泱往外拱。李二白话就是这样的瘾君子。
李二白话本名李久平,可是一喝酒,说起话来云山雾罩的,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于是就落下个二白话的绰号。时间久了,人们就直呼其二白话,很少称呼其大名。为此,媳妇常和他干仗。
“喝点猫尿,就顺嘴胡嘞,见到酒比见到亲爹还亲。”媳妇儿没少人前背后埋汰他。对这一点,李久平不敢和媳妇儿犟嘴,可嘴上的功夫一点也不示弱:“嘿嘿,还是亲爹亲啊,你看我爹给我起的这名字就和酒有缘——酒瓶儿,有这口头儿福还得感谢我爹呢。”
这天,妻子回娘家帮助收拾秋儿了。中午,二白话钻进了厨房,翻遍了锅碗瓢盆儿,弄得叮咚三响,怎么找都是早上剩下的那半块白豆腐,半块就半块吧,有总是好过没有的强。拎出柜厨边上的塑料酒桶,晃了晃,嘴里嘀咕一句:败家老娘们儿,走了也不知道给我打点酒来。剩下的酒底儿在塑料桶里泛着酒花。一个人在家也用不着摆那谱儿,把一双碗筷放到茶几上,取来一只杯子,打开电视机,斟上满满的一杯。有一搭儿无一搭的瞄上一眼电视节目,偶尔还会哼上两句不在调上的歌曲,用筷子捅下一丁点儿豆腐,“吱溜”的往嘴里送上一口酒,一个人照样喝的有滋有味儿。不知不觉杯子见了底,取过塑料桶控了控酒底儿,酒顺着桶嘴儿哩哩啦啦的流了半杯,喝完最后一口,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二白话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处仙境遇到个白胡子老头把盏自饮,浓郁的酒香直冲鼻孔沁入脾肺,二白话不自觉的砸吧砸吧嘴儿,没错,杜康,正宗的杜康味儿,仿佛这酒已经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一样,喉咙里立刻滑出一股津液湿润了嘴唇。
一阵强悍的悦铃声音吵醒了二白话。二白话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也不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说不定要是再晚一会儿自己就会喝到了纯正的杜康酒,哪怕是一口呢。
“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手机里正在响着《红高粱》里歌曲的彩铃。一条黏糊糊的哈喇子挂在嘴角,晃晃荡荡耷拉多长。二白话抿了一把下巴上的哈喇子,拿起枕边响得正欢的手机。
真是想啥来啥,电话是老同学周涛打来的,说是好长时间没见了,晚上找个地儿喝点儿叙叙旧。看看离预定的时间还早,二白话往后一仰又躺在炕上,心想周涛这小子混得不错,晚上这顿得宰宰他,让他好好出点血。
时钟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跳动着。二白话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心里恨不得一时就到了晚上,二白话抬腿跨上自己的二八大驾,哼着小曲颠颠地出发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还那个德性,有一天不喝点儿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此时,周涛已经候在饭店外临街的路边 。
“还不是你小子撩事的,要不晚上本想省一顿的。”二白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上了。
两个人还真有很久没见面了,一坐下来就有聊不完的话,聊着喝着,喝着聊着,东拉西扯也没什么正事,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见了底,二白话手里还没启封的白酒被周涛抢了下来,换成了啤酒。两个人左一瓶右一瓶,很快啤酒瓶子摆满了一地,喝得那就是一个痛快!
从饭店出来,天上已经星光点点,李二白话打着饱嗝,还不忘把打包的饭菜夹到车后座上。和周涛打声招呼,骑上自行车顺着大道就走了。走了一个时辰,二白话心里琢磨着也该到家了,脚下蹬着车子,心里也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终于望见不远处有人家亮着灯光,二白话跟头把式的直奔灯光扑去。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竟然乌迷三道地走出离家十几里远的地方。等返回了家里,打包的饭菜早已不知去向。
对于自己的糗事,虽然还是被人知道了,但从二白话的嘴里是不会吐出半个字的,二白话的嘴严实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