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初心(小说) ——他乡有往事
一
曾经,当我拥有爱情的时候,我认为那不是爱情,当我明白自己曾经拥有过一段爱情。而如今,面对的却是不堪回首的心痛。甚至,我会因为有着相似的脸孔久久凝视,极度消沉换来的只是绝望和忏悔,却无法挽回一个再有的错过,一个痴情而快乐的你。
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在我的视线中出现,即使再有的那也只是我的幻觉,在梦里出现的那也只是我的思念。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犹如没有灵魂的僵尸漂泊在异乡,只是想寻找和回忆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过往,重温我们拥有的美好岁月,我无法走出没有你的阴影,我留恋有你灵魂飘荡的气息。在彻底失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爱恋。熟悉的房间里,每一件你抚摸过的物件上,再也没有你的余香。夜晚的孤灯下,再也没有了你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有你陪着我看窗外的星星和月亮,再也听不到你说:流星就是情人的眼泪,掉在海里的一滴水,注定那是美丽的瞬间永恒。
沉寂的不只是往事,还有那无法明辨的是非。床头上还有你没有来得及带走的名贵挎包,我知道那是你故意落下的,只是想给自己寻找一个机会,但也留下我的心。
多年过去了,月亮还是这么明,城市的灯光还是这么灿烂,初冬的海滨小城也还是这样寒意清凉,只是亲爱的你却不在了我的身边。总幻想着有一天你会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你只是赌气躲在某个角落。
晚风还是这样幽凉,幽暗的海岸凄迷的灯火还是这样永不厌倦的照射在匆忙的人群伴随着轰隆作响的海浪,像我海枯石烂的誓言,在等待着天涯归来的人儿。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顾及到我,哪怕我就这样静静地沿着海岸走到天明,再也不会有人问,冷吗?我们回去吧!
第一次我们相遇在这里,而这个约会的地点也是你定下的。也只有你太不守信用了,多少个夜晚我行走在灯火凄迷的海岸,却再也没有一次遇到过你。
是的,你不会再来了。
往事不再,人生风景不断,能留下的也只有美好的记忆和永恒的伤痛。为什么美好的爱情,总不能在懂得需要和学会抗争的时候来临。
二
零八年,当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奥运的喝彩声中,而我却迫不及待的随着蚊子、苍蝇的追赶一路飘向了乐土王国的海滨小城。可我并不是为了享乐,我带着满腔激情的豪言壮志追求美好的人生愿望而来。
然而,仅仅凭着一张大学毕业证,一下子就想在改革开放了二十多年沿海城市,找到一份理想的要职那都是神话。但我还是很幸运的被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录用,做了一个简单的职员。很快凭着自己忠实的服务精神和踏实的财会专业,两年后破格晋升为公司一车间主管。也很快从集体宿舍搬进了单人宿舍,享受着高级员工待遇,公司还为我配置了一台专用小车,更主要的是工资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满足了一个打工仔特有的虚荣和对前途的展望。
晚上我就接到一个陌生女孩祝福的电话,声音很娇脆很甜嫩,我问你是哪一位,你迟疑了一下缓缓告诉我说:“我失恋了,喜欢的人不明不白的离我而去……”
我这才明白祝福只是一个巧合,真心找一个人聊天是真,说着说着你就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很伤心很委屈。
那天也该我特别高兴,想起自己高中时代也曾有过一段恋情,虽然不是很痛,但也体会到滋味不是很好受。于是我就一遍一遍的开始安慰你,劝导你,最后你破例而笑。
自此以后,你就经常地给我打来电话,首先是一声问候,然后就是海阔天空的谈话,每次都打得手机发烫才肯摆休,原先是应付,慢慢也就适应了。我总在想女人哪有那么多话,电话那头的你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好多个夜晚,梦见自己和一个娇柔可爱的女子走在大学绿意盎然的广场,走进故乡青砖瓦房,就是没有梦见走进自己梦想的别墅。
终于有一天你我相约在就近的海岸见面。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你,很安静的坐在海岸的凉亭,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紫色的挎包。一副腼腆淡淡而伤感的样子,不失少女成熟的优雅气质,像极了我国古典玉女。记得我曾看过《红楼梦》一书,林黛玉一直就是我想象的这个样子。
我真不敢相信,有谁还忍心拒绝这样的爱情,有谁还愿意去伤害一阵风都可以揉碎的女人,想起你有过的失恋,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情感本就有着不可勉强的未知,不能随着意愿而左右,而是缘分在注定情感诀别。是分是守,也许我们都无从安排,也无从预言。
海滨的深秋是一个最富有诗情而浪漫的季节,海岸的树木依然是翠绿浓密,枝头绽放着浓艳的鲜花,和故乡一样亲切,连阳光也一样温暖。这里有我人生初恋的美好回忆,有我最深沉的情感爱恋。
当你轻柔的发丝轻触我额头的时候,我们很自然的就有了第一次拥抱第一个接吻。有些时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不容易让人去把握,拥有了不曾珍惜,失去了才换个明白,秋天才是最美的景色,依然令我留恋,久久难于忘怀。
初次见面的时间不是很长,但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回忆,也留下了初次想见的渴望。但我仍没有感觉到这就是要来临的幸福爱情。
三
你我相遇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小城,我依然记得你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第一次走进公司,背着一个绿色的挎包。那一刻,所有员工惊羡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你我,我呆愣了好一会,而你不以为意。那份沉着至今令我感动,像大海掠过的波涛泛起阵阵涟漪,回想起来有甜蜜的温暖也有着心碎的疼痛。
不少男同事还说,看不出你一言不发,还认为你在用心学习考研呢,原来也和美女搭讪了,怎么搞到手的?甚至还有女同事调侃我,难怪主管从来就不看我们一眼,原来傍了个福二女。
你的穿着是很新潮,但我还是没有看出和她们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我陪着你走进一家商场看到一个同样的挎包,整整要了她们两个月工资,更别说那身衣服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超市出来,挽着你的手走在海滨的大街上,看着熙攘的人群,想起你这么一个富家千金,竟然还经常来我住宿为我下厨煮饭,而我还多次埋怨,说烧得胃口不对,而你从来就不反驳,说下次来过,一脸的笑容。
初冬的暖阳照射在我身上,也照射在你脸上,我看到了你同样的陶醉,我感到无比温暖而幸福。
你哼着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我一直不喜欢这种空洞而枯燥的流行歌,不想竟被你唱得深情而动听。回到家,一首同样的歌曲竟被我不停地循环的听着。
我陶醉在歌声中,享受着你给我的温暖和感动,在爱情的海洋中漂浮。
尽管洋溢在爱情的海洋中,但我还是能清楚地意识到,属于我的玫瑰还不适宜在这座城市栽培。
我来自鄱阳湖畔的一个农家小院,父母是一对老实巴交农民,一生忠于自己的田地,踏实务农。在农村许多同龄人的父母选择外出的时候,而我的父母竟不为所动,家境也就过得可想而知。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几乎就是勉强就读,如果不是父母的执意,恐怕我也就不会经历大学生活。而我读大学的费用靠的是助学贷款,用勤工俭学来维持生计。
我用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来偿还贷款。房子、小车、钱这是爱情最具备的婚姻条件,至少在这三四年之内,我也没有心情去谈情说爱。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父亲是本市最大的投资商。具体投资什么项目,我也不便深问,这关系到商业敏感问题和职业道德。
你说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说在现代经济社会人品道德极坏的今天,像我这样还保持朴素、善良、真诚的性格人,像东北虎一样稀少。
小时候我看过安徒生的格林童话,什么灰姑娘爱上了白马王子,还有小公主嫁给了青蛙王子,他们经过种种磨难,历经脱变最后获得美丽的爱情故事。
而我并不奢望这样的爱情,你可以是一个公主,但我不能成为青蛙王子,因为我没有这样的基础,在变成青蛙之前我一直就是青蛙,而不是王子。在我见到你父母那一刻,至少坚定了我的想法。
那天,你高高兴兴地来告诉我说,你父母想见我。尽管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走进你家的那一刻,不免还是惊叹于人在创建财富的过程中发挥了极致的思维,我一直认为只有超前的艺术画师,才有这种丰富的想象力,画一栋格林童话似的城堡。
我见过设施最豪华的酒店,但我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高档别墅。用皇宫金碧辉煌来形容,都不够突出现代艺术精髓的魅力和辉煌。事业成就产生威望,足够令一个人对金钱征服的欲望所折服,最终联想到的就是贪污和腐败。别墅里每一寸散发的铜臭味,令人窒息,令人惶恐和不安。
你的父母想见我的目的,并不是要促成你我之间的好事。只是想亲口向我传达他们的意愿,无论我有多优秀,都不可能是他们选择的对象,尤其是我这样外来入侵户。言辞肯切的要求我离开你。甚至还认为我是使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坑蒙胁制了她的女儿。还说只要我能离开你,至少可以给我一百万的帮助,最好是我能够远离这座城市,但前提是不能让你知道,这是他们的意思。
无论对我还是对你,这都是一种羞辱。一旦情感用金钱来取向的时候,它就没有了存在和延续的必要,仅仅就是索取,也是对情感的一种亵渎。那一刻,我也就对这份情感没有抱定任何幻想。
你总说我们不要借助父母的光,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要在艰难中创造,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逻辑,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可以为爱改变自己,也不想让我贫瘠的自尊受到伤害。但不能说,这不是你一时的冲动。我的生活是很需要一个善良朴素的妻子,但童话般的爱情,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贫富差距。
我很冷静的保持着与你的距离。陪着你看星星,看月亮,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未来。有时我也感到特别好笑,痴心妄想是那样容易让一个人受尽伤害,那一刻我早就放弃了对这段爱情的奢望。我一再告诉自己,你我仅仅就是一个朋友。
但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会有这么单纯。
一百万就我目前的工资,不吃不喝至少要工作十年,我才能拿到这样的一笔数字。说它不诱惑那是骗人的,但唯一清醒的是,那就是我不可能拥有我与你之间的这份情感。也许我的存在,在于你的父母就是痴心妄想的看法,有一种不择手段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我目前家庭状况是很需要钱,但我并不想得到这样的钱,尤其是用这样的方式。我也不想用任何语言伤害到我与你之间的情感,我并不怀疑你对我的一往情深。
我能理解一个做父母的用心良苦,他包含着太多的责任,谁不想自己的儿女,有个幸福的未来,你父母想给你的,是我一辈子都创造不了的。我也无法给他们一个绝对的保障,我无须去承诺一个渺茫的未来。只有面对现实,我根本就没有想要高攀这样的爱情。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回到属于你的生活圈子。如果说我与你只是朋友之间的缘分,又有谁能相信,你只是我想家时消遣寂寞的一个陪伴。
在高中时代,当一个女孩告诉我说喜欢我的时候,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又悄悄把爱情“卖”给父亲所在的工厂一个有钱的老板,那时我就学会了接受事实和明白事实。现实中有些东西,它会离我们很远,其实在生活中,所谓的爱情,它就是一场游戏,而游戏的扮演者,就是我们不要太投入。
我一再跟你父母解释和保证,我会让你离开的。实在不行我可以选择离开这座城市,但我不会要他们这笔钱。也许是穷人特有的自尊,那天我特别生气,我也希望有人能尊重到我。
四
每天你照样哼着青春的歌曲,和往常一样来到我的住宿。我开始冷落你,疏远你,你不明就里,变得越发的乖巧,而我的心反而越发的痛了。
终于你忍无可忍,我们破天荒的吵了一架,之后,吵架就顺理成章也自然得多了,每一次不近情理的我令你哭得梨花带水浑身颤抖,只有我明白,你我之间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的冷漠令你感到陌生,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无情,你有太多的不甘心。你明亮的眼眸中那么暗淡,那么委屈,我读懂了你太多不愿接受事实。或许,你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一件一件的在收拾着自己的物品,有几件衣服是你认识我以后在商场里购买的打折的廉价衣服。其实,你太不必要这样委屈了自己,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融入到我的生活中,和我一起慢慢适应到我的艰贫生活。
几次我心软的很想抱住你柔细的腰肢,亲吻你带泪的印痕,给你一个多余的解释。可是你知道吗,吵架不是理由,要你离开才是我的目的,也是你父母的愿望。
你磨磨蹭蹭的就是收拾不好自己的衣服,有几次明明折叠好了,结果因为颤抖而无法控制,掉在了地上。你那略带忧伤的眼神更加忧伤,永远定格在我的内心烙印在我伤痕累累的岁月,犹如夜色暗淡的星空永不消失的星光,致使我无力自拔,也永远令我无法忘掉自身的过错带给我一生的忏悔。
我一直沉默着,喝着那杯苦涩的酒,吃着你为我烧制的午餐。每次你都是磨蹭好一阵才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但也会丢下了一些东西,不是香水就是口红、皮包、洗发水、也还有几件你不愿带走的衣服。我知道那是你故意留下的,想给自己一个回来的机会。
慢慢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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