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白牡丹传奇(传奇小说)
【一】梅花香励苦少年
齐鲁长青的一个小村庄里,白鹏展家的夫人紫玉正要分娩,只见产婆在屋里不停地鼓励着,安慰着。白老爷在屋外踱来踱去,不停地隔着窗户朝屋内看着。只见一束白光从窗户外飞进了屋内,整个屋子霎时间都照亮了。
“哇……哇……”随着几声清脆的啼哭声,一个可爱的小婴儿降生了。
“生了,生了,是个姑娘,好漂亮的小姑娘呀,这下你们终于如愿了。”
“好呀,太好了,我看看……”,白鹏展一边接过孩子一边道,“紫玉,你没事吧,辛苦你了。”
“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爹——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从外边跑过来,“奶奶家后院的牡丹花开了,开了呢,是一朵纯白纯白的牡丹花,可好看了。”
“真的呀,终于开花了,开了,还是白色的,太好了。”白鹏展自言自语着,显得很是兴奋开心,还不时地仔细打量着怀中的小婴儿。
只见他怀里的小婴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两颗黑珍珠似的,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宛如雨后的牡丹花一样娇嫩。
白鹏展对刚刚进来的七岁的儿子说道:“来,宇轩,看看,这是你妹妹。”
“哇,好漂亮哟,妹妹好漂亮哟。我有妹妹喽。”
“爹,妹妹和奶奶家的牡丹花一样的漂亮,我喜欢妹妹。”
“好呀,以后有人和你作伴了,等到时候妹妹长大些会走了,你就可以领着妹妹一起玩了。”
“他爹,你看咱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
白鹏展一边端详着怀中的女儿,一边道:“面若花瓣,眸若辰星,肤若凝脂,小巧精致若瓷器,不如就叫如玉吧。”
“如玉——,好呀,这个名字不错,就听你的叫如玉吧。”
“不行,不行,妹妹长的像牡丹花,还是叫牡丹好。你们看,她脸蛋粉粉白白的,多可爱呀,比白牡丹还要漂亮呢。”
“牡丹——,白——牡丹——”,白鹏展一边思索着一边对夫人道,“好呀,就叫牡丹吧,配上咱们的姓,白牡丹多美的名字,洁白无瑕,花开富贵,我看将来这孩子一定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紫玉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面带微笑地看着白鹏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朝着自己的儿子投去赞许的目光,并伸出右手拇指晃了晃。在她心里也觉得这名字不错,自己也是是很喜欢的,因为这里不仅有丈夫的姓,也有自己的姓,放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给人很纯洁很美的感觉,又有那么好的寓意,想着想着脸上绽放了笑容,好似忘记了自己是刚生过孩子的妇人一样。
白鹏展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怀中的婴儿放回了床上,扭头对儿子说道:“宇轩,来,过来,还是你这小家伙聪明呀,听你的,以后你妹妹就叫牡丹了。”
“嗯,好呀,好呀”,小宇轩一边跳着一边拍手道,“那我以后叫妹妹丹丹,好不好呀?”
“好的,乖,以后我们一起叫妹妹的小名‘丹丹’。”白父一边摸着儿子的头一边疼爱的看着他。
就这样这一家人开开心心,欢欢喜喜地说着笑着,被突然而来的幸福包围着,洋溢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日子倒也过的美满幸福,虽然是贫穷了些,不过挺快乐的。本来想着就这样一直过下去,那该多好啊。可是孰料想两个多月后,日本的铁蹄踏入了中原大地,弄的是人心惶惶的。好多有志之士都去参加革命了,白鹏展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也随着乡亲们一起去革命了,为的是让大家过上安稳祥和的日子,人人有饭吃,家家都团圆。他这一去,就剩下娘几个在家了,家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本来就贫寒的家,因为东瀛的入侵,更是民不聊生,好多村民是食不果腹,衣服上是补丁摞补丁的。
小牡丹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长大了,和哥哥一起玩耍,一起帮母亲干活。后来哥哥十二岁那年也随着父亲一起抗日去了,家里只剩下母女俩了,七岁的小牡丹长得可真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平时不仅帮着母亲,而且邻居们有啥需要帮忙的,她也是很积极很热心地帮忙,因此很讨乡亲们喜欢。经过几年的战争,本来贫瘠的乡村,是更加的贫困了。小牡丹七岁的时候,紫玉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外加思念参加革命的丈夫和儿子,所以积郁成疾,此时家里更是贫寒的难以为继,生活都很困难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和母亲的压力,懂事的小牡丹挎着一个篮子,拿着一根棍子,外出乞讨去了。可是那时候,四里八乡的村民们都不富裕,也都是给上一个杂粮馍馍或者一把粮食,这些东西在牡丹眼里都是很珍贵的。渴了就到乡村们那里讨口水喝,饿了就吃讨来的馒头,偶尔赶到吃饭的时候,乡亲们见她一个小女孩儿可怜,就常常把她让到家里一起吃上些,每每这个时候,小牡丹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柔柔的。有时候经常风吹日晒,馒头也变得又干又硬的,牡丹就把外边的馍皮揭下来,先吃里边的,并且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吃,生怕很快就吃完了,就没有念想了,而留着的馍皮就晚上带回家去,在锅里热热了再吃。这样早上出去晚上回来,不论阴雨连绵,还是暑九寒天,从未间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天跑下来,常常是又累又困,又饥又饿的。紫玉看着懂事的女儿,又瘦又小的,如此可怜,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常常一个人背着女儿偷偷地擦眼抹泪。每当被小牡丹悄悄看到了,她总是伸出稚嫩的小手,替妈妈擦去眼里的泪花,并安慰妈妈说不要担心,不管难过,自己到外面转着玩玩,还挺开心的。紫玉听了,心里是既欣慰又难过的,越发的不是滋味,心酸疼痛难以抑郁。
一次,在路过一个村庄时,一条大黑狗一直朝着小牡丹“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吓得小牡丹直往后退,一脸惊恐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往后退了几步,那条大黑狗还往前来,于是她把篮子里的玉米面馒头,扔了过去,可是那条狗闻了闻,吃了几口,还是朝着她一直叫,牡丹又扔了一块儿白面馒头,撒腿就跑,谁知那条狗一看牡丹跑了,也飞快地跑上来,在后边撵着,牡丹更害怕了,就跑得更快了。哪知跑着跑着,前边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栽倒,就停住了,谁知那条大狗,跑得太快了,一下子窜上来咬到了牡丹的小腿,疼的牡丹“啊”的一声栽倒在地上,那条黑狗好像知道自己闯祸了一样,在旁边转着不走。后来一条小黄狗过来了,朝着大黑狗叫了几声,那条大黑狗就跑了,它凑到牡丹的身边,牡丹吓得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小黄狗在她身边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一样。
牡丹不害怕了,顾不上疼痛,在小黄狗的头上摸了摸,小黄狗可爱地摇着尾巴。小牡丹卷起裤子,看了看小腿,幸好只是咬破了外边的一层皮,没有出血,小黄狗又朝着受伤的地方,舔了舔,想减轻牡丹的痛苦,牡丹见小黄狗这么懂事有灵性,就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儿金黄色的烤馍片,掰了一小块儿给小黄狗吃,小黄狗愉快地吃完了,并不离去。过了一会儿,牡丹站了起来,就往回走,并让小黄狗回家,谁知小黄狗一直跟着牡丹,像是想要保护她一样。没办法,小牡丹只好停下来了,谁知道小黄狗上前用嘴拉了拉牡丹的衣角,朝前走去。牡丹也担心天色不早了,小狗跑来跑去的,找不着家怎么办?就这样,牡丹在小黄狗的带路下,来到了一户带院子的人家,这户人家刚好有一个老奶奶出来,正好看到,听了情况之后,就一个劲儿地谢谢小牡丹。
老奶奶家境富裕,老伴去的早,儿女们也都有本事,在大城市里工作,平时很少回来,就是节假日回来看看,并带回来一些城里的稀罕物和好吃的。所以就剩下她和小黄狗为伴了,她视小黄狗为小孙子一样的照顾着,经常是形影不离。这不才半天功夫不见,老奶奶正着急上火地找着呢,这下可好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老奶姐看天色已晚,就把小牡丹让到家里吃饭并让她住在自己家里,等第二天再走,小牡丹担心家里的妈妈,执意不肯,并婉言谢绝了老奶奶的好意。老奶奶心里过意不去,就赶紧去屋里拿出来一些面包和苹果,放在小牡丹的篮子里,牡丹怎么着都不要,在老奶奶的盛意之下,只好收下了,并一个劲儿的谢过老奶奶的好意,并向她靠告别。看着这么些好吃的,牡丹心里虽然也很想尝尝,可是还是忍住了,她要拿回家去给妈妈补身子呢,心里这样子想着,就加快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了。这以后,每次小牡丹路过老奶奶的村庄时,都会去看看老奶奶并和小黄狗玩一会儿,而由于有小黄狗保护着,以后再也没有狗敢欺负她了。
时光总是匆匆而过,转眼又是花开花落。一天,牡丹外出路过一座破庙时,听到里边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她忍不住就踩在石头上踮着脚尖朝里边看,这一看不打紧,一股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原来是一位教书先生,在黑板上教孩子们画牡丹花呢,只见一几朵牡丹花,颜色各异,姿态不一,有含苞的,有半开的,有绽放的,还有几只蝴蝶在旁边飞来飞去的,熬是好看,熬是吸引人。这不,小牡丹就看得着迷了,足足看了大半天呢,都舍不得离去,心底里涌出了一股暖暖的细流,滋生着一种莫名的念头。她心想:画牡丹花,我也会画,这牡丹花奶奶家的旧院子里也有,开的可漂亮呢,就连村边,荒野都有,随处可见,我一定要画,并且画出好看的,比他们画的漂亮的牡丹花。
人生也总是这样子,当我们的精神有了寄托之后,便会劲头十足,干啥都很开心很快乐。小牡丹也是一样的,当她有了这个想法后,忽然觉得身上很轻松,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根本不像是一个讨饭的孩子。回家后,她便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妈妈。妈妈虽然觉得好,可是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哪能上得起学,买得起画纸和画笔呢。
“娘,娘,我今天看到许多小孩子们在学画画呢,我也想学画画。”
“丹丹,你学画画是好,可是咱们家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供你学画呀。”
“娘,你不用担心的,我不要那些纸和笔的,我用树枝在地上一样可以画的。这么多的树枝,这么大的土地,是多么好的笔和画纸呀,可以画上好多好多呢,用也用不完的,咱们又不用花钱,多好的事呀。”
“这样子好是好,可就是苦了你了呀,孩子。”紫玉有些难受心疼地抚摸着女儿道。
“娘不用担心我,这一点也不苦,而且很开心很快乐呢。只要和娘在一起,女儿就觉得很幸福了。只是我有些想念爹和哥哥……”
小牡丹看着妈妈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怕再平添了她的思念之情,就没有往下说了。
紫玉一边爱抚着女儿一边哽咽地说着:“乖,快了,快了……,你爹爹他们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得到了母亲的支持之后,小牡丹就放开地尝试着学画画了,经常在外出讨饭累了的时候,就坐在路边田埂上休息,并拿个小枝子在地上不停地画来画去。有时候碰到路边盛开的牡丹时就细细地观察一会儿,并在旁边画下一些牡丹花,一朵,两朵,十朵,一百朵……越画越多,总是不嫌苦,不嫌累。有一次,一位下地回家的老爷爷,在路边上看到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定睛一看,这些花排列有序,大小各异,栩栩如生,很是惊奇,就低声说:“这是谁画的呀,真漂亮,活灵活现的,像真的牡丹花一样。”完了他朝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脸蛋脏兮兮的小姑娘正朝着他微笑呢。
“小姑娘,这是你画的?”
“嗯。我刚才用树枝画下的。”
“你小小年纪,能画出这么多这么好看的花,我不信。”
“爷爷,是真的,你不信,我可以再画给你看的。”
“好的,那你再画一下给我看看。”
不等老者说完,小牡丹拿起树枝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不到两三分种,一棵大大的牡丹花就展现在地面上了,而且还有几片鲜活的叶子,似乎是迎风招展一般,真是神了。看得那老者睁大了眼睛,足足惊呆了好几秒钟。
“哇,真不错呀,真了不起,小姑娘好样的,真是个天才小画家,小神童。”老爷爷说着朝小牡丹伸出了大拇指。
听到赞扬的小牡丹也高兴地跳了起来,还猛地朝老爷爷脸上的亲了一口,老爷爷满心欢喜地摸了摸脸庞,拉着小牡丹的手转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引来了许多村民们,大家看了也都是赞不绝口,这个说“小神童”,那个说“小天才”,还有的说“小才女”,一时间,好不热闹。这以后小牡丹也成了四里八乡大家都知道的名人了,有时候还让她去给学堂的小学生们讲讲课,有的还把孩子送到小牡丹的家里,让小牡丹教他们,尽管家里贫穷,但是对于乡亲们给的酬劳,表示的心意,她都婉言谢绝了,那些人过意不去,就送上些米面过来,这样子小牡丹也不用天天辛苦地东奔西跑去讨饭了。
【二】执着梦想结情缘
就这样小牡丹画呀画的,不管多么忙,多么累,她都坚持天天画,从不间断,因为画画是她的精神食粮,也是她心中的一念和梦想。一直画了五年多,直到十二岁那年,全国解放了,她才得以有机会上学。从此小牡丹在知识的海洋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营养,在梦想的世界里展翅翱翔。上中学的时候,她画得是越来越好了,就想着学画彩色中国画了,她趁节假日和课余时间,总是不停地琢磨,怎么样着色才能明暗相间,怎么画才能线条流畅,怎么样才能把叶面和叶背分开来,就不停地尝试,不断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