桧树
人是世间最灵光、最智慧、最高级、最伟大的,我看到了案头前边、窗外根下生长着的一棵桧树,却认为人不如树,更不如桧树。
这棵如锺一样稳坐在窗下草坪上的桧树,在五、六年前还是一棵小苗儿,每当我开窗或关窗时,下意识地观看草坪上的月季花和香椿树时,才看到它夹长在之中。它显得很矮、很不起眼。说是小松树吧,枝叶没有那么刚直;说是小柏树吧,枝叶没有那么井然有序,但它象松也象柏,它有松的沉稳,有柏的傲然向上。它悄悄地向高向壮生长,还没有细细注意几次,它已超过我的二楼高处的案头,再没有几天,它竟然超过我案头窗上边的框沿。这是在我这一边比较,如果和我对面的楼房比较,它已升长过三楼窗的上沿。它确实很高了。它的形状象西安市唐僧藏经的大雁塔,下边庞大,越往上越细一些,顶端收得很尖,中心长出一根直直的主杆,周围带着细小的枝叶直指向天空。那根主杆在微风中摇曳,给人一种一心向上,永不斜移的感觉。鸟儿也好奇,有时飞过来停在顶上,随风轻轻荡动一小会儿,又扑棱一声飞走,它们也许已经落到了别的地方,而桧树的顶枝还在余味未尽地轻巧地荡漾。
桧树四周的枝杆、小小的针叶排列周密有序,协调有致。
桧树上端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一对小鸟,鬼精灵般地在细微中飞出飞进。当然,它们要飞出时,在你的不料中“嗖”地飞去,飞进使往往要先落在顶枝上,速快地扭转小而美丽的脑袋看看四周的动静,在它们认为没有谁注意的情况下快速地飞进去。虽然它们常常出进的地方已经有个比其它地方的枝叶缝隙较大一点的“门户”,但是,除了我,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当然,我会绝对为它们保守秘密。我常常想象它们生子留后的兴旺发达景象。
可是,这年的冬天再没有看到这对鸟儿的身影。我一直在盼望之中,心中倍感失落,它们也许在别处的桧树上聚家生孩子了,幸福地度着美好的时光。
我由热爱这不一般的桧树而热爱起这树上的鸟儿,我想只要这美丽端庄的桧树永远扎根在这方污土,就有鸟来为家。有一天果然有一对鸟在原来的“门户”出进了。我久闭的心屈舒展开了。我对小鸟的方向说:“你们用了旧日那对小鸟的巢,还是自己做了新家?是你们赶走了它们,还是它们嫌你们生疏?无论是那一种原因,都是小气的,不对的。你们难道不学习学习桧树的包容和大度麽!”
这一对小鸟没有前一对小鸟花丽娇美,通身麻灰色,细长躯体,特别小的头颅,只是叫声很动人,我当然为桧树也喜欢上了它们夫妇。无论小鸟们几经般出、住进,桧树还是一个心意生长发展,用尽全力保护着它们。看得出来,无论是好看的、难看的小鸟,都是桧树永远不摈弃的心腹和最爱。我想,如果有几种动物来麻烦人类,人类大概不会象桧树那样全心全意地保护和宽容吧。
一棵很小的、很不起眼、长成一棵壮大的桧树,几乎没有人为的成分,仅仅只是宇宙中的太阳和空气的泽育,它赐给的不光是鸟儿,可以说赐给人类和大自然的太多太多。所以我对“人是世间最灵光、最智慧、最高级、最伟大”的说法有了不同的看法,我要把这几种美誉嘉赏给这棵不同凡响的桧树,有也嘉赏给它的大家族那些众多的桧树。只有它们陪才领这种美誉。
啊,可爱的伟大的桧树,我永远崇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