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可怜天下父母心(随笔)
世间父母爱最真,血泪融入孩儿身。一生心血为子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题记:
【一】
夜已深,难入眠,于是打开电脑,静心欣赏一下音乐。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为了抚养儿女遭了多少罪
牙齿掉了,说话常琐碎
头发白了,不会不会再变黑……
听着听着,泪水已然湿透衣襟,不由得想起远在几十里之外的父母双亲。
母亲年轻时心灵手巧,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巧媳妇。尽管她是位老师,可是在节假日,总有人来我家找她裁剪衣服。不管手里的活多忙,她也会热情相迎,把向她求教的人请进家门。母亲除了裁剪衣服,还会用做衣服的下脚料做成漂亮的书包。母亲把别人扔掉的碎布收藏起来,按照颜色、大小、相似形状、质地等分类放好。等闲暇时,就一块块拿出来,放在炕头上,拼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做成书包,供我们姐弟几个使用。小时候,每当我把新书包背到学校时,总能看到小伙伴们羡慕的眼光。那时,我小小的心里盛满了自豪。
母亲尽管心灵手巧,可是要抚养五个子女确实不易。当时,母亲只是位代课教师,每个月只能拿几元钱的工资。别说买什么营养品,就是填饱肚子也很难。为了让五个子女长大成人,母亲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记得那时候,母亲总念叨着怎么能挣些钱,贴补些家用。我的邻居李奶奶提议,去村里的屠户家代购猪肠,然后卖给加工猪肠的人家。不过,挣钱很少,每根猪肠才挣几分钱,而且很受罪,得把这些猪肠收拾得干干净净。母亲咬咬牙,答应试试做。
我们村里有十几户人家屠宰生猪,每天天不亮时,母亲就起床,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去这些屠户家中收购生猪的肠子,然后回家。在寒冬的凌晨,当我们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时,母亲顶着刺骨的寒风,赤着双手,在我家院子里收拾着脏兮兮的猪肠,手、脚都冻僵了。一根根猪肠被洗干净后,母亲再骑着自行车,马不停蹄地送给煮猪下水的人家,忙碌了一、两个小时,才挣几角钱。等这一切工作完成后,天才蒙蒙亮,母亲就赶紧叫醒我们姐妹几个去上学。在我上小学的那几年,母亲每年冬天都那样忙碌,细腻白皙的手变得像树皮那样粗糙。
等村里分了责任田,我们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周六、周日,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几个去责任田干活。平日里,母亲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母亲把一车车的红薯洗干净,让父亲拉到村里的红薯加工厂去,磨成糊,然后过滤、沉淀,做成淀粉。寒假里,母亲更忙了,把晾干的淀粉再用细箩筛一筛,把杂物剔除掉。这样。春节前,才可以把师傅请到自己家来,加工粉条。
尽管是请师傅加工,可母亲要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先寻找树枝,截成几百根长短相等的细杆备用。这个工作太难太难,因为,村里的树木是不允许村民随便砍伐的,母亲只能陪着父亲去村里被人丢弃的树枝里寻找。准备好细杆后,母亲陪着父母挑几大缸水。到师傅来家时,母亲更忙个不停。因为我们年龄小,母亲舍不得让我们姐妹烧水。她自己烧了一锅又一锅的开水,不停地拉着风箱。现在,母亲的腿已经患上关节炎,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病根。
粉条加工好后,算是完成了一半的工作,接来下是晾晒粉条。为了卖个好价钱,不少人家用硫磺去熏烤。可母亲不这样做,说:“我们不能为了多赚钱,就做这昧良心的事。别人吃了这样的粉条,对身体是有害的。”别人对母亲的做法十分不解,多次劝说,可母亲依然不改变初衷,本本分分做人。这样,母亲的工作量就加大了,得明天晾晒,隔两个小时就翻一次,这样才会把粉条晾干。
在我临近初中毕业时,我们县城里的企业开始招收临时工。我的许多伙伴们纷纷辍学,去工厂上班。我的邻居马婶曾经多次劝母亲:“嫂子,你不该让这五个孩子都上学。看哪个孩子学习成绩不太好,就让她退学得了。我们村离县城这么近,当个临时工,每个月可以挣几十元钱,比你的工资还高呢!你看,我们村多少孩子都辍学了,你不能太较真,你的生活多苦啊!”母亲笑笑:“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会让孩子退学了,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五个孩子上学。”母亲的话深深感动了我。我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学习,让知识改变我的命运。将来,我一定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母亲慢慢变老。如今,母亲的背已经变驼,头发花白,明澈的双眸早已变得浑浊。前些日子,母亲做了白内障手术,术后,她的心情时好时坏,血压、学糖不稳。我知道,母亲是怕加重我们的负担,思虑重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只能每个周六、周日回家陪伴母亲,宽慰母亲的心。
最感动就是天下父母心
最难忘就是父母的恩惠
付出得再多再多也无怨无悔
老人如今到了这把年岁
健康长寿多少钱多少钱也买不回……
嘴里哼唱着这首歌,早已经泪流满面。我想对母亲说:“娘,您老就别再这样顾虑重重。您为我们付出那样多,难道做儿女的照顾您,就不应该吗?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您的,让你安度晚年!”
【二】
起过多少早,贪过多少黑
为了培养儿女心也被操碎
眼睛花了,走路已驼背
皱纹添了不会不会再消退……
歌声还在继续,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年轻时的父亲高大而帅气,是我们这所乡村小学最英俊的男老师。父亲当了半辈子民办教师,工资比母亲高不了多少。作为一个男人,这点儿工资哪够养家糊口?父亲的好友荣泰叔坚持鼓动他辞职,说:“哥,你当民办教师,一个月能拿多少钱?这一家八口,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能过上好日子啊!不如跟着我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挣下一份家业,为儿子盖一座好房。”
当时的农村,谁家盖上新房子,才可以娶到一房好媳妇。父亲没有动摇当老师的决心,婉言谢绝:“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什么能耐,只会当个老师。儿子的房子慢慢攒钱盖吧,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而耽误了几十个孩子的前程吧!”就这样,父亲在这所乡村小学奋斗了一辈子,直到退休前几年才自然转正,成为一名国办教师。
在我们家分了责任田后,父亲更忙碌了。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父亲只能在周六、周日忙农田里的活。记得春季的一个周日,天蒙蒙亮时,父亲就叫醒了我和二妹,准备去田地里翻地。当我们步行三里来到责任田时,田间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拿着铁楸就开始翻地。谁知,翻着翻着地,天又黑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原来,那时我们没有钟表,根本不知道几点钟,起床太早了,我和二妹吓得哭起来。父亲把我俩抱到胸前,好言好言地劝慰:“孩子,对不起!这样吧,我给你们讲故事怎么样呢?”我和二妹止住了哭声,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听着故事,慢慢忘记了恐惧。大约讲了一个多小时,天才真的亮了。我们三人又开始了工作,边说笑,边翻地,感觉不到一丝劳累。
【三】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容不得半点儿闪失。”这是父亲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记得在一年秋季,我们一家人在田地间收红薯。因为我家太穷,连一辆排子车也没有,只能借别人的排子车来运红薯。临近傍晚时,父亲让二妹去村里借排子车,我和母亲、父亲留在地里继续劳动。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妹走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回来。天越来越黑,还是看不到二妹的身影。我的父母急得出了满身汗,丢下一地的红薯,急忙往村里赶去。
为了方便找二妹,我和妈妈走一条路,父亲自己走一条路。在路上,我和妈妈大声呼喊着二妹的名字,可把嗓子喊哑了,还是看不到二妹的身影。喊着喊着,我哭出声来:“妈妈,如果二妹真的丢了,我们怎么办啊!”母亲也哽咽着说:“如果二妮丢了,妈妈也不活了!”就这样,我们一路寻找着,走进了村子里。
在村口,我和妈妈看到了父亲。他第一句话就是:“找到二妮了吗?”我和妈妈摇摇头。父亲几乎绝望了,说:“这个二妮能上哪里呢?”母亲抱着一线希望,小声说:“或许,孩子在家里。”我们这才跑着进了家门:“二妮,在家吗?”奶奶推开了家门,很生气地说:“天这么晚了,让二妮一个人回家借排子车,你们就不怕孩子丢了吗?”再一看,二妹正坐在炕上吃饭呢。妈妈一把抱住二妹,大声哭起来:“二妮,娘可找到你了,我还以为……”,父亲站在一旁,喜极而泣:“二妮啊,我的二妮!”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二妹也吓得大哭起来。
此后,父母就不再单独让我们回家了。也许那次寻找二妹的印象太深刻,因此,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如今,我们姐弟几个早已成家立业,不再是小孩子。可在父母的眼中,我们姐弟几个依然是他们心中的宝,时刻牵挂着我们的安危。
我离家最远,每次去母亲家时,父母叮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平,路上小心!不要带包,免得被小偷惦记。”每当弟晚上加班时,父母会一直等着他归来,否则,不会休息。记得上周六回家,弟又去加班。父亲一晚上起来几次,走到院子里去看看,嘴里一直念叨:“怎么还不回家?几点才下班?”我劝父亲去休息,可父亲躺在床上,还是不停地叹气:“晚上还加什么班?能挣多少钱?”父亲的叹息也让我感到不安,难以入眠。直到听到开门声,知道弟平安归来,父亲才安然入睡。
最感动就是天下父母心
最难忘就是父母的恩惠
得到的再少再少也从不追回
老人如今到了这把年岁
幸福快乐多少钱多少钱也买不回……
倾听着这首歌,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父母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了儿女的幸福,为了孩子,他们操碎了心。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做儿女我们呢?为父母做过什么?也时刻牵挂着父母的安慰吗?老有所依是每个人的心愿,如今,我的父亲母亲皆以年逾古稀,正是需要我尽心尽力照顾的时候,我能做到让父母老有所依吗?我沉思着,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给父母一个幸福的晚年,让父母老有所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