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吐库曼的月亮(小说)
有人问
吐库曼的月亮在哪里
我感知
凡是美丽妖娆的地方
都有美丽的吐库曼月亮
在那遥远的西部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那是阿娜尔汗的故乡
还有阿依仙木
她在吐库曼月亮升起的地方
每当吐库曼的月亮升起
那悠扬曼妙的歌声
打起手鼓唱起歌
我骑着马儿爬山坡
……
在那优美幽静的夜晚
冉冉升起那吐库曼的月亮
序
我的漂亮女朋友阿依仙木看着我的文章说:“王哥,你写的《吐库曼的月亮》这句话好像不对,语句似乎不通。吐库曼是生小孩的意思,怎么能够生出月亮呢?”
七十多岁退休的老教授艾则孜瞪着眼睛说:“怎么不能够生月亮,胡大说:世上万物都是万能的主的儿子,月亮同样是它的儿子,难道不是生吭出来的吗?”
“既然那样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了,阿阿。”阿依仙木妥协了。
我说:“万能的神不但可以生出月亮,还可以生出来地球,太阳和许多的小星星。”
艾则孜瞪着我幽默风趣道:“小王,不是你说,是你们黑大爷说,哈哈哈……”
我笑道:“管他黑大爷白大娘的,反正就是这样说了,咋了?”
艾则孜笑道:“喔吆,那么,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呢?”
我道:“太阳又热又大,肯定是爸爸,地球个头小点儿是妈妈。”
阿依仙木说:“那月亮算什么呢?”
艾则孜抢白道:“它嘛,只能算是个情人了。不然,为什么白天它不出来,尽是在晚上悄悄地出来。”
“哈哈哈……”大伙轰笑。
艾则孜冷静道:“唉,小王,爸爸,妈妈,情人有了,嗨来麦斯(都)有了,还生出那么的小星星,看来共产党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没有落实到位……”
“哈哈哈……”大家又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我说:“唉!缠头,你管的有点儿太宽了吧,真是个老缠头,嘿嘿嘿。”
艾则孜不羞不燥,说:“其实,黑大爷和缠头都不是骂人的话。在很久以前,有个山东大汉到了乌鲁木齐,在摔跤场上。他老道的很,我们维族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从那以后,许多的维族人都在暗地里叫他黑大爷,意思是夸奖他的身材高大,本事老道的很。缠头这句话嘛,看你怎么理解,多少年以来,维族老人爱用长长的花布缠绕在头上,防止风沙寒冷,所以就缠在头上,后来就被叫成缠头啦,哈哈哈……”
一
自从调到学校后不久,我就被魏校长死死盯住了。周末,魏校长在自家院落外面的大榆树下来回溜达着。待瞄准我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冲着我喝吼着:“嗨!死小王,你死哪儿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啥意思嘛你,待会儿把老杨他们都吼上。”
我在远处向他嘻哈着摆摆手喊道:“喔,OK,知道了。”我心中窃喜:嗨吆,这,这麻将瘾也忒大了点儿吧。
魏校长牛高马大,细长的三角眼,微微发红的鼻头,头发稀须,一缕略长的头发从左往右斜拉覆盖着。他是六几年的高中毕业生,这在当时来说,算是个较高的文聘了。文革期间,他是个教师,担任高中的物理课。一天,他一时兴奋兴起,竟然提笔写了一张大字报张贴了出去。其内容是:文革期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停止而荒废了学生们的学习与学业……不曾想,这下好了,第二天他就被革命的造反派闯将们“提拿”到红色革命造反派的司令部里。哦喝!那一顿免费的狠揍猛踹哟,只差点儿没把他的屎尿踢腾出来。凶恶的打手用大头皮鞋踩踏着他那流着血的长脸怒吼着:“唉!你他娘的算老几呀,也不对着镜子照照自己,恶心的臭老九一个。尽敢和我们伟大的领袖对抗唱对台戏,不想活了是吧!还,还他娘的想让学生复课呢,难道学生都应当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啊!红卫兵不到外面去闯荡闯荡,不去闹革命行么?反了你了,操你个先人的!”
没几天,他被枪杆子解押着流放到了本团最偏远的红九连。在那里,他将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群众们的监督劳动改造。造反派们为他制定了两顶不高不低的帽子:臭老九与思想反动复辟分子。
红九连位于一马平川的戈壁荒滩上,此处十分荒凉,一望无际。四野荒草刺蒿遍布,风吹沙石跑,是个兔子不屙屎的地方。连队土路两旁与周围种植了许多的榆树和沙枣树林。然而,由于时常缺水,再加上戈壁滩上那如万马奔腾般的狂风肆虐摧残。可以想象,早年至今已成定局。就这么个恶心样子,实属于一个难以收拾改变的烂摊子。如此这般,此处最令人头疼的主要还是那风,它由东西走向肆无忌惮窜行,惟所欲为,横冲直撞!最最浓烈时,尽然把那盆口般粗的树木连根拔起!对于行人那更不必多说!那刻此时,人们均捂头盖脸着颇于奔命。然而,怎奈狂风肆掠,均被刮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狼狈不堪。有甚时,那狂风还把那些年迈体弱的人吹粑到那些土山墙上和那些毛渠沟沟里。
然而,此处却也有几点优势。每当停风歇息时,那晴空万里,那瓦蓝瓦蓝的天际尽头尽然是那样的清新清晰,悠然幽静。不像乌鲁木齐上空整日里灰蒙蒙的烟雾缭绕,暮色苍茫。
有文如此评说乌鲁木齐:哦一一凄美的冷美人乌鲁木齐哦,你如此的美丽而楚楚动人,你阿娜多姿,娇柔可爱而多情,犹似一个披着灰色婚纱的靓丽新娘。
此处还有个特别幽静优雅之处,在那偏僻偏远的地方,那里有几片湿地沼泽。湿地四周茵草丛生,矮丛植被一片连着一片。在那些众多开着黄色花儿的株株刺梅刺稞下,为数不少的野兔山鸡均隐蔽藏匿于此。连队里面有几个比较贪玩好动的人发觉此情报后,均三五结伙搭伴着带上干粮水壶以及捕猎的工具,对外名曰去踏青游览瞎逛,实者却是为了那些小猎物。他们少则当天打个来回,多者三两天在哪里疯野也不在话下,不尽其然。每当那野兔野山鸡到手之后,人们那个兴奋与激动哦,哈哈哈,着实难以用言辞语言来描述表达。回归家中,人们把它们丢进锅里清炖或者红烧。喝喝喝,那般美味漂香哦,实属无与伦比。在当时,在那个清贫困苦的岁月里,那绝妙的野味既可以解馋,又可以充饥。然而后来,不知道是哪个烂嘴的货把此事捅到了团里。随之,团里既刻下发了有关相关文件:谁再去那里乱捕乱杀野生小动物,一律严惩不怠!自此后,人们就逐渐地很少到那个地方去潇洒观光溜达了。
自此后,魏韦校长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农场职工。他每天的工作和其他的农场工人一模一样,均是起早贪黑,到那漫无边际的农田地头去务农劳作。由于地理位置与气候的原因,此处多数只栽种些比较低矮的农作物。有土豆,豆角,辣椒,西红柿之类。另外个儿最高的是包米,它们成片成块抱成一团,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相互簇拥着共同抵御抵抗着那些狂风暴雨。
不几天,魏韦就感觉到累的腰酸背痛,死去活来。可以预料,一个响当当的高中毕业生,一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娇嫩娇气的人民教师,他那修长而瘦弱的身段,那白白净净的面部肤色,那细长的手指与指甲。如此看来,他哪里都不像是块干农活的材料。一天,他到小卖部去买了一条美登牌香烟,出门后急忙把它掖藏起来。他如漫步似的走到马连长家门口,并且义无反顾地敲响了屋门。
马连长开门一看,急忙把他亲热的迎了进去。曾几何时,在送儿子去学校时,他们早就认识了。马连长对他笑哈哈道:“魏老弟,今天是何方来的风把你这个大教授刮过来了,哈哈哈……”
魏韦微苦笑道:“嘿嘿,还教授呢,目前混的和流浪汉都几乎差不多了,以后再别那么家家的糟蹋恶心我煞,都是老哥们了,这条香烟你老兄先拿着抽去,都知道我是一个不会抽烟的人。”
“喔,哈哈哈,来就来了嘛,还那么彬彬有礼呢。阿阿,看来老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是吧?哈哈哈。”马连长咧着大嘴巴笑着。
“哼!难道,难道不求你我就不敢来了么,再咋么家说,你的儿子当初还是我的学生呢,家,家访总可以吧,哈哈哈……”魏韦大笑。
“唔,不亏是教授级的,反映那么快,口才又如此了得,看来我这笨嘴笨舌的,哪里是你的个儿啊,俺几乎都无话可说了。说句实话,其实,我这个当哥哥的早就应该他娘的去看看老弟你啦。只是,只是这不,才从团里面开完会刚刚回来,还没有抽不出空档,对不起了,魏老弟。”
“尽胡扯,我可没有那样想。你是谁呀,国家的干部,大忙人一个。都是你自个儿在那里胡说,如今,你小弟我也落在你的手下了,够不够哥们儿,那还不是看看我们马大连长的脸色,一句话的尕事情,是不是啊哥,哈哈。”
“好好好,不胡扯了哈,兄弟,吃饭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我马上叫你嫂子给你做去。”马连长站了起来。
魏韦把他摁在椅子上,笑迷使眼道:“看来,还是马大哥对俺真心实意,谢谢你啦,哥,实话说我早就吃过了。”
“喔,那就好,一个白面书生,如今又沦落到此处,戈壁滩上的风苍凉着呐,哈哈哈。”马连长笑着:“不过落迫了也有它的好处一面,起码我可以和你经常混在一起,多学学你们这些文诌诌的大文人那种咬文嚼字的感觉感受呢,哈哈哈。”
“俺都落到如此的地步了,哥哥你还有心情如此的掰词我。看来,这里我是坐不住了,门槛儿太高,俺走了!”
马连长嘻哈着顺水推舟道:“今天怪了哈,我还真就不相信,也就不送了。”
魏韦当真走到门口时,马连长急忙连吼带叫着上前一把拉住,笑道:“没想到,弟弟如此顽固倔强,难道说走就真的走啊!走走看,老哥我今天不敢活剐了你,哈哈哈。”
魏韦好似无奈地回归原处坐了下来冷眉冷眼笑道:“嘿嘿,你以为我真的走啊,这叫兵不厌诈懂么,哈哈哈。”
“哦,嗨吆,看来俺又上当了哈,嗯,佩服,还是有学问的老道,佩服佩服。”马连长无聊地苦笑着。
魏韦喝了一口茶喏喏道:“老哥,我这次来呢,一是想跟你汇报一下我最近的工作情况和思想活动,说句大实话呢,那些农业活确实够我喝一壶的,吃不消了啊,要是在别人那里,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胡说八道的,毕竟,咱俩啥关系啊是吧,老哥的为人多少我还是知道一些,都说红九连有个特别正直义气的马大连长,今日一见一接触,果不其然呢。”
马连长大手一挥道:“得得得,兄弟,再别给我带高帽子了煞,不就那次为了个别群众的利益,跑到团里面去找那个张团长吵了一架么。都是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啦,以后就此打住哈。唉,老弟,今天来到我家,不会没有啥事情要我帮忙吧?”
“嗯,有句话叫夜猫子进寨,无事不来嘛,我想呢,这,这大田里的农业活呢,干是干的了,只是,只是这……嗨!我不知道咋说好了。”
“嗯,你不说我早就预料到了,对于你这个人才,放在大田里确实也有点儿屈了才了。不过呢,你的那张大字报呢?实话说,我觉得观念观点是绝对正确的。但是,目前是什么年代时刻呀,有的红卫兵都他娘的跑到外省造反打砸抢去了。还上学读书呢,你啊你啊,嗨!也不看看国情形式,真是个书呆子,只顾着低头拉车,也不抬头看看路。哈哈,老弟,我说的对不对呀?”
“是啊是啊,当时我不知道咋啦,就那么家稀里糊涂的,就……嗨,都到如此地步了,再扯又有何用呢?”
“嗯,你今天来呢,我刚刚也估摸到了你的来意,,,要不这样好不好,从明天开始,你先到我们这个小学校里面去临时代课,说句大实话,我们那几个老师,那水品,嗨吆,不提也就罢了。现在,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到你们李班长那里去提前传达一下我的意思,就说去临时代课,其他别的你千万可不要满口跑火车,胡搂八扯哈,听懂了么?”
魏韦一时激动,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魏韦又成了个教书的先生,他稳重的站在讲台上,手拿着粉笔与教棍给同学们上起了课。他那派头,那手势姿态,那滔滔不绝的好口才,顿时引起几个旁听老师们的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二】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第三天上午,魏韦便接到了通知,通知的内容简单明了,就是让他立刻滚回到大田里面去继续接受劳动改造,磨出一手老茧,滚一身泥巴。他从学校办公室的抽屉里拿上自己所有的教课材料悄悄溜了出去。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灰头灰脸,耗子似的窜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之后,他一时怒火中烧,奋力拉开被子,鞋子也没有脱就一头攮进了被窝里。在被窝内,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他辗转反侧,翻来复去……目前流行着一句很时髦的政治口号,那就是宁可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中午饭罢时分,马连长来到他的宿舍里。看来马连长已经知道了此事。他安慰道:“魏老弟,没有想到咱们这件事情传的那么快,这才几天呀,团里面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这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嗨!管他呢,不让教书就不教呗,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做人嘛,有时候最好不能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魏韦深情的望着马连长说:“哥,你对我的好心好意已经尽到了。这辈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哥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的。从今后,劝哥哥再别为我操心费力了,到时候说不定因为我的事还会牵扯连累到哥哥你。到那时刻,我的心情肯定比现在更糟糕更痛苦。不让教书就算了,命运都是老天注定的。这辈子,我与教书可能永远无缘了。哥哥放心,就凭我这堂堂的七尺男子汉,这一大堆硬梆梆的骨头。怎么说也不能够被别人恶心作弄死吧。别人能下田,俺也能下。不就是吃些苦受点罪嘛,有啥呢煞。”
摘下那吐库曼的月亮
送给阿依仙木——我心爱的姑娘
民族的融合,爱情的芬芳
让我们世界充满阳光
喜气洋洋
真诚感谢雁南给我们带来了一篇关于边疆各民族大团结的精美小说。老百想,若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各民族如此和谐的地区,大家互敬互爱,共谋发展,心中还有什么隔阂呢?真正的幸福不在别处,它实实在在就存在于这各族百姓世俗的烟火之中。
恭喜摘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