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4-6)(长篇抒情诗)
(四)
北方桃杏绽了,我预谋出发的行囊
带上我的幽怨,在狂啸的列车窗口
目送凄苍的家园和那朵忧伤的小花
我只为生存,为希望生存却这般羞愧
我一直向东,大海令我心痛
这使人对坐遐思的光明世界
在这里,忘记疲惫,青春勃发
而已死落的几许白发在脑门开花
在这里,我稍微注意,远近的白帆
足是我的旗帜,招摇忧伤和绝望的过去
黄昏和午夜,在水雾迷湿的甲板
我踏舟望江,追寻渔火晚唱
或者先驱的桅影,屈子的哀伤——
但这温馨的世界,美的追求只是猜想
我将如何,将这新生的希望
赋予脚下之舟,船下之大海
倾斜狂喜。但静下心思只是盲目
因为他们,所有先驱的葬歌
也献给这片世界,富丽的溘然长逝
(五)
我贴近南国的森林,就像热带雨林
紧贴大地,尽管我未知所有无量的
未被考证种姓的草木成员和它们根系的
各色土壤和陌生的拖长浮沉之波的小河
与其相依为命的一切虫蚁鸟兽,鲜活地
成我可目睹的肖像和智慧,融和了我
我内心亲切甜蜜,已如潺潺的溪漪
使我初夏的心情吐绿生机,煦风
打开我空无的胸肺,已被五月倡导的
嫩蕾和芳菲悄悄占领,令我欣慰
我也许暂且忘记,使我绝望的阴影
和那忍受别离的恩惠已销迹下来
因为我孑身独行的灵魂已被这
香径铺满的色彩和茎枝上传来的符号
所感染,朵朵鲜花装扮的长裙
被阵阵风旋荡起美妙回音
呵!我已没有多余的言语期艾陈述
那属于曾今令我窒息准备绝望的前夜
窃取我的悲歌在光芒的景色中还能踏唱
(六)
我内心有不可知的信使致意
旦第吐露时我已在峨眉脚下
我清楚这高起接天的胸怀,不在乎我
细若蚊丝的爱,就像普贤神灵的无私
接纳了在他脚下一切像我求生的根须
我和脚夫只为肩头召唤的声音
忧虑和重负骑在瘦骨,倔如老枝上
两根发芽,哪知生如白象背上的幻影
亵渎神明迷失众生的心灵
残酷的跋涉者们,青板拾级而趋
清新生长的欲望,使青春一点点消失
不为空白陈述,不为消亡做准备
想象那巅峰的日月,生命微笑着
确感虚怀若谷,远山为父的广博
岑寂的林荫深深啜饮明眸的清纯
已出现猕猴和鸟兽这些音符和标点
只要有腐食和落籽,就变成花蕊
被看不见的孤独世界养育着,每一举步
都四海为家远近无忧的骄傲永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