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啸】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巨大跨越(赏析) ——简论落拓书生的《幽远的皮鞋梦》
谋篇与布局
春秋社团决定开展对书生作品的评论后,我阅读了书生的几篇作品,有“牵挂一辈子的人”,写弱智的大姐;有“渐渐老去的记忆”,写蔫不拉叽的同学东;有“故乡的愁”,写亲情和乡情;有“何人不念故园情”,写家乡人深层次的思想观念;当然也有“幽远的皮鞋梦”。总的感觉,“皮鞋梦”之前的作品,虽内容真实感人,饱含对社会深入的观察对人生深切的思考,不乏闪光之处,有的篇子和个中情节,已经开掘得非常深刻了,但其非单一人物的文章,便缺乏一个完整的谋篇的艺术统一。其主要原因,就是缺少了一个明确的主题和思想聚集点,人物和环境以及“我”对社会的观察和人生的思考,便时有若即若离,不能有机完全的融合。
文学也是一种艺术,并且是一种形而上的艺术创造。所以艺术创造,就是饱含着用一定的技巧和方法,来实现自己形而上思考的目标。书生作品的上述现象,到“幽远的皮鞋梦”为之一变。此文以一双皮鞋为纲,把所有的经历和记忆这些目,都串联了起来,写出了“我”在不同人生阶段的生活经历和人生感受,其中有自己的被动应对、消极对待、无奈和感慨,也有自己的思考,更有自己积极的追求和努力。总体来看,立意是积极向上的,属于个人奋斗以求改变命运的励志篇。因为真实,所以非常感人,上点年纪、经历过苦难的中老年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苦难的过去,都禁不住热泪盈眶。尽管此文在写法上还有不少可改进、完善之处,但丝毫不影响文章的感染力。
尤其可贵的是,书生已开始掌握更加精心地建构自己作品的技巧,已开始更加精心地选择和运用具体的物象来一步步地表现心目中的抽象意涵。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巨大进步。
人物与环境
环境的构成,来于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两个方面。自然环境就是地理位置、地理条件,当市场经济的波涛还没有席卷和改造当地的自然条件时,决定着人们命运的就是老天遗存的现状。人多地少,土地瘠薄,地下矿藏缺乏,物产不丰,都是贫困的主要原因。
书生几次讲到的父亲他们要他辍学回去种田,对其家庭条件的改善到底有何作用?他们为什么那么反对书生上学呢?可能不仅仅是上学有一定的费用,具体到一个家庭,经济上的一出一进对其家庭的影响有多大呢?
人文环境,其实就是人们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生存方式、活动方式,这些因素都能决定人们的贫富。对一个人来说,人文环境就是人物环境,你的家人你的亲戚你的朋友所构成的一个特殊环境,他们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生存方式、活动方式,包括他们的见识、性格、爱好、习惯、经济条件、能不能挣到钱、以什么渠道什么方式挣到钱,都会对主人公起到制约作用。很现实,如果不是母亲的远见卓识,如果不是母亲的强力坚持,“我”就真的会失去继续上学的机会。我倒是非常赞同书生文章中的写法,把父亲等人的反对、如何反对如实地写出来,这样的人物环境人文环境才显得真实,才具有文学价值。
文学的价值不外乎有二,一是认识价值,就是通过作品对社会环境对人物言行举止的真实描写,给读者客观、真实、深刻的认识和感受,对历史对时代对社会得出自己的评价和结论。一是欣赏价值,欣赏作品的思想境界、意境风格,感受真善美,区别假丑恶,在欣赏中提高、学习、感悟,在欣赏中开阔自己的视野、启发自己的思维、展开飞翔的翅膀、找到适合自己学习借鉴的东西,如谋篇、结构、手法等。真实的环境、真实的人物、真实的描写,才符合文学的基本要求。
书生文中父亲、哥哥、二姐他们,只有真实但有选择地描写,才能显示出其不同的性格特点。从这一要求出发,书生写得还不够,还没有写出他们不同的立场和特点。当然,他们也是典型环境、具体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也要把他们放在社会环境中去描写,这样他们的立场、态度和做法,就有本可依、有源可查,其形象就具体、清晰、生动了,“我”所处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人物环境就更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和代表意义。
细节与人物
用极富于生活情趣的细节描写人物,是书生文学手法运用最纯熟、文章最成功之处。这样的例子,在书生的作品俯拾即是。
如父亲送“我”上高中时给老师敬烟,一个细节就颠覆了原来对父亲反对“我”上学的印象;如父亲偷烟出去换便宜烟,揭示父亲的节俭;如大姐下雨天送草帽,学会识数后举拳头,把傻大姐对弟弟的爱心令人信服地写了出来;如哥哥送破皮鞋,揭示了哥哥深藏于心的亲情;如干妈拦车留叮嘱去她家吃顿饭,后来摔跪倒,写非血缘的亲情;这些都是印象最深的一些细节。这说明,书生的生活积累非常厚实,也说明书生对生活的观察有多么细致,还说明书生对细节的运用多么得心应手。
一个细节的作用,远远超过一段空泛的议论和感叹,虽然形而上的议论和感叹也是文章之必需。现在的问题是,你要让一个细节充分、完全、到位地发挥作用,细节的前后都还需要一定的铺垫和照应、延伸、扩展。正如我在跟评书生作品时所说,“如果把一些细节扩展开来写,如省下钱寄给妹妹,把妹妹的状况也如实写出来,把妹妹上学与姐姐哥哥上学状况对比着写,既可以把社会生活的面扩得更宽了,这也是诸多农村的真实情况,也更能展现妈妈的远大眼光,妈妈的形象也会更加丰满。”
我想起了我的“乡愁”征文《那五七路的距离》,这是一篇早已开篇的文章。我的所有散文和书生的散文一样,都是纪实性散文,但这篇当初并没有完篇,是为支持春秋社团的活动而完篇的。完篇后仔细想来,感动我一生的不是印象深刻的暖姐,而是暖姐的妈妈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自己到路口去拦住我的同学给我捎信让我去他们家背干粮。换作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但暖姐妈妈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做了,这位可敬可亲的妈妈首先感动了我的同学,也深深地震撼了我。文章真正感动人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位妈妈同一细节的重复。我想,书生的生活中,完全会有类似的细节。别具匠心地运用好这样的细节,书生的作品会更加感人。
真实与真切
所谓真实,是指书生文章中的故事、情节、细节都非常真实,是那种来自生活、印象深刻、颇有感悟的真实。在这样的真实中,也自然溶进了书生真切的情感。
感情真切,对人物不是单纯的褒或贬,既写其可恼之处,亦写其可爱之处,对一个人,感性和理性交叉,复杂的感情感受相互叠加,写出了人物的丰富性多面性复杂性,文章便有了多姿多彩的绚烂。特别是那些可敬的老人,妈妈、干妈给人印象更加深刻。可以说,真实的生活、多姿多彩的人物,感动了书生,随之也感动了所有的读者。
不仅如此,因为真实和真切,书生笔下再现了一个贫苦农村的诸多方面,展示了一处农村在当今社会急剧变革中贫穷依旧、人们的思想情感、传统文化等精神层面殊少变化的现实,这处贫穷的农村,几乎成了被时代忽略或者遗忘的角落。这处贫穷的农村的一切,更因浸淫着作者的感情色彩而极具认识和反思意义,因为这一切不得不给所有的读者一个深思,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它反映了我们社会生活哪些本质的因素?从另一方面讲,也可以更深地理解习大大所倡导所呼吁的让人民共享改革开放成果的现实性、必要性和紧迫性。
我曾在跟评中建议书生,把“对家乡的记忆、对亲友的思念和怀念,以亲情、友情、乡情为纲,调整、整理成一个系列”。书生在回复中也说,“打算看完您推荐的普宁的《故园》后,试试写些家乡的文字”。书生说他“的家乡还真有些神秘,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诗人或作家,可是村名居然叫作建安,历史上建安诗人可都赫赫有名;最为神秘的是我们家乡的语言——羊山话,五六个屯的通用语言。其他村庄的人都不会讲羊山话”。如果采用普宁“故园”那种时空交错的笔法,把历史和现实一同溶进自己的情感世界,站在时代发展和历史行进的高度,去揭秘深藏的村落的密码,这样就更有写的价值,写出来的作品就更有深刻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了。
还是那句老话,我看好书生,尤其看好书生的未来。我觉得,一位非虚构性文学作家,已经朦胧地显示出他的身影、他的风采。
书生,继续努力啊!
也期待刘恋不断有佳作问世。
我的文章写得自己都不怎么满意,荒疏太久了。
顺叙,倒叙,插叙、补叙都是手段,都是为内容服务的,用什么方法,要看什么方法能把你要重点描写、展现的内容写得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