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随笔) ——一幅油画后面的故事
著名军旅画家彭彬、高虹、何孔德1974年共同创作的油画《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曾震动画坛,轰动国内,享誉海外;它的大量印刷发行,让桂东这个对于许多人来说陌生的名字,响亮地走出郴州,走出湖南,走到很远很远、更远更远的地方。该幅油画,生动形象地再现了毛泽东1928年4月3日站立在桂东沙田圩“三十六石丘”田边的土台上,扳着指头向工农革命军和赤卫队员颁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后发展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历史情景,展现了桂东县在中国革命历史上的重要地位。该幅油画,成了桂东县的“特景”,也成为了红色桂东的“县标”。
弹指一挥间,40年过去了,而今再来品读《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油画,依然闪烁着它的光辉和重要的时代意义。当年以油画印刷发行的画报、年画、画页、画册、画板……及邮票都成为了收藏者们追捧的“宠儿”。
在欣赏油画艺术魅力,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的同时,人们期盼更多的,是想了解这幅油画如何横空出世?又缘何走红?画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一、油画应时出炉
艺术源于生活。与许多人认为——该幅油画是画家们在桂东创作完成的。我满怀信心的进行了采访——
81岁的桂东退休老人郭名先说,上个世纪70年代初,他作为桂东县革委会政治部宣传组副组长与短篇小说获奖者郭英忠一起去长沙参加文化宣传工作会议。会上,47军的军人王庆章(兼省革委会政治部文化组的处长)讲,1971年8月27日毛泽东南巡来了长沙,47军的副政委李振军全程陪同。8月30日毛泽东召见了湖南、广东、广西三省区党政军主要负责人,同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谈话中再次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在桂东沙田颁布的。谈话之后,看了花鼓戏,毛泽东兴致勃勃地站起来,领着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歌……王处长说,桂东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颁布地,桂东要高度重视,大张旗鼓宣传。
老区桂东人把宣传毛泽东和那段中国革命的重要历史,作为一桩大事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1974年《解放军报》刊登了题为《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1928年毛主席在桂东沙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油画。可遗憾的是桂东人对那幅油画的作者——彭彬、高虹、何孔德都不了解,为了宣传好,只好请曾在桂东塑造过毛泽东雕像的广州美院的画家郑松林前来临摹了一幅,悬挂在纪念馆。
“创作《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油画的彭彬、高虹、何孔德三位画家来过桂东吗?”我问。慈祥的郭名先老人摇着头。再访,有的说不知道,有的与郭老说的如出一辙。油画如何出炉?是个谜。心凉若冰的我没有气馁,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网上百度搜索,彭彬江苏人,高虹河北人,何孔德四川人,三位画家都是中国军事博物馆的。我与北京军旅作家柴英进行联系,寻找油画作者之一的彭彬老人。热心助人的柴英姐很快传来了好消息。我高兴地蹦了起来,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谈及那幅油画,年已88岁高龄的德高望重的老画家彭彬并没有淡忘:“我、高虹、何孔德三个人都是中国军事博物馆的创作员,上世纪70年代初多次到井冈山采风、写生,看过革命博物馆,去过黄洋界、茨坪……对那里的山岭、南竹、农家屋、百姓……较了解,对那方红土地的革命历史熟悉。由于井冈山到桂东不通公路,所以没去。但我们知道桂东与井冈山同属湘赣边界,后来那幅油画,我们不是还绘了一丛南竹?”
“进入70年代,国内政治气氛很紧张,特别是‘林彪事件’干扰了正常秩序,国内有点乱。毛主席关注着自己亲手创立的党和国家,关心着百姓的甘与苦,他号召全国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同心同德、步调一致。”老画家娓娓而谈,一次,毛泽东同工作人员、警卫人员在运行的火车上,一起唱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歌。
毛主席的号召,就好像平静的池塘里丢进了一块石头,在全国各地掀起了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歌浪潮,全党、全国、全军、全国各族人民都唱,不少学校还展开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合唱比赛。
“作为画家与军人——我在苏北抗日根据地参加新四军,高虹在华北参加八路军,何孔德1951年参加志愿军,忠于党,忠于国家,是军人的职责;对毛主席的无比热爱,响应他的号召,画家就应拿起画笔来表达自己的心声。”话音刚落,老画家彭彬又说:“1974年的一天,我对高虹、何孔德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只有歌声,没有画作,让我们共同来画一幅,好吗?’我的提议,得到了高虹、何孔德一致赞同。”
回到北京,三个人聚在一起酝酿、构思,一个多月辛勤的创作,一幅宽249厘米、长322厘米的布油画就新鲜出炉了。为顺应形势,画家们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八项注意”的第一句歌词——“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作为油画的主标题,副标题是“1928年毛主席在桂东沙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以,有人称“《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油画,也有人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油画。画画好的当年,恰逢全国美术展,该幅油画便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二、油画缘何走红
照片是生活的实录,而绘画是艺术的表现。彭彬、何孔德、高虹三位画家了解桂东的红色历史,深谙绘画的奥秘,所创作的《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油画,题材真实鲜明,画面层次分明,人物比例协调各具神采,色彩丰富热烈奔放,体现出来的意境好,深受全国人民喜爱。
1974年的全国美展,《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等中央大报、全国各省报均及时刊登了,并纷纷发表了评论文章。1975年5月以后,该幅油画被大量反复印刷,有人民美术出版社、上海美术出版社等多个版本。国内印刷,国外也印刷,1999年古巴将该幅油画作为邮票发行……40年来,该幅油画创造了我国美术作品出版印刷数量的历史记录,也驰名中外,其影响可想而知。
老画家彭彬说:“油画在全国美展取得了圆满成功,按理该幅油画应交给军方或军事博物馆。但是,当时处在‘文革’期间,形势错综复杂,那种你斗我、我斗你的‘革命情绪’未缓和。当时军事博物馆不敢或说不愿收藏,该幅油画就由中国美术馆收藏了,收藏方付给了我们报酬600元。”
这幅油画,如今收藏在中国美术馆,做为镇馆之宝,今年还曾经再次展出过。
油画走红了,谁也不会想到该油画还有更心酸的往事,因为政治原因,当年画家彭彬还受到了一些政治上的不公正的对待。
向老画家彭彬打探另两位画家情况,他说,何孔德已病逝了,高虹也89岁高龄,身体不太好,在军事博物馆退休了。
“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88岁高龄的彭彬老人如今还没有退休,依旧在军事博物馆从事重大历史题材的创作。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他正在创作一幅抗日题材的大型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