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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绿野那年那人那事征文】爸爸妈妈和我们(散文)


作者:白山芳草 童生,885.5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01发表时间:2015-03-28 20:26:02


   哈哈!又是一个爆竹声声辞旧岁的春节。
   “过年喽!过年喽”!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穿着新衣,戴着新帽,提着小红灯笼东家跑西家串嘻嘻哈哈,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开饭喽!开饭喽!忙着晚宴的小弟一边敲着马勺一边说”。
   精神抖擞,身板硬朗、干净利落的八十一岁高龄老爸。喜笑颜开的与儿女孙女外孙子围坐一桌,享受着这春节带给家人的喜悦和欢乐。
   老爸今天内着白色衬衣,这是老爸多年穿衣的习惯,外着孝顺儿媳买的暗红色对襟红毛衫。红里透白,加之红光满面、油亮的脑门、干净的胡子,显得倍精神。一向坐在老妈身边的我,看到如此开心的老爸,如同心里开花乐开怀。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爸戴着他那一口的假牙套,兴奋的一边进餐一边讲述着我不知听了几遍、也没太往心里去的故事,老爸的讲述勾起了我脑海中少得可怜的记忆。
   一九三五年的五月初八,老爸出生在江苏省丰县的一户贫民家庭里,他是家中的次子,因他的上边还有一个一奶同胞的哥哥。那时爷爷奶奶又比较会持家,自制油条麻花之类的食品出售,家里的日子过得还可以。爷爷在当地的口碑很好,已记不清爷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村民选为村里的村长,一连胜任多年。我们和爷爷及伯父居住的远在几千里外,我搜肠刮肚也难找出对他们的记忆。
   爸爸在爷爷奶奶思想的熏陶下,从小就是个懂事,能吃苦耐劳,善良、勤劳肯干、脾气温顺的人,一生中都受到子女和身边人的爱戴。
   爸爸在十三四岁时,就担着货郎担走街串巷,吆喝着卖些针头线脑、瓜果梨枣之类的小商品。最值得爸爸炫耀的是差一点就去了抗美援朝战场。爸爸十四五岁时,验了两次兵都因年龄小未果。他不放弃当兵的念想,功夫也不负有心人,在他18岁时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军装。这批支援朝鲜的后备兵,虽不断的提高演练技能,却还是没等闻到硝烟战火的味道,便以朝鲜的停战被宣布解散。爸爸便随同几个支边的伙伴来到了东北的吉林省通化市,在通化市的火车站,招工的人将老爸及他的伙伴们,领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森林——黄泥河(现松江河)。从此,一颗蒲公英的种子,在微风的吹拂下便在这肥沃的土地上扎了根,做了一名修路工人,也便有了以后的故事。
   五十年代末的秋天,江苏省丰县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坐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以及同村的乡亲。乡亲们翘着脚,抻着脖子,急切的等待着新娘新郎的出现……孩子们更是跑进跑出嬉戏打闹着,为这喜庆的婚事增添着喜气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那穷的薄汤寡水的年代,鸡鸭鱼肉少的可怜,能喝上几碗茶水、吃上几把瓜子、糖果、花生便是上等的待遇了。
   几袋烟的功夫,在一阵鞭炮声中、一身红色、头上盖有红盖头的新娘,被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搀扶着走出来,迈着轻盈的细步走近一个年轻女子跟前。在男方请的一个长者的主持下,这位新娘和那位年轻女子怀里的公鸡开始拜天地。顿时,被惊呆了的乡邻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不知是在天堂还是凡界?窃窃私语着嬉笑着,欣赏着天方夜谭的故事。
   女子怀里的公鸡,披戴着大红花,红红的鸡冠,锯齿式、肉厚、冠大、鲜红,如同燃烧的火炬。鸡脖下方的鸡领片大红艳,随着鸡头的摆动也如飘着的红飘带一样、特招人喜爱。瞪圆了的眼睛如同哨兵时刻警惕着。尖黄的嘴巴如铜牙铁齿坚硬锋利。占鸡身三分之一的项上羽毛,如同一青春活力的美男子披着一件金丝披风。柔软、光滑、鲜亮、刺眼,引人注目。鸡胸脯上红绿相间的羽毛煞是好看,让人极想与它零距离的亲近。弯弯的尾巴上长着长长的墨绿色羽毛,高高翘起,威风凛凛。坚硬挺拔的鸡腿让这只个大、强壮、富态、昂首挺胸的公鸡像刚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神气十足。
   在主持人高喊一拜天地时,年轻女子按着鸡头向下点了一下。二拜高堂时,又按着鸡头向男方老人点了一下。当夫妻对拜时,鸡头再次向新娘子点点头,并兴奋的喔喔喔叫着。
   呵呵,这不是梦境也不是仙界、更不是天方夜谭。大公鸡确确实实代替着远方的新郎行使着职权。新娘是新郎怀中那个照片上有着两条长长辫子,四方脸盘、端庄秀丽的小他6岁的18岁姑娘。他们是东邻两县搭界的乡邻,居住的很近,从小一起玩耍。经新郎的姑姑媒妁之言,两个人就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成亲了,这就是我有着天方夜谭故事的父母。抱公鸡的年轻女子是我的姑姑,搀扶新娘子的是我的伯母。嘻嘻,一个新家庭很有意思的就这样诞生了。
   一九六零年的春天,十九岁的妈妈在伯母的陪同下,由姥爷在徐州送上火车,经过几天几夜行程了几千里的路程,顺利并疲惫不堪的来到了爸爸居住的工棚。一对年轻夫妇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生活在了一起,他们在和工人一起出工,一起吃大锅饭、一起同甘共苦了两年后的——一九六二年五月二十演绎了新生活。
   这天早晨吃过饭,妊娠了十个月的妈妈觉得肚子好痛,爸爸急急的找来单位张医生,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喜滋滋的恭喜父亲他要当爹了,并让父母做好接生准备。来帮忙的阿姨有的忙着烧水、有的陪在妈妈身边。接近下午一点时,一个女婴在医生的助产下哇哇啼哭着来到人间,没上过几天学的父母,为这个女婴起了一个不俗也不雅但好听的名字——玲儿,意喻着聪明伶俐。
   在那个大炼钢铁、闹饥荒的年代,一切副食品都靠供应,每月那一星半点的肉、糖、蛋(冻鸡蛋黄)、米、面怎能供得上产妇的需求和孩子的营养,致使孩子在月子里没有奶吃,饿的哇哇直哭。父亲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孩子临时找个奶婆喂点奶和熬点面粥之类的食品添补。那个年代女人坐月子太难,好歹熬出了满月,孩子喂养的如同芦柴棒,瘦骨嶙峋。由于月子里用面粥之类的食品喂养,造成孩子上火,导致胳肢窝和腿根处的表皮溃烂。可怜的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就是我。
   随着我的降生,在单位领导的批示、以及工友们的帮助下,距离单位不远、在江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盖起了两间土坯房。从此,便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一个完整独立的家就这样建成了。
   修路工人们的工作很辛苦,每天与山,石、土为伴。遇山开山,遇石凿石,遇河架桥。经常放炮打眼,既劳累又危险。爸爸和他的伙伴们将炸药安放在山石下,当工长大声喊着:“放炮了”!工人们便纷纷躲到远处,有几次点燃了的炸药,药捻燃烧到了尽头,雷管却没爆炸成了哑炮。为了排险,父亲是班长总是首当其冲,抢在危险前面。却也几次还没等接近炸药时,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一股巨浪将爸爸掀出几米远。原来,燃到底的药捻,慢慢引爆了雷管。真是多次有惊无险,一次次都化险为夷。
   就在这开山炮轰隆隆的巨响中,我慢慢的长到了一岁多。还是独苗苗的我,是父母掌上明珠。妈妈疼爸爸爱,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是父亲的前世情人,这话一点不假,父亲特宠我,虽然家境不富裕,却给了我极大的温暖和父爱。爸爸除了工作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陪伴着我,走到哪不是背在身上就是抱在怀里。即使去江里挑水也要抱上我这个跟屁娃。我在长到五六岁时,还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走几里的路程去逛街,在副食品商店买上一块熟猪肉,一边走一边吃。咂咂,那个香劲给我幼小的心灵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至今回味无穷。如今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味道了!
   旧时老人的话说穷养孩子富养猪,这不在我两岁多时,妈妈经十月怀胎又分娩了。这回为我的家族增添了个男丁,一儿一女是人生一幸事,父母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又在后来的十年中,妈妈为我连续增添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便成了这个家的孩子之王,既淘气又有主见,还能持家。
   随着我们姐弟妹一个一个的出生、和一个一个的长大,父亲的工作也有了变化。经过几年的施工和路程的延长,单位开拔的越来越远,致使父亲告别老婆孩子与工友们和工地一起共存。吃在食堂,住在活动板房的大通铺,每月和家人仅有的团聚屈指可数,多则一两天,少则一晚。这样的日子连续多年,苦了那些两地分居的男人和女人,最苦的要算那些男人不在身边的女人们,这些女人独自带着几个孩子支撑着家,又当爹又当妈苦不堪言。孩子半夜病了也要背着上医院,柴要自己劈,水要自己挑,粮要自己扛,油盐酱醋要自己买。将儿女拉扯大极其不易!渐渐长大的我和弟弟,能为妈妈分担点忧愁了,挑水劈柴买粮拾柴样样干,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懂点事的我,妈妈的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发誓将来的我决不嫁像爸爸这样工作的男人,事实也回答了我的想法。
   爸爸的常常不在家,让我时常想他,每次他回来都有干不完的活、和我说不完的话。记得七八岁时,由于思念爸爸,盼望着爸爸快回家,在自言自语的念叨下,竟不自觉的泪流满面情景,至今记忆犹新。那时的我,就如同今天的留守儿童一样,在情感上遭受着痛苦和煎熬。
   我小的时候有一个头痛的毛病,经常痛的昏死过去,病情发作在半夜那是常有的事。胆小的妈妈无助得背着我往医院跑,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我的小命就是这样、被妈妈和医生一次次的挽救回来。十三岁时,病情才算好转。直至初中、高中用脑过度时还是疼痛不已。呵呵,大概是命运的捉弄吧?成年了的我竟然不治自愈。
   那时,妈妈为了我的头痛,家搬了几次,结果距离原来的老邻居越来越远,却离医院越来越近。
   经过了几次搬家,到了陌生的地方,生性胆小的妈妈彻夜不眠,经常找原来几个老邻居的半大小子做伴,久而久之我与这几位长我四五岁的兄长相处的亲如兄妹。我对他们的父母也极其亲近,他们对我也是疼爱有加。在我九岁时经常领着小我两岁的弟弟、背着小我六岁的妹妹走五六里路,到我的荆伯母家小住,一住就是几天,不住够不回家。现在我的荆伯母也已经七十九岁,她的一生可谓是经历坎坷。年轻时,为了五个孩子的家庭生计,每天忙忙碌碌,本想老年享个清福,却在六十几岁时先丧夫又丧仅有的一子,家里一下失去两个擎天柱,如同天塌了下来,给了这老人沉重的打击。精神不如从前,腰也早早的佝偻起来,白发也爬满了鬓端,这让我也极其心痛。还好,现一直有她的二女儿我的红妹照顾在身边。但愿我的荆伯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也愿我亲如父亲的伯父和我爱戴的兄长地下安眠。话已至此,我的眼里又噙满了泪水,我也告诫自己:“有时间多去看看荆伯母和老邻居们”。
   几位哥哥待我也亲如兄妹,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英雄”,不但能保护我们,带给我一些好吃的蹊跷东西,还能带我出去玩。记得有一次,哥哥们带着我和弟弟妹妹去看抓到的小偷,我们跟着几个串在一起的小偷,边跑边看,由于我领着弟弟妹妹跑不快,还一心想追上跑在前面的小偷和哥哥,就这样我的一只鞋跑丢了。哈哈!有趣的童年。致使我快乐的长大!
   年轻的妈妈胆子虽然小,但过日子却是一把好手。在那个靠着吃红本粮食定量的年代,别人家的粮食总是不够吃,不等到月末就已经断顿。可我家的粮食在妈妈的打点下,每个月都有剩余的出售,换取点现钱和粮票,为孩子们买点面包、烧饼、饼干之类的稀罕食品,改善一下生活。每到卖小鸡崽时,妈妈都会用小笸箩端回十几二十几只,妈妈给这些可爱的小鸡头上身上染上好看的颜色,精心的饲养。
   记的有一回,一只可爱的小鸡被我不小心踩到了肚子,奄奄一息。妈妈急速拿来一个盆子,将小鸡扣到下面,用手拍着盆底。拍一会掀开看看,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最终也没能将小鸡救回。每次饲养的小鸡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损伤,被黄鼠狼和老鼠吃掉那是常事,能安然无恙长大的母鸡少之又少。妈妈将母鸡生的蛋攒到一起,多了时,一部分留给爸爸和我们,一部分拿到集市上卖掉换点钱贴补家里。从我记事时起,每逢要过年时,爸爸和妈妈都要在腊月二十八,给我们炸上一木箱子油条麻花薯条之类的食品,给我们解解馋。也能为我们几个孩子扯件新衣裳,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裕,却也不是捉襟见肘。
   等到了一九七四年,我已有了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这时已是七口之家,最小的妹妹和我相差一旬,说起小妹来还有一段逗趣的故事。
   小妹出生在一九七四年的阳春三月,妈妈在生她的那天,天气很暖和。我领着四岁的小弟弟等候在门口,我们兄弟姐妹五个,我只对妈妈生小妹时的情景记忆深。当我听到婴孩哇哇的哭声时,我高兴的对小弟说:“小弟,妈妈生了”!走,我们进屋看看。我将小弟领进屋,看着婴孩头上黑黑的头发,胖胖乎乎、有着红晕的小脸蛋。我向妈妈问道:“妈妈,这是弟弟还是妹妹”?妈妈很疲惫的笑着告诉我:“是妹妹”。我高兴的上前想抱抱还在张着大嘴、闭着眼睛、攥着小手、蹬着小腿哇哇哭的小妹。妈妈说:“不行!妹妹太小你还抱不上手”,我只能惋惜的摸摸她的小脸蛋。
   妈妈在小妹的月子里,家里的条件比较好了。来讨喜的邻居都能得到几个染了红色的喜鸡蛋,为其增添喜气。出了满月的妈妈和小妹都白白胖胖,我的小妹从小就胖,我们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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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温馨的往事回忆,那年那人那事,在我们记忆中永远抹不去,温馨着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心田。老爸老妈都年事已高,可是爸爸身体倍棒,精神十足,这就是我们做儿女的幸福。那些陈年往事像纪录片一样在我们脑海浮现,当了一辈子村长的爷爷,抱着大公鸡和爸爸结婚的妈妈,为家,为工作亲勤勤恳恳的爸爸,还有小弟弟妹妹们的许多趣闻往事都是那样温馨,那样传奇,姐妹们多,父母辛辛苦苦为大家操劳,为这个家操劳,要上学受教育。孩子们要吃要喝,要穿要戴,时时处处都需要花销支出,也真是难为父母。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弟弟妹妹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各自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对父母百般孝顺,这才是我们值得欣慰的。文章详细的回忆了父母亲以及兄弟姐妹们的成长过程,以及父母的艰辛不容易。语言平实朴素,带有浓浓的生活气息,想聊家常一样娓娓道来,重点突出了做儿女们的孝道,只要老爸老妈好,我们便安好。推荐阅读好文章。问好白山芳草。欢迎来搞。【编辑秋心】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32900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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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心        2015-03-28 21:17:42
  许多往事在我们的记忆里浮现,温馨着我们的生活。问好白山芳草。
秋心如水
2 楼        文友:白山芳草        2015-03-29 13:35:27
  谢谢秋心社长为芳草的付出,谢谢编辑部对此文的厚爱。
  
   芳草会继续努力,写出更多的文章献给读者。
愿做大海中的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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