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刻在生命里的十九岁(散文) ——黑色的阳光和红色的风
写这篇文章时,我刚刚从被窝里不情不愿地爬出来,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一脸的萎靡不振,我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心情异常的坏,脾气异常的暴躁。连同桌都察觉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同桌,我发现你这学期变化很大?我笑笑:是吗?那你说说怎么变化大了?
同桌有意地瞟了我几眼,那种眼神似乎要告诉我:我要说了啊,是你让我说的,我真说了啊。她见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在平面直角坐标系里画着椭圆,写着大串大串的计算公式,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比如说,最近你脾气很大,弄得所有人都退你三尺,你这个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似的。而且你独来独往,一脸的高傲与冷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很好。我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所以冷冷地回了句我很好之后,拿起那本厚厚的可以砸死我自己的数学资料转身离开。
就像今天,天空依旧阴暗,因此,我无法用“湛蓝”二字来形容此刻映入我眼帘的天。可是令我费解的是为什么在如此阴暗的天空下会有如此明媚的阳光。不,不应该用“明媚”二字来形容这一刻的天空。唯一觉得准确的词便是“妖艳"”,刺眼的阳光像是利剑的光芒从黑压压的云层迸裂而出,当我抬头仰望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有一道黑色的光割破我的肌肤,从我灵魂里穿入并将我的灵魂硬生生地从我的身体里面抽离出来,然后将它带到冰雪覆盖的大陆,而那个没有灵魂的我,正躺在冰冷的黑暗里看自己的灵魂,被黑色的阳光炙烤,被腥红色的风吹的支离破碎,而我,则流下了黑色的眼泪。
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那束妖艳的黑色的光,搬了一把椅子,孤单地躺在上面难过地想。想很多的事情。想咖啡色的夕阳和着猩红色的西北风什么时候会将染成像梵高的画的色彩一样妖艳而又崇高,想着时光那忧伤的眼睛一晃一晃,然后我那光洁的皮肤在一瞬间就浮上了一层苍老的褶皱,眼角眉梢处像是弥漫着的不断生长的藤蔓。
我记得很清楚,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在感慨十八岁的来临,可是,一转眼,我就要迎接十九岁的到来了,现实将那个已被时光折磨的血肉模糊的我从遥远的冰天雪地带了回来。原来,一年又过去了。
即使有人会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我还是一直在思考春天和秋天随风而逝的时候到底给我留下了些什么?除了那些刻在脑海的像泛黄的胶片一样冗长的回忆之外还有什么?是巨大的痛苦还是卑微的幸福?我也不知道,让这些东西也都随着黑色的阳光和猩红色的风离开吧。
几周前,我和L去奶茶店,看见店长正在做精致的奶油和巧克力蛋糕,褐色的巧克力还有乳白色的奶油一层一层地围成了一座漂亮的塔,可是我不知道那是象牙塔还是金字塔。我们商量着等我生日的时候买一个特大特漂亮的蛋糕,可是,当我说完之后心里竟有说不出的莫名的心酸。其实,我当时就在想,我可以不要漂亮的蛋糕,我最想要的就是一台时光机,可是我也知道即使L对我有多好,即使L拿我当一辈子的闺蜜,她也不可能为我造一台时光机。
是的,我知道哆拉爱梦有台时光机,可是我没有。我想,如果哪天遇到哆拉爱梦了,我不会向他借,我会直接抢过来占为己有。然后我会让那台被我抢回来的时光机送我回十八岁以前,等我回到十八岁以前之后,我会找到哆拉爱梦把时光机还给他,这证明我还是善良的。我想,那一刻,我一定会肆无忌惮地笑肆无忌惮地掉大颗大颗的眼泪肆无忌惮地肆无忌惮。
从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份到二零一六年的三月份,我一直以为我那只会写字的右手被时光这个强盗给砍断了,因为在这期间,我写不出一篇能让我称心如意的文字,当我执笔时,不知该从何下手,所以只能呆呆地坐在石阶上望着变幻的风云莫测的天空,祈求那黑色的阳光和猩红色的风将我右手上的魔力还给我,让我重新执笔写美美的文字。或许,我的心声真的被黑色的阳光和猩红色的风听见了,如今,我又能拈一支素笔写那些独属于青春的文字,我不知道会写多久,但是,我想,我一定会坚持着直到我的世界从白色变为黑色,就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会写字的右手去的杳无影迹,来的毫无征兆。
所以我决定在这个黑色的高二用我会写字的右手将黑色的阳光和猩红色的风刻在时光轴上,等我白发苍苍时,再转动时光轴,然后一幕幕重现,我在想,我会不会坐在摇椅上泪眼婆娑呢?
其实,我不想在自己的文字里像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尽是老态龙钟般的苍凉与无助。可是命运还是比较公平的,它给了我一双会写字的手,却带走了太多属于我的珍贵的东西,即使我不知道这样子划不划算?就像我之前说的,它将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面抽离出来,同时让我在无人问津的天地里游离飘荡。
那么,就让一切随着阳光和风离开吧。
黑色的阳光,猩红色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