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旅美见闻:同志邻居 (随笔)
美国国家大,什么新奇事都可能生。比如,我住的这条街的最后一家,是一对同志伴侣。
多少年来,一直想有一个同志朋友,可运气不好,从来没有过。同志朋友的好处在于:
1,一般来说来都很帅;
2,同志们一般品味好,是我的类型(不是故意夸自己哦)。我以前定过一份居家杂志叫"MetropolitanHome"《都市家庭》。里面只要是我喜欢的居家布置,都是同志家庭。由此我坚定地相信,只要能结识同志朋友,他们一定会和我成为死党;
3,同志朋友没有危险,永远不会存在婚外恋,性骚扰,先生不会嫉妒。
这一对同志邻居刚一搬进来,我们这一条街小小震动了几天。人们按耐住兴奋,故作平静地奔走相告:知道吗,我们的新邻居是同志。我心里可是大激动,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新邻居根本不露面。街道派对,他们不参加;夏天的傍晚,大家都出来聊天,他们的门总是紧紧关着;周末早晨男人们在街上一圈圈骑自行车锻炼,我站在窗户后面一个个细看,从来看不到他们。实际上,看到我也认不出,我根本没见过他们。
越这样,我们越好奇,邻居聚在一起,就相互询问:见过他们吗?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肯定有钱哦,瞧他们门前停的车。八卦邻居和近在咫尺的人,比八卦影星刺激多了。毕竟,我们是有可能碰见的啊。
搬进不久,有一天一辆巨大的挖土机停在他们的院子里。邻居们都在自家的窗后猜疑:他们要盖什么?加添一个房间?他们的房子够大了,只有两个人,要多少房间啊。
我和先生每天有散步的习惯。晚上九点,我们把小区的每一条街走一遍。他对别人家的事毫无兴趣,总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到了同志邻居附近,我要放慢脚步,边观察边猜:他们是不是要盖个暖房?嗯,可能吧。他应付。我又说:不像啊,怎么在院子中央?噢,可能是凉亭!嗯,可能吧。先生的冷漠一点不扫我的兴,每天傍晚走过,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启动我的想象力和仅有的建筑知识。
终于有一天,弘美告诉我:我看出来了,他们在修游泳池。
真不实际,我们这里夏天短,很热的天不过一周(今年是个例外)。地面游泳池并不是明智的投资,以后卖房子这笔投资是绝对收不回来的。还有,你要不停的维护它,水池里要加化学清洁剂,要清除落叶,冬天放掉水,用巨大的布罩住它,夏天重新进水,那可要很多很多水呀。同志是高品位滴,他们会享受当下,他们才不考虑今后卖房子的事,两个男人的收入比一男一女的收入高,他们在乎什么呀。
在我看来,这正是同志伴侣的魅力,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夫妻,他们抗拒了社会和家庭的阻力(是的,美国的同性恋们仍在争取所有权利的长征路上跋涉),在生活方式上,他们为什么要因循守旧?我带着敬佩说给先生听,他不以为然地说:哪有什么,不就是个游泳池吗,你想要我们也建一个。我赶紧说:不要不要,不实际,浪费钱。再说,我连游泳都不会。
这就是我和同志之间的差距,我永远酷不了。
游泳池建好后,他们在后院开了派对。我和邻居们多么希望会收到邀请,没有。我们只是远远地看着穿泳衣泳裤的男男女女(有两个女的,是不是拉拉就不知道了),在池边坐的坐,躺的躺,啤酒,葡萄酒,水果盘,花花绿绿,应有尽有,音乐袅袅,杯光弓影。
那一刻我居然有点自卑,一条街上住,我们的心理在不同的世界,生活方式在不同的世界,更惨的是,离得这么近,我似乎被拒绝在门外,没有机会走进他们的世界。
这些年,每次散步走过,我总是贪婪地看他们的庭园。那也是我喜欢的简洁设计,绿树,草坪,花盆,一切都搭配得天衣无缝。我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门,希望有人出来,像普通邻居那样和我打招呼,甚至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当然从来没发生过。
偶尔,会看见老一点的那位打理庭院。他有时跟我打招呼,多数时候静静地埋头做自己的事。年轻的那位听说开了个发廊,我从来没见过,直到今天早晨。今天早晨走过,他穿着T恤,短裤匆匆走出,看见我走过,笑笑地说了声Hi,还挥了挥手,返身钻进黑色的奔驰。
好cute哦!真如我的同事说的,好的男人都成了同志,多不公平嘛。突然想到大学时,我的维族女同学抱怨:我们维族人里面好不容易出个优秀的男孩,还被汉族女孩抢走。看来生活从来没公平过,哪里都一样。
今早散步,我有意带上了手机,偷偷拍了照片。他们后院的大花盆巨重,每年春天都是请专业园艺师,用机器吊上吊下,花草也是园艺师搭配栽种的,每年的色彩都不一样。唯一令我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树,前院根本没有,后院有两颗还很小。
我的庭院里有三十颗树,郁郁葱葱,已经形成了天然屏障。我不在意他们来挖走几颗。没有树的庭园如同没有长发飘飘的少女,少了一点婀娜。
生活还真有点意思,每天都能制造出新奇点的事儿,要不然多乏味呀。
忘了是在哪个国家反正是允许同性恋公开存在的国家,他们家门口都飘扬着六色旗(或五色旗)。卷起来的,就说明已经有了爱人,组成了家庭,而没有卷起来的,就是还在招呼同志爱人与他或她共结连理。
不过,因了可怕的艾滋病,我对同志有一种天然的距离感,不如作者这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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