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热热闹闹过大年(往事征文·散文)
岁月匆匆,就像一阵风,在不经意间,我再次碌碌无为地又走过了一年!就连一个多月前,过年时发生的那些事,也随之成了往事。
大年初一,一大早我便起床做早餐了。我刚煮好了饺子,还热了油条、包子。良哥就在大门外放了挂鞭炮,我们便开始吃早餐了。饭后,良哥带着孩子们出去串门,我便拿出电脑坐在一楼客厅打字。不时有人来玩,我赶紧端着瓜子糖果给人家吃,又忙着给人家倒茶水。人家坐着聊了一会儿便又忙着去别家串门了。良哥四兄弟,只有我们家的孩子还小,哥哥们的儿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他们跟着良哥过来玩了一会儿,又都去了朋友家。俩娃把出去赚的压岁钱都交给我后,又跑出去玩儿了。
我窃喜着省了不少压岁钱,俩娃还给我赚了几百,正感叹着过年真划算,良哥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嘲笑着正在数钱的我:“你别得意,过两年他们都结婚了,小不点儿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跟你喊奶奶,看你还能得意不。”
只顾着数钱的我看都没看良哥一眼,只是回了他一句:“啥时候我都得意,跟我喊奶奶的人越多我越高兴,反正钱都不是我挣的,我花得不心疼,还能落个好名誉。”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迎来送去中挨到了中午。我正准备去弄午饭,门外响起了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我忙迎了出去,才知道是良哥的同学萝卜和他媳妇儿来了。这个萝卜长得很帅,十一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他,还把他错认成苏有朋呢,因为他姓卜,名字又有些拗口,我便直接喊他萝卜。当初我是他们的小妹妹,他们都宠着我,也就认了我给他起的名。
我忙拉着萝卜的媳妇儿进屋,准备给他们泡茶,萝卜把一壶油和一箱营养快线往地板上一放,就说:“别泡茶了,快收拾下,跟我们走。”
我疑惑地说:“还去哪儿呀?中午就在这儿吃饭。”
萝卜说:“去章军家,我们商量好接了你们一起去章集,今天我们能联系上的高中同学都在那儿集合。”
良哥一听立马来劲儿了:“媳妇儿,别耽误时间了,快准备下,我们赶快过去。”随后就拉着萝卜问长问短去了。
我之前有听说他们过年会来找我们,却没想到连顿饭都不在我家吃。我也没啥好收拾的,换了身衣服,挎上包,让良哥搬上一箱酒就跟他们走了。
从三哥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我才想起俩娃跑出来玩还没回家,忙顺便给三嫂打了个招呼,让她中午帮我招呼下俩娃。
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章军家。远远地就看到他家门前停了三辆小车,我一走进大门,就见到了章军的姐姐,同时她也看见了我,我激动地冲到她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娇气地说着:“姐姐,我好想你啊!”跟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她也紧紧地抱着我说:“傻妞,一别七年,姐姐也想你啊!”
“嗨嗨,这谁呀?咋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娇气呀?”就在我们激动不已的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身一看,随口叫道:“哈哈,姐夫,七年不见,你咋还这么圆呀?”
他佯装生气地道:“你个小不点,咋还跟十一年前那样,说话一点都不艺术。”
我毫不相让地道:“你个大块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道让着我,哼,还是我姐好,一直都这么稀罕我。”说着,我接过姐姐递给我的桔子,掰了一瓣送到他面前,跟着又放进我自己的嘴里,边吃边说道,“看我吃,你不得吃。”
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一个俊俏的小姑娘从大门口走了进来,我看她跟章军的姐姐长得很像,顾不得跟大块头斗嘴了,直接走向那小美女,主动跟人家搭讪道:“小妞,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
那小妞毫不羞涩地投进我的怀里喊道:“阿姨……”哎吆,这声音刚才听到过是咋的,咋这么耳熟呢?我有些受宠若惊地将她抱起,回头跟姐姐说:“姐姐,她怎么好像认识我呢?”
姐姐笑着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能不认识你么?”
大块头笑话道:“俩没常识的,说话也太笑人了,刚出生的娃能看到啥,还长记性了……”
我和姐姐忽略了那个不和谐的声音,继续我们的话题:“七年不见了,小雨荷都这么高了,还长得这么好……”
我不由想起七年前的夏天,那天瓢泼大雨,还伴着雷声。我刚从外面回到我们合租的屋子,就见章军的姐姐在客厅哎吆吆地叫个不停。章军的姐夫,也就是大块头,他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我看他那样就瞪了他一眼道:“还愣着干啥,快送我姐去医院呀……”
他慌张地说:“好,你帮她收拾下,我去找出租车。”
我没好气地说:“别找了,下这么大雨,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往哪儿找出租车?”
他说:“那咋办?”
我瞪了他一眼道:“咋办?快扶上我姐下楼去,我来拿东西。”
我们是外来工,没有证件就不能去正规的医院生孩子。我和姐夫架着姐姐去了最近的一个诊所,诊所里有两个中年女人接待了我们,姐夫不能进产房,便只好呆在外间等。我就扶着姐姐进了产房,那俩妇女把姐姐弄上产床就在一边聊起了天,我听着姐姐的喊叫声,心急得不得了。我实在忍不住说了那两个女人一顿,人家却说不急,还早着呢。姐姐已经见红了,她们却还说不急,没有办法,我只好自己帮姐姐脱去了衣服,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姐姐尖尖的肚子,不停地鼓励着姐姐,希望能减轻姐姐的疼痛。不一会儿,羊水就破了,那俩女人这才走了过来,我没有给她们让位置,而是按照我生孩子时医生说的话,教着姐姐如何用力。姐姐第一胎是剖腹产的,这算是她第一次生孩子,她照着我的方法拼命地用着力……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生命就这样降生在我的眼前,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就去准备东西了。那俩女人给孩子掏了嘴巴里的脏东西后,就把孩子放在了我准备好的铺单上,我顺手就将孩子包好,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随后抱去了姐姐身边。姐姐虚弱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么:“姐姐,是个女孩儿,一点整出生的,六斤八两。”姐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从儿子三岁后,她就在盼女儿,盼了三年终于盼来了女儿,她自然心满意足了。
我看着怀里的孩子,仿佛昨天她才出生,转眼间却已经七岁半了,心里感慨不已。
“准备吃饭了,快别站外面了。”听到章军妈妈的催促声,我忙将小雨荷放下地,让她去洗手,然后我就跟姐姐一起进厨房端菜了。
良哥和他那些将近十年没见过面的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自然是兴奋不已,席间推杯换盏自是难免。他的那些同学们除了章军和萝卜,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开始他们都跟我叫嫂子,我听着一帮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们跟我叫嫂子,心里感觉不知有多美。
“你们看她跟谁长得像?”偏偏就有人煞风景。我瞪了一眼多事的章军。
萝卜和他媳妇儿但笑不语,其他人都盯着我看,把我这么个胆大的人愣是看得害羞了。突然一个大个子拍了一下桌子道:“尚海清……”此语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那个最先认出我的人,高声道:“妹妹,现在开始,你是我们的妹妹了,你哥哥今天在湖南没来,你今天要替他喝两杯。”
我豪气地说:“嗨,两杯算啥,我要么不喝,要么白酒二斤半,啤酒随便灌,咱们要喝一起喝,谁都不准赖皮。”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