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诗两首
山篇
1
想像中的记忆踏实了
面对真实,它像一片安静的落叶
匍匐在泥土上,忘却呼吸
它没有那擎天撼地的气概
它没有那鬼斧神工的险奇
它没有那巍峨到令人卑微的雄壮
它朴实,寂静,平易近人
它随处可见
失落
我怀揣着期待,心却被泥土盛满
2
当我将它千古起伏的风纳入肺中
胸中逐渐微凉
阳光,白云,湛蓝的天空
明亮
轻风,是它唯一的深沉
绵延,绵延
波浪一般
曲折的路迷失在千山深处
走
成了西口道不尽的苦
时光带走故事中人
留下枯黄的时间,历史染着墨香
它像一块坦然的布
恪守着山西的本色,和苍凉
3
夕阳孤独地飘零
明月盛开在
屋脊旁的古槐梢上
晚清的老屋,残留着晋商最后的挣扎
枯井荡漾着明清的水
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它的身边
井里回荡着他孩提时的笑声
透过悠悠时光
时起彼伏,不绝于耳
破旧的窑洞
人去了
唯有洞顶修长的的茅草
在风中招摇
于是
无声化成了羌笛
4
细雨像春风下的小草,倾斜
静悄悄地
繁茂生长
一切生灵都在聆听
天籁
多么美妙的声音看啊!
每一座山都是一个天堂
野草、灌木,怪诞的树在传唱
淡薄,寂寥
干净的世界座落在祥和之上
5
我迟钝的记忆在离开好久
若干年后苏醒
早时所追求的不过是短暂的
刺激
而后,就是在忽略中遗忘
但是它给我一个清凉的印
在心上
每当孤独的时候
翻开心扉
那起伏的山风便扑面而来
带着尘土的气息
然后
喧嚣的城市平静了
海篇
1
左边是静谧的城市,右边是浩淼的大海
脚下
是清冷的沙子
和安静的雪
茫茫海水生出砭骨的的寒风
夹杂着零星的雪花
枯朽的渔船,稀疏的树,忠实稳重的堤坝
还有
一个从古代就落寞的村庄
浑浊灰色的天空
世界喑口不言
突然,觉得很冷
我走着走着
一不小心
走进了记忆的深处
2
这是我的阁楼
里面有书,笔,纸
和一堆鲜活的文字
外面是阳台
有星云,瘦月,冷风
和双沾着残雪的鞋
楼下的灯光
枯黄
偶有行人踏着白雪
那皑皑的脚印
深夜,在人梦中吱吱作响
风透窗逢刮来
阵阵冰凉的歌声
孤独。黑暗。寒冷
一切好可怕
迷茫,恐惧,颤抖
蓦地,窗外传来阵阵涛声
原来
世界是如此平和
慈祥
3
随着波浪
海面上荡起一座黄昏
寂寥的云天
铅色暗红,盛大,凝重
轻松的西方
一抹残霞
斜日坠落,脚下一轮朝阳
4
秀气的海星怯怯地翻在沙滩上
清冽的海水涤洗着晶莹的沙子
灵巧的小鱼,柔软的海草
听话整齐的黑贝壳
安家落户于一块嶙峋的黑石礁
斑驳的渔船了望着一海缥缈
背后锁着沉重的锚
除了涛声
陈旧的记忆里,再也分不清谁哭谁笑
初冬的世界
洁静的天空
沙子里一排湿润的脚印
留下个个烦恼
一层海花扑来
除了平整哪还有聒噪?
5
晨雾,峻峭的巉岩旁
白鸥翅上游走着冷清的熹光
正午,白云间
藏着尖锐活泼的太阳
傍晚,恋人牵手游走于
自由、懒散、惬意的沙滩上
微咸的风挟着褪色的蓝
从天涯染到海角
我不远千里来瞻仰你的模样
下定决心
百转千回
却只用一眼
你我过目不过
我自私地把你装进我的心里
今后,不管时光与路有多么漫长
完
200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