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从何时开始，
　　 四岁的记忆里，
　　 只有零散的片段。
　　 最清晰的一次，
　　 是我走进厨房，
　　 有一只硕大的老鼠，
　　 朝我瞪着血红的眼。
　　 每天中午都有一队队学生，
　　 唱着歌声走过我家门前，
　　 因为我家就在学校旁边。
　　 五岁的时候，
　　 记忆又多了一点，
　　 也开始有了玩伴。
　　 我们玩着自制的竹木枪，
　　 有时候学着滚铁环。
　　 每次玩在兴头上，
　　 总是听着妈妈叫我：
　　 “回家吃饭！”
　　
　　
　　 二
　　
　　 一九六六年的一天，
　　 街道上人满为患。
　　 过去叫着叔和姨的人，
　　 现在正戴着造型各异的高帽，
　　 被五花大绑捆成一串。
　　 说他们是牛鬼蛇神，
　　 要对他们进行彻底批判。
　　 过了一段时间，
　　 好象他们的地位有了互换，
　　 原来斗他们的积极分子，
　　 被打得满街乱窜。
　　 一边打着，
　　 一边还把毛主席语录：
　　 “造反有理！”高声呼喊。
　　 那时的中学生摇身一变，
　　 成为了“红卫兵”，
　　 也跟着要“造反”！
　　 到最后还搞起了大串联，
　　 整个小镇上红红的一片。
　　
　　
　　 三，
　　
　　 记得我该上学了，
　　 可学校里一个老师也不见。
　　 操场上长满了野草，
　　 变成了我们玩耍的乐园。
　　 我们捉迷藏掏鸟蛋，
　　 在码放的课桌堆里，
　　 玩起了”地道战”。
　　 不知何时起，
　　 造反派手里有了枪，
　　 大小事务他们说了算。
　　 直到有一天，
　　 来了大队的解放军，
　　 一夜间，
　　 那些造反派才“烟消云散”。
　　
　　
　　 四
　　
　　 第一次走进课堂，
　　 一切都很新鲜。
　　 正面挂着毛主席画像，
　　 背后贴着毛主席的“老三篇”。
　　 那时不用做早操，
　　 “忠字舞”倒是必须一天跳两遍。
　　 三天二头开斗争会，
　　 要不就是文艺表演，
　　 糊里糊涂我还成了骨干。
　　 经常抽到校外，
　　 不是学唱“样板戏”，
　　 就是参加大会，
　　 把资产阶级批判。
　　 学着“黄帅”反潮流，
　　 可是每次考试，
　　 还是不愿得零蛋。
　　 在内心深处，
　　 还是盼望学习成绩名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