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葬心(散文)
题记:一块在水底沉睡多年的石子,它没有佛罗多手中的指环王这样珍贵,也没有东海龙宫里定海神针那样的威力,更没有像罗丝手中那串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里面蕴藏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它只是一枚普通的石子,当被人无意之间打捞上来后,再信手扔掉沉入水底时,能做到的也就是在水面泛起一道道涟漪,等它渐渐扩散、蔓延、再渐渐消失时,然后依旧沉睡。
(一)
记住过去往往就已经在隐藏现在。回忆如同杯中的咖啡,它不仅仅是给你带来一时的口味上的享受,在你迷惘的时候,也会给你带来一种醍醐灌顶的清醒。烟圈在眼前萦绕,烟蒂在泛黄的指尖中轻捻,看着桌面上的鱼缸,那些自由的游鱼看似很欢快游走着,不知道在这个有限的容器里,这些鱼儿是不是也能找到自己爱的归属?他时常这样往复地问自己,仿佛这些鱼儿就如同自己般在这个寂寞而孤独的容器里,等待着直至窒息的那一日,还是找个能让自己畅游的海域?
手指不停地将手机的滑盖打开,合上,合上,打开……一时焦躁的心绪没有了依托,只有将自己的心境远放,回想着那些曾经心动而又迷离的时日。雨,仿佛瞬间就临窗而落,将那片曾经覆盖已久的灰尘慢慢地刷洗干净,直至心中不再存留着任何的杂念。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局促不安的心情也会随着雨水轻轻地滑落,蔓延在周边的空气里。不是落叶飘零的季节却已经感触到了秋的存在。晓雨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火光一亮,一根香烟被点燃,站在装有白纱的窗前,烟云不断地从晓雨的鼻孔中散出,一副镶着黑色边框的眼镜始终如一地架在晓雨那挺拔的鼻梁上。记忆就在这弥漫的烟云中慢慢地拉开序幕。
早在大学时期,晓雨并不怎么被人关注,因为那时可能是身材过于矮小,在那些身材高大英俊萧洒的男同学中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但是就晓雨的长相而言,还是有一定品味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三十好几的晓雨越发的潇洒了。他想起了远在异地的朋友,一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同学,恋她的感觉就象盛夏里的袭袭凉风,如同清晨沐浴在第一缕阳光之下,仿佛自己置身在云海茫茫中,吸收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这种感觉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烙印,深深地印在了心底。
由于自己的怯懦和自卑,到毕业前夕也没有向这位女生表白自己的心迹,直至有一天,将那泛黄的毕业留言再度翻阅的时候,看到那位女生娟秀的字迹如同见到了她本人一般。依稀听到在心底默念着她的名字——依灵。
喜欢一身素装的她,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显示着清爽的娇嫩;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能用眼神传递自己的心声;没有过多的渴求,但每件事情都能做到极致。一个内敛含羞的女生顿时浮现在晓雨的眼前。最多的接触是在彼此有着共同的喜好,那就是美术,有了共同的语言,使两个人的交流有了一个平台,在这似幻似真,多姿多彩的花样年华里。演绎着一场场令人匪夷所思的爱情故事。然而,这个故事的背后只有晓雨自己是最明白和最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二)
窗外的雨渐渐地停息了,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明亮了一些,透过窗口往远处观望,太阳好象要冲破乌云,在极力地彰显自己的威力。烟蒂已经快燃尽的时候,晓雨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了,从十年前的光景又回到现实。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喂,是晓雨吗?钱经理说了,明天让你到S城市出趟差,把我们公司商品的销路去联络一下。”一听到S城市,晓雨兴奋不已,那正是依灵所居住的城市。
瞬间这种让人疲倦的差事,或许因为某种缘故也变得有了兴致。就这样他乘上了北上的列车起程了,晓雨望着车窗外景色,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飞翔,乎间在广阔的田野上盘旋,和着青葱的绿色心儿怡然荡漾着;一会翻越了浓墨起伏的远山和着山林在上空翱翔着。仿佛不是树映衬着山,而是自己的心渲染了山。大地才会如此的瑰丽,山峦才会如此的雄伟。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留宿在异乡的客栈,整理好一切已经是十二点多了,看着微微泛黄的灯光,仿佛这种光将要渗透到全身,若隐若现地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当年就在毕业的下半年,自己也是背起行囊踏上了南方的列车,因为知道了依灵结婚的消息后就终日郁闷,感觉自己像失去双翼的鸟,在漫无目的地寻找自己的栖息地。就这样,经过磨砺和摔打在事业上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如今,他只是想向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表白自己的心声,因为他明白即便自己有再多的想法也将会归结于零。
夜深沉沉的,晓雨的思绪如同脱僵的野马没有了边际。左右思忖还是给依灵发了一个信息。
(三)
手机在客厅里响了无数遍,直到依灵用双手揉醒睡意朦胧的双眼时,顺着铃音的方向走去,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谁这么无聊呀,三更半夜的发什么信息呀。当她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晓雨发的信息。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曾经这个人给予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陌生是因为已经有十年没有联络了,或许,这种潜意识的淡忘也在情理之中。出于礼貌,就回了一些客套和问候的话。
时间过得真快,新得一天又开始了,人们又都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迎着朝阳去为了明天的生活劳碌着,奔波着。依灵早上上班前特意地拿着手机看了看,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如若有时间就给他回个电话吧。当她正在公司整理材料时,手机信息铃音又响了。打开一看,又是晓雨发来的信息。她忍不住拿起办公桌上的话机,急速地拨着号码,电话接通了但是并没有人回话,就这样铃音的“嘀……”声在依灵的耳边回荡,却没有回应的对话。
过了一个小时后,电话终于接通了,“我在S市出差,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还好吗?”“嗯,一切都好,你那?”“我也很好,只是想见见你……”就这样一次久违的手机对话开始了。
一切的进程都在彼此的言语中,夏日的夜晚总是那样的迷人,大街小巷还是人头攒动,拥挤的人流如同白天一样久久不能散去。晓雨与依灵约在他居住附近的一个酒吧。晓雨提前到了预定的地点,找了一个靠玻璃窗的雅座坐了下来,看着那一面面如同蝴蝶翅膀的窗帘很安静地悬挂在上面,晓雨想象着依灵像蝴蝶一样飘至眼前。
酒店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古老的挂钟,那下面的钟摆在不停地左右摆动着,桌上的烟灰缸,上面的烟灰在慢慢地聚拢。时间就在这不经意间流淌着,店里的顾客也渐渐地稀少了,透过窗口向外看,街道上的车辆渐渐的清晰可数,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汽车鸣笛及人声鼎沸的嘈杂声了。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在寻找自己栖息之所,然而,晓雨却怀着一颗久久不能平息的心在异地寻找着原本不属于他的梦。
(四)
相识是一场美丽而华美的梦。即便听到的是轰鸣刺耳的声音,此刻它也会因为甜美的邂逅而变得音韵有余。记得那个长发飘飘的她,总是以一种异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的眼前,将一颗年轻的心牢牢地捕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有过失落,因为在他面前,她就是他的唯一。她就是他的身体不曾也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回味着清茶用嘴抿后所留下的香醇,在微弱的灯光下,记得高脚杯相互碰撞的声音。轻挑的嘴角弯若新月,幸福写在了他(她)的脸上。依稀记得那次温馨而浪漫的夜行,那些曾经熟悉的小路不知道留下了自己多少的足迹。他回想着,在深冬之夜,自己携手挽着娇柔维诺的她,在悄无人烟的静夜的徒行。飞舞的雪花迎面而来,他将其置于掌心。她曾对他说:“我就是你掌中的雪花,你若不将其封存的话,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当时只是,一笑而过其实心底早就将这片雪花融化了。这些浪漫的景致只有在那些不允许奢侈的年代存在吧。
当想让两条平行线相交的时候,其中有一条必须得弯曲,或许在他俩眼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只单飞的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巢穴。羽翼在岁月的洗礼中逐渐的丰满,空间却不曾有任何的增加,当巢穴不能再满足她的需求时,她就开始寻找另外一处安身之地。那些曾经发过的誓言,那些曾经许诺过的话语一时都化为乌有,梦悄悄地就这样破碎了,空气中咖啡的味道在蔓延……
人们往往喜欢把自己置身在自己所编织的梦里面,就象蜘蛛一样,通常为自己所编织的网而骄傲和自豪,然而,却忽略了一点。当你的网并不是别人所期待的温床时,他就会极力地挣脱这种束缚直至生命怠尽。
或许,有人会说生活本身就不应该风平浪静的,哪怕泛起的只是那小小的、或是瞬间的涟漪,毕竟我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