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 行走麦田 ( 散文)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株妙法莲花。这是禅家语。与我而言,在未来的某一天弃商归田一直是我的梦想。
锻炼有好多种方式,对于女性而言,现在最流行的是跳广场舞,还有做瑜伽,而我独喜欢行走在纵横交错的田地间。翠色的麦田会使我行思飘忽,彻悟生命,慰藉心灵。跳广场舞,人太多,喧浮,在我认为也都是生活无忧无虑富足闲情逸致尔等人的做为,与我无缘。做瑜伽更是经济层面品级涵养较高的人享受,咱是凡夫俗子奢侈不起,为躲避尘嚣,免于羞涩,我选择这块最能安放灵魂的清静之地——麦田。
短短几个月,不知不觉间心里铸就了一个梦,和童年相反的梦。儿时梦想着飞向远方,努力奔跑。而今想回归,有了鞍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梦就开始了,反正现在每天清晨的晨练,都与夫携手并肩行走在田间地头,感受着一份久违的田园气息,沐浴着一份特别的清凉,那种安然与从容无以言表。这个习惯好像是从春耕开始的。每一次的行走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唯一不变的是心一次比一次踏实和温暖,梦想也一次比一次坚定。
五月的村庄因季节涂抹变得更加生动丽人。阡陌纵横,玉树掩映坐落在天地间恬静安详,满眼的绿葱茏茂盛,仿若镶嵌在翡翠之中,极富诗情画意,徜徉其间,如同人在画中游。一棵棵杏树,桃树,梨树,苹果树鲜花落尽穿上了绿色的军装,为挂满枝头青涩的果实保驾护航。一排排,一行行高矮不一的白杨树筑起一道道绿色屏障,绵延在田间地头,沟沟畔畔,清风舞动,风情万种。一块块庄稼地麦子,玉米,甜菜,胡麻.....无不穿着绿色的连衣裙,生命扎满土地,卯足了劲生长,蓬勃着生机和希望。密密匝匝一尺高翠色的麦浪是大自然的钢琴,微风过处,弹奏着最和谐的音符。朝阳满目,金光满地,露珠在阳光中舞蹈,有着醉人的魔力。那一望无际的绿,铺天盖地,好一个绿色涂抹的世界,写满了青葱的句子,涂满了青春的色彩,彰显生命的本色。
慢条斯理轻起轻放,脚踏实地之间,浅尘伴舞,细细倾听脚步走过大地的回音,竟有一种曼妙的心情相随。五月的风轻轻柔柔划过耳际轻言细语不停呢喃。一块地里长成的菠菜鲜嫩嫩翠油油一方方拔的满地散堆,一小垛一小垛巴望着我。菠菜是我喜欢的蔬菜之一,植物也有灵性,大概知道我喜欢它们,才这般垂目吧!本想买一些,地里没有主人,只好怜惜走过。
我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包头巾的妇女拿着除钯在玉米地里躬腰锄草松土,像极了那个年纪的母亲身影。远处还有一个老人蹲在一麦地旁的沟沿上抽烟,一丝青烟眼前袅绕,目光凝视麦田,神情庄重,锨头插在沟沿上把直立蓝天。沟里流水欢快汩汩流淌奔赴麦田。驻足,干净的蓝天,洁白的云朵,广阔的田野,绵软的风,无不令人流连忘返。如今的村庄,只剩下老人,年青人已不多。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喜欢杞人忧天,总是在担心一个问题。民以食为天,食物是生命的根基,没有了土地做依托,一切的社会发展变革,人生需求都化作乌有空谈。现在一代代人都在远离故土,远离大地母亲,身边没有子女侍奉,等某一天,母亲失去了生命,根基断了,生命靠什么源远流长。我想,到那时候,这里是否还会葱茏一片,生机盎然。
现在农村都剩老人,从初中开始,所有学子都集聚到城市读书,一级级读完远走他乡完成更高层次的学业,毕业后大多走得更远,即便回来最起码也不出小城,没有谁会愿意回到乡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慢慢地土地没人耕种,只有革新重整。昨天一初中同学到店中,聊了好久。她初中毕业没再上学,回家务农。后来嫁给了同乡的也是以土地为生的丈夫。夫妻经营三十多亩地,勤勤恳恳,积累了不少财富。如今女儿上大学,儿子读初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说多年来,一直很羡慕城里人,进城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梦想。去年,土地的革新整合,收去了他们所有的土地,而今在城里买了楼房,终于进城了,却无多大欢喜,因为心空了,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土地被整合,他们不得不过起打工的日子,朝不保夕。尽管每天都在挣钱,但一天不出去,心里就空了,没有以前在农村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物极必反,所有农村人都涌向城市,势必造成城市劳动力过剩,狼多肉少,城市生存压力会越来越大。像我们小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农村,靠土地养活,只有极少数人在城市,而今,改革使所有的年青人都涌向城市,城市就业严峻,生活的压力不言而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多少人在思考这个问题,当所有的人都涌向城市,荒芜农村,粮食缺少储备,一旦天灾来临,人们靠什么维持生命?
其实我就是在杞人忧天,这些问题,本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政府早就有先见之明,一定会有万全之策,但我还是免不了忧虑。实行土地大面积承包,土地到了个别人手里,大部分农民失业,农民会不会像那时候企业改制都卖给私人的工人阶级,重蹈覆辙,有的人一夜暴富,而大多数职工却失了生活的来源,会不会上演下岗职工的悲剧就不得而知了,我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是没有那样的预见的。但我很担心。
去年冬天一直行走在小城最富朝气的"世纪大道",行走间也曾看到小城的辉煌灿烂。小城城市建设硕果累累。不知为什么,我却想不到”和谐“二字,总会想到”繁华背后是苍凉“这句话。无休止大搞城市建设,抛弃家园。新城区道路宽广,绿化一流,森林公园正在逐步崛起,而我却感受不到它的欣欣向荣。楼与楼之间没有修建的大面积被征空地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人口负增长,楼建饱和,不知道要荒芜到何时,像一个时代的缺口,等待时机弥补。
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基,是农民的命根,它怎养育过千千万万华夏儿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一轮土地革新正在如火如荼进行,怎样打好土地改革这一仗,怎样在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上挥洒热血,是值得执政部门深切思考的。
行走田间,来回一个小时的行走,行思如流,宛若烟云,瞬间起飞,瞬间回落。人毕竟不是天空那片云,想飘到那就能飘到那,也不是空中的鸟,可以自由飞翔。我是一个不流于形式的人,思想观念自是陈旧落后,也常会思考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我之所以喜欢行走麦田,就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失去心的田园,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归的路,丢失心中的梦想。
麦田是我灵魂的家园,盈满绿色,装扮心空,生命是一片绿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