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五月 渐行渐远离(随笔)
匆匆地,这个温情的五月即将过去,多情的五月雨却仍是淅淅沥沥。
五月,不知疲倦的雨,淋湿了南方的这座小城,淋湿了雾蒙蒙的空中那一朵朵忧愁的云,也淋湿了我原本就已潮湿的心。
一直以为,雨是浪漫的,雨也是多情的,雨更是怀旧的,在这个潮湿的五月,疲惫的我任由飞扬的思绪无休无止。
窗外,细雨依旧下个不停,静坐窗前,木然地望着窗外天幕布般的雨帘,毫无韵律的雷声也在此时,不远不近且不厌其烦地在耳边响起。伴着雨声和着雷声,儿时的天真童趣、年少时的无知、青春期的幼稚以及成年时的奔波劳累,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温暖地从记忆深处甜甜地泛起。
想起儿时,是背着妈妈亲手缝的花书包去上学的,那时的书包是瘪瘪的,不像现在的书包背也背不起;那时的书包里,只有三两本书一两支笔,可一样的,我们能把书读得抑扬顿挫,风生水起,一样能把一张张奖状领回,让它成为妈妈和邻居炫耀的资本,那时的我们是开心的,那时的妈妈也是快乐的。
放学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开菜橱的柜门,那里有妈妈为我们准备的葱油薄饼,小香葱是单位大院里各家自己种的,那诱人的香味现在想起来仍然会让人狠狠地吞口水。站在厨房里忙碌着的母亲,看到我们吃得有滋有味,妈妈便会微笑着说一句:慢点吃,别噎着。那时的我们,只知道让自己吃饱肚子,却从没有想过妈妈会不会饿着;那时的我们,年少无知,那时的妈妈,对我们护着爱着,只怕成长的过程中让我们受了委屈。
青春叛逆时,我们不愿听到妈妈多一句的唠叨声,开心时我们微笑着和妈妈说上几句,心情烦躁时,我们会一摔房门,狠狠地把妈妈拒之门外。那时的我们其实真的纯真真的幼稚,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妥协,什么是感恩,我们以为,父母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成年后的我们,成了家,有了孩子,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让我们知道了,日子原来是精打细算才能过来的,与人相处是相互的;拉扯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养个孩子家里所有人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是要严重透支的。那时的我们深切地理解了也懂得了“养儿才知报娘恩。”
“轰隆!”一阵雷声把我从记忆中拉回,抬手翻开日历,忽就发觉,这一年的三分之一,不知不觉地已经走了过去。从元月的希冀,到二月的憧憬,再到三月的展翼,四月也已在万物蓬勃中悄然离去,转眼,这个雨季也将在“知知……”的蝉鸣声来临前匆忙逃离。
无声的岁月不知不觉地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哗哗流走,不经意一瞥,时光的脚步已步入灿烂六月,暮然回首,你会发现,人生真的不过是短短数秒间一条不能回头的单行线……
单行线上行走的我们,一直是在两个路口纠结着,一个路口是朝着符合众人期望的方向而去的,另一个路口是朝着顺应自己内心的方向而走,前者或许能获得众人的掌声,但却不一定有自己的掌声,后者或许无人为你喝彩,但你自己会兴高釆烈地快乐不停。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路在自己的脚下,该要如何选择,或许你心中早已将目标确定。你会永远记住意大利诗人但丁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你也知道,在生活面前,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不得已。人生的这些不得已有大、有小或浓、或轻……有人喜欢将它暴晒在阳光下。而有人却喜欢将它收藏在心底。因此,你眼里看到的,有时未必就是真实的。就像深层的海水,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着无数的波涛汹涌。所以,不要恶意揣测他人,也不要不分情形地善意走近他人,也许你的一个不经意,于他已是伤及至深,安安静静地写好你自己的人生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还记得年轻时的我们,那时,连多愁善感都要渲染得惊天动地,成熟后的我们却学会了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因为我们懂得,苦与乐都是你自己的事,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正如马德所说:“人生,走得太近,是一场灾难。人间最美的距离或许就在将够着又够不着的地方。”
他还说:“所有的深执,都会是伤害。”深执是伤,也许这是好多人都经常犯的错误,总是在这里那里遇到喜欢的,满心欢喜地记下了记忆中不能忘记的那一刻,然后,一切平静之后,便一个人默默地难过,默默地无声。
以后,便学会了淡然,凡事凡人都淡淡地走近,淡淡地远离。
……
五月,这个似水的季节,悠然地坐在暮春的肩头,任温暖的阳光洒进心扉,沏一壶茶,捧一本书,在激荡心灵深处的温馨诗行里,细品人生哲理,静听大自然的悠悠歌唱,窥探世间原汁原味的秘密。
月季已落下粉红的花瓣,火红的石榴花也收敛了芬芳,五月已渐行渐远离,心,却总也无法躲避对五月的缠绵与柔情,无奈之举,唯有静下心,伴着五月的尾声,听一支五月的歌声,歌声里,我听见那段远去的光阴在低吟:好好保重你自己,明年的五月我还会再来看你
……
不知何时,雨声已渐渐远离,雷声也已消失得无影,只有那五月的歌声仍萦绕在耳际。
2015.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