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
第一节
一
夜空散落着几个零星的星辰,透过窗的月光并没有像散文里那样撒在床上。
地上稀拉的纸巾,床单上被压过的折痕。
吸一支烟,吐满满的愁闷。
刚刚还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开着车向着家的目的地转弯。
想:明天应该告诉他MAC彩妆又到了新款。
生活总是这么平淡而又乏味的。
扔掉烟头,穿上衣服,开门,关门。
走出旅馆,才发现:天凉了。裹了裹外衣,收起自己的虚伪。
做回自己。
二
打开课本第二十四页,里面是刘含泷没有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老师总是在一个人想问题的时候向这个人提出另一个问题。往往又是这个人回答不了的问题。
这个时候总会有一张小纸条从后面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上面写着答案。
这个人就是刘含泷,递纸条的人就是那个他摆脱不了的女孩。
刘含泷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即便他知道她并非是一个好女孩。
铃声响的时候他的心动了动。他想:也许此刻,她正在和另一个人在床上或者是其他地方纠缠。
回过头,那女孩看到的也许是他一脸茫然。
第二节
一
做贼的做,作践的作。
一直觉得自己都是一个贱人,其实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的确是一个贱人。
而且很贱很贱。贱到已经忘却了什么是贱。
玻璃窗外是迅速奔驰的人群远离视线。或好或坏的,男男女女。
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从未离开或者说走动。
车里的空气很压抑,车外却很虚幻。
停靠在饭店门前。下车,匆忙地走进去。然后坐下,假装痛痛快快地聊到天昏地暗。
然后开房,逛街。
一个电话,就被仍在街边。想着:也许,这就叫做安逸。
二
星期天的时候,终于停止了跷课。
记得一个朋友讲过:不是学生,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没有星期几,只有几号。
可是自己还是在数着星期生活。突然想逃走,却不知道要逃到那里去。
三点一线的其中第四点,学校旁边的小酒吧。
他是常客。他知道她也是。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在这里碰到过。
这一点很是神奇,神奇到他一直怀疑这世界有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和现实有一个互通点,注定某一日相见一瞬间。
只是这个过程似乎不太稳定。他要了一杯啤酒。蹲在门口想着。
第三节
一
风总是让人觉得是在很温情地吹。其实不然。
地上零碎的落叶,漫天飘飞的灰尘纸屑。
一道伤痕就是一场噩梦,永远没有出口的梦境。曾试着逃离,却发现就像是烟圈一样的环绕。只是烟圈是自己本身所不能抛开的沉默,梦,却是自己无法抛开的沉默。
沉默是零散的思绪,思绪是零散的落叶。踩一脚零散的沉默,整颗心都被破碎灌满。
她没有像往日一样去酒吧喝酒,而是回到自己租下的那个十二平方米的空间。
她觉得:事情不能只是一贯的,而是要有偶尔的一次破坏。
她想打一个电话给朋友,却止不住内心早已破碎的碎片。她怕将那些碎片捡起来会疼,但她明明知道不捡会更痛。她还是没有打电话,因为她知道,无论怎样,都只会是疼。而不是其他的字眼。
二
杨橙依走过来的时候,刘含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走进一个梦。
每一次在他遇到问题的时候,她都会帮他。他知道,她爱着自己。而自己,却爱着一个连姓名也不知道的女人。
他带着她去了那家小酒吧,静静地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还是在想:为什么在这里看不到那个她?
离开的时候,他决定和杨橙依在一起。不分开。
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杨橙依。浪漫的应该说成是骑着单车,可他完全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之所以骑单车,是因为他的坐骑只有这个。他们一路迎着看似温情的风,压过秋后的片片凋落,直到杨橙依的宿舍。
她吻了他,然后转身。他说,“不要相信学生的爱情会永久,但我不会离开你。”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点了一支烟。这是他第一次吸烟,他发现:烟,是个好东西。看着烟圈一点点地弥漫在眼前,他觉着:也许他对那个她就是这一圈圈的认真,然后会随风飘散。
第四节
一
天气异常的干燥。
窗外惨白的月光,房间里并不昏暗的灯。
一直都是习惯于开着灯躺在床上,不习惯于开着灯两个人躺在床上。
她想:也许这又是一个喝醉的夜晚了。
男人总是习惯于把女人压在身下,这是他们最舒服的姿势。
而,在他们心里,最舒服的是压在身下的不是自己的女人。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而已。
也许这里不应该用单纯这个词语,但是这样理解了才不会让自己以为这是一场爱。
单纯是一,误会是二。但是却可以间接地理解为是一个单纯的误会。爱情同是。应该准确地说没有爱的情感。那样的话就应该说:一个跟一个二。
中国人讲究一个礼字。礼毕。各自穿上自己的衣服。
很礼貌地给性加上一个礼,只是觉得没有比礼更恰当的词语。难不成说它是苟且之事。相爱的情侣做的叫做爱,虽说做了不一定是爱。而为了物质做的叫性爱,以性为前提。学生做的叫偷尝禁果,家里有老婆还做的叫苟且之事。
她想:那自己这样算是什么?
二
宾馆的门前的灯总是亮着。
刘含泷觉得自己始终不应该和杨橙依来这种地方,即便是因为其他与开房不同的原因。
帮她开了房间,刘含泷就离开了宾馆。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盏似乎没有想要灭的灯,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的呢?只是不同的是,它是明亮的,而自己更多的时间里是处于黑暗的。
贴着欢迎光临字样的门,几辆一直停留的车,一盏不灭的灯,一个不知所措的人。眼前一幅没有色彩的画卷。
他不想骑着自行车回去,那样太冷,并没有其他宏观的原因。
一千个爱情悲剧电影里,九百九十九个同样的桥段。
一条灰暗的巷子口,一辆白色的奔驰,一个不算是绝世的美女,一个象征性的拥吻,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因为黑暗才看不见三米外的视线,所以没有尽头。
刘含泷想要大喊,怕吵到他人的睡眠或是春梦。他想要哭,却又怕被自己听见。
对着开走的奔驰,他骂了一声混蛋。
对着三米开外的她,他回了一声晚安。
后记
爱其实可以很简单,只是过分地爱着,或者说很深地爱着,就会让人觉得很累,或者说成是很无奈。本文原名称应该叫做《暗恋》,那样会更符合这个故事。之所以用《溺爱》,是因为溺爱本身就是一种很压抑的爱,而且溺爱之后的结果往往都是会给一个人的心里带来极大的伤害。
我并没有将故事的结局写下来。其实真正在生活中的关于这种事情的结局都是,不了了之的。写这些文字是为了一个朋友,或许她连我的名字都不再记得了。认识她的时候是和我女朋友一起去喝酒的时候,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但不代表我也当她是朋友。只是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故事,然后又听女朋友拉扯了一大堆,就想要写下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告诉很多人——被包养着,有时候也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