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新版“梁祝化蝶”感天动地(散文) ——一对中老年男女为爱殉情的故事
70多岁的有夫之妇朱英兰与多年丧偶50多岁的汉子伍三柏偷偷相好,坠入爱河,欲结百年之好。当朱英兰向结婚60余年的老伴提出离婚时,人们无不口瞪目呆,老伴断然拒绝,子女们坚决反对,左邻右舍掩面而笑。朱英兰自知离婚无望,遂服毒自尽。伍三柏惊闻噩耗,泪如泉涌,他在朱英兰的坟前,悲痛诉说与朱英兰真情相爱生死相依的心迹之后,大叫一声:“好姐姐,慢走,我这就跟你去。”亦服毒身亡。演绎了一出21世纪新版“梁祝化蝶”悲剧。
一、婚姻受挫五旬鳏夫以庙为家
逝年57岁的伍三柏这一辈子在爱情、婚姻上屡屡受挫。他20多岁结婚,虽然生有一男一女,却与妻子性格不合。在伍三柏心目中,女人应该贤淑温存,对丈夫体贴入微。而妻子则恰恰相反,白天常作河东狮吼,晚上侧身向内,呼呼大睡,把个冷屁股给他。在吵吵闹闹中勉强维持了十年夫妻关系,最终散了伙,子女随妻子而去。
在伍三柏38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位30多岁的湖南妇女,乞讨到伍三柏家中。这位妇女爱说话,对伍三柏表现得特别热情,使独身多年的伍三柏动了心,便以言试探,这位妇女立即表示愿意留在伍三柏家中。那时候农村人法律观念淡薄,也不需要办理结婚登记就同居了。
起初,这女人与伍三柏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好的没话说。伍三柏满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女人,殊不知一段时间后,伍三柏渐渐发现这女人说话颠三倒四,行为不同常人,目光有些呆滞,方知这女子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他欲赶走这个疯女人,又于心不忍,只好自叹命苦,将就着混日子过。直到6年后,这女子因病死亡,伍三柏才得以解脱。
经过两次婚姻的挫折和打击,伍三柏十分相信命运,便热衷于钻研看相、算命、卜卦之术,渐渐小有名气,并以此为生,赚了一些钱,但他并不想再找女人。1996年,他动用自己的全部积蓄,在村后一个名叫神仙垴的山坡上建了一座小庙,供奉了一尊菩萨,自己则以庙为家,靠给人看相、算命、卜卦维持生活。当伍三柏所供奉的菩萨偶尔显了几次“灵验”之后,庙里的香火也渐渐盛起来。
在这些烧香拜佛的忠实信徒中,恰有一位老妇人尤为虔诚,隔三差五地进庙拜菩萨,从不间断,她就是朱英兰。
二、寻求寄托古稀怨妇烧香拜佛
朱英兰已经年逾七十,丈夫健在,儿孙满堂。三儿两女对老人十分孝顺,在当地农村也算得上是好命老人。只是有一件事压抑在心头数十年。她生于1925年,三岁时便被父母送到男家做童养媳,16岁就与丈夫结了婚。据说年轻时的朱英兰长得十分标致,性格开朗,热情奔放。而丈夫是个老实又古板的人,平时言语不多,从不与妻子交流思想感情,但一旦发起脾气来却牛得很。从年轻时起,夫妻之间就“战争”不断,关系越来越僵。到50多岁时,她就跟丈夫吃住分开,实行“互不干涉内政”。几十年来,夫妻一直是同床异梦。
朱英兰,这个旧社会过来的女人,既受封建礼教束缚,又受封建迷信影响,却有自己独特个性的一面。一方面,她违心地与丈夫生儿育女,她相信这不幸的婚姻,是命运的安排;另方面,她经常请相卜之士给自己和儿女们打卦算命,每日里烧香拜佛,渴求神的庇护,借此得到精神上的慰籍。当神仙垴上建庙之后,她就成了庙里的常客,在菩萨面前顶礼膜拜。时间一久,便于庙主伍三柏结为忘年之交。
三、同病相怜伤情男女忘年奇恋
从1996年到2003年的七年间,朱英兰每月少不了3至5日去神仙垴庙里烧香、卜卦,祈祷子女发达,全家平安,不曾间断。久而久之,便于伍三柏交往熟了。开始,朱英兰请伍三柏看相、算命,大凡看相的人都有“察言观色”、“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朱英兰虽然70多岁,但从脸上的轮廓可知她年轻时的漂亮,从其言谈之中,不难察觉到他对自己丈夫的不满。于是,伍三柏便在给朱英兰看相时编了四句话:
容貌堪比汉昭君,身不由己定终身。
儿孙满堂名义好,春风不解女儿心。
朱英兰听后不禁暗自佩服其相术精妙,而且触动了内心的酸楚,便把一辈子的经历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不知是为了安慰这位70多岁的老姐,还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伍三柏说:“婚姻是命中注定,我比你还要苦呢!”也把自己两次婚姻的经过原原本本倾诉出来。经过这次交流,二人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2000年仲春的一天,朱英兰上庙途中,突然天降大雨,全身湿透。伍三柏急忙把她扶进屋内,拿出自己的衣服让她换上。朱英兰穿上男人肥大的衣服,似乎闻到男人热汗的气息,脸上竟然有些红润起来。伍三柏看见扭捏的朱英兰,似乎看到她年轻时的美若天仙,心里不由得咚咚直跳,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脸上……双目对视,他呆了!她痴了!两双手竟然紧紧地握在一起……
从此,朱英兰上小庙比以前更勤了,但她不再只是烧香拜佛,而是与那位比自己小20多岁的忘年相好幽会。他们之间通过交流思想,彼此爱护,竟然坠入爱河,难离难弃。
一次,朱英兰对伍三柏说:“我比你大了许多,肯定走在前头,我会耽误你许多时光。”
伍三柏用手捂住她的嘴说:“人生如梦,梦可长可短,但只要梦做得好,你若走在前头,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也随你而去。”
朱英兰喃喃地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伍三柏立即应道:“对,对,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死了变作蝴蝶双飞,永不分离!”
四、离婚无望苦恋老妪为爱殉情
朱英兰与伍三柏好上了,但却不为人知。因为朱英兰进庙拜佛由来已久,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借机与情人相会,再则人们无任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70多岁的有夫之妇与一个50多岁的男人之间会发生“风流韵事”。小庙离村庄三里多路,光上山的路就有500多米,若有人上山来,居高临下,尽在眼底,因而,他们大可以无所顾忌,耳鬓厮磨。
到2003年春,他们偷偷相好已有三年之久,彼此从对方身上充分体验到女人的柔情似水与男人的体贴爱护,这是他们此前都未曾享受到的爱的滋味,这对忘年相好感到十分幸福。
大凡人们对幸福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朱英兰和伍三柏已不满足这种偷情式的爱,经过商量,他们决定要正式结为夫妻,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去爱。朱英兰下定决心,为了爱不惜牺牲家庭,与丈夫离婚,和伍三柏在小庙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2003年5月的一天,当他与丈夫拌嘴之后,歇斯底里哭叫着:“我要离婚!”开始,大家都以为她不过是一句气话,当她寻死觅活,吵个鸡犬不宁后,才知道她不是闹着玩的。
老伴气得直跺脚:“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都快进棺材了,还这般胡闹,等死了才和你离。”
儿女们惊愕不已:“妈,您这样做让我们的脸面往哪里搁,我们求求您别闹了。”
左邻右舍的人掩面而笑:“新鲜,快80的人了,闹离婚,怕不是得了精神病吧!”
老伴不同意,儿女们反对,邻里不理解。朱英兰感到这婚肯定是离不了。她绝望的喊道:“离不了我就死!”
大家只当她是胡闹,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却不知她在离婚无望的情况下,抱定了以死殉情的决心。
2003年6月4日(农历5月初5日),正是人们挂艾避邪划龙船的传统节日,朱英兰买了一包耗子药服下,安静地躺在床上,当儿女们发现后送到医院,已经晚了,为了追求她的真爱,告别人世。
五、痛诉真情坟头惊演“梁祝化蝶”
关于朱英兰的死,人们只知道她是与老伴闹离婚未成而寻短见的,因而表现地大惑不解,只有一人心里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这个人自然就是伍三柏。伍三柏惊闻噩耗,五脏俱裂,悲痛呼喊:“姐,你要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一人在世上啊!”
此后,伍三柏终日茶饭难进,以泪洗面。接下来,一些对朱英兰之死感到不理解,并带有指责之意的话语不断传到他耳中。
“这个老太太,不愁吃,不愁穿,儿孙满堂,命好福好,为何要寻短见呢?”
“与老伴拌了几句嘴,便寻死觅活要离婚,还真个不想活了,不可思议!”
“他死了不打紧,却让儿孙们脸上无光啊!”
“莫不是得了精神病,不然,怎么会这样?”
……
本来,伍三柏为朱英兰以死殉情已是肝肠寸断,听到人们的不解和指责,更使他心如刀绞。此时此刻,伍三柏既为失去亲爱的人而痛苦万分,也为人们对朱英兰的指责感到愤怒,更为自己苟活于世感到内疚。经过一番思想和灵魂的激烈斗争,他毅然决定做两件事:一是勇敢地告诉人们,朱英兰不是精神病,而是为爱情而死;二是要实现他与朱英兰的诺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像梁山伯与朱英台那样,生不能成婚,死了化作蝴蝶也要比翼双飞。
2003年7月15日,正是朱英兰死去满七七的日子,伍三柏穿着一身整齐的衣服,来到朱英兰坟前,先是焚香烧纸放爆竹,然后叩头跪拜。这样就一下子引来许多人观看。她见人们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自己,便站起身来,向大家一拱手,说道:“大家一定感到很奇怪,我伍三柏为何要来祭奠朱英兰,我就明白地告诉大家,因为她是我的相爱之人,她不是无缘无故地寻短见,是为爱殉情。”接着,把自己婚姻的不幸,朱英兰对原来夫妻生活的不满,以及他们俩同病相怜,忘年相好的经过,字字句句向人们坦露。他说:“虽然我们年龄相隔20多岁,朱姐年过古稀,但我们的爱不在于原始的性欲,而在于互相关爱体贴,我们在一起快乐无比,现在她死了,我岂能独活于世,今天,我们要像梁山伯与朱英台那样,坟头化蝶,生死相依。”
说完,他大叫一声:“好姐姐,你慢些儿走,我这就跟你去!”
在人们骤然不及中,伍三柏拿起事先泡在饮料瓶中的耗子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78岁的女人朱英兰死了,57岁的男人伍三柏跟着也死了,他们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化作蝴蝶双栖双飞吗?活着的人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