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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永远的家(散文) ——归来


作者:夜夕 白丁,61.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64发表时间:2015-06-17 12:52:38
摘要:回归

1.
   他的家乡在江西的西边,与湖南交界处,人们亲切的称呼它为“大贫乡”。
   村庄地势较高,四面环山,宛如几匹策马奔腾的巨马,因此取名为“马岭”。树木郁郁葱葱,山间小溪清澈透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人们在心里耕耘,精神都寄托在这一片神圣的土地上,在这里播撒一季又一季的种子,盼来一季又一季的丰收。
   4月的油菜,油菜花一簇一簇,一层一层,远看,宛如仙境,美不胜收。近看,淡淡花香,沁入心扉。花谢后,挺拔的枝干由粗到细像是艺术大师浮雕出来的艺术品。人们取下果实部分,然后放到狂躁的烈日下暴晒至干透,这样油菜籽就会自然散落。到时候被统一拉到榨油点榨油,毕竟是豆类,菜油会有“青气味”,就当做自然的味道吧,如果不喜欢气味,那就先榨些花生米或者葱段,这样就好多了。也不要担心“地沟油”,村庄就如“农家乐”,保持最健康的生活方式。
   9月的水稻,个个穿上黄金铠甲,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只有在风的打压下,它才肯弯腰向你点头。在镰刀下,它们只能束手就擒。自古“民以食为天”,也是先民最早种植水稻作为主要食物,所以历尽千年吃不腻的就只有米饭了,3月种下至6月熟和6月种下9月熟。到收割的时候也和“春节”一样激动,兴奋,田地里一片热闹景象,忙得络绎不绝。收割机进不了村子,只能靠人工收割,割下水稻,人工带动机器使稻谷脱落。晒干后就是晶莹剔透的米粒了。第一次吃新米饭,特新鲜,饱满,满足。那就放个鞭炮吧!祝愿来年也有好收成。
   10月的茶籽,漫山遍野的茶子树黑白分明,每户都有自己的区域,然后放好梯子,身披麻袋上树采摘。要取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核桃一样身披坚硬的外壳,得用锤子敲,籽榨出的油叫做“清油”,还有独到之处,受伤了就抹上油摩擦至发热,这样可以减少受内伤的可能性。采摘之后树上开满白中嵌黄的花,一阵风吹过,屋前屋后铺满白白的花瓣,宛如下雪了一般。
   还有家门口的池塘,春季风调雨顺蓄满了水,用来灌溉农田和养鱼,也成了小伙伴们欢乐的游乐场。天气热了就扎堆在池塘里,等秋季池塘水干了,就可以抓泥鳅,泥鳅浑身沾满了自身的粘液,因而滑腻无法握住。但较大的黄鳝就更不抓了,因为和蛇有些相似所以很容易被误抓。不好抓时会有人用锄头捣个遍,搞得池塘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他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这片土地孕育着他,他热爱他的家乡,终归会回到这里。
   这也是雪儿的家乡,她会喜欢这的。
  
   2.
   雪儿在画册上画了房子,大树,太阳,云朵,小鸟和花朵……她把房子涂成棕色的,大树是绿色的,太阳是红色的,云朵是蓝色的,黄色的小鸟和粉红色的花朵。
   “雪儿,这两个画的是谁啊?”他指着雪儿画的一个大个子和一个小个子问。
   “这一个是爸爸,这一个是雪儿。”雪儿指着大个子和小个子说。
   雪儿把他和自己都涂成了粉红色,雪儿喜欢粉红色,画册都是粉红色的,他经常带她去公园画画,她开心极了,这画是他教雪儿的,画的大自然,雪儿又画了一遍,这次她画了自己和他手牵着手。
   “雪儿真棒,”他摸摸她的头,雪儿认真的给最后一部分涂上颜色。
   “我们的家为什么在那么远的地方?”雪儿停止手上的笔,扭过头来问爸爸。
   “因为我们出身在那个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雪儿的家也是那里哦!”
   “我们的家那会有公园,有大熊猫,有小白兔吗?”
   “我们的家那没有公园,没有大熊猫,没有小白兔,爸爸答应你会带你去公园看大熊猫,小白兔的。”他安抚着雪儿。
   “嗯!”雪儿嘴角露出了微笑,因为爸爸从没骗过她。
   雪儿画好了画,小心翼翼的盖上画册,他帮她放进书包里,雪儿4岁了,可以上幼儿园了,他带她去买书包时,她就一口咬定那个挂在货架上粉红色印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书包。
   他第一个给雪儿讲的童话故事就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那白雪公主会受伤吗?”雪儿急切的问他,他给她讲到了:王后扮成老太婆谋害公主。
   “不会的,小矮人会保护好她的。”雪儿别担心。
   “白雪公主死了吗?”雪儿眼角泛起红润。
   “傻孩子,没有呢?最后王子把她救活了。”他擦了擦雪儿的眼角,雪儿笑了,开心和满足,是她少有的开心和满足。雪儿的善良是他认为的“幸运”,更是疼在心里。
   “爸爸!你看,油菜花,好漂亮啊!还有蜜蜂。”雪儿指着窗外。
   4月,油菜花开的季节,田地里都是黄灿灿的一片。
   “家里有吗?”
   “嗯!家里的是梯田,会比这里的更漂亮”
  
   3.
   此时列车到了南昌车站,离家乡又近了一步,这里是江西的省会,经济自然要好上许多,一眼望去随处可见高大宏伟的建筑物。窗外不远处有大叔大妈推着装有零食的小车等待下一趟列车的到来,这种“经久不衰”的生意可见也少了许多。
   那是零几年的时候,买了一张几十块钱的车票去沿海城市,因为票价便宜乘坐的就是“绿皮火车”,因为外表是绿色的,座位也是绿皮包裹着的,整整齐齐的一排一排,像极了教堂的布局方式。也没有空调,窗子是可以打开的,到了站点有卖零食的,打开窗子就唾手可得了。或者太热了,就打开窗子,任凭9级大风搜刮你的脸。速度也是最慢的,叫它“绿皮龟”也可以,80km/h的速度,十几个小时下来闹个腰酸背疼腿抽筋。还有,推销的也不能少,推销的列车员一个接一个,什么陀螺啊,一转起来就开始放音乐,一下子就捕获儿童的心,什么皮带啊,号称:“军用皮带!不管你怎么拉,怎么扯它都不会断,只要10块!”说得屌屌的。
   现在科技进步了,动车开始普及,200km/h的速度摆脱“龟速”,也没有了“况且,况且,况且……”的一路音符,也没有推销,只有穿着统一服装“为您服务”的列车员。动车是安静的,干净,整洁,舒适的。格局富有科技感,飞机应该也就这样吧?
   “饿吗?”他拿了面包和“旺仔”牛奶给她。
   “爸爸不饿吗?”
   “不饿”
  
   4.
   他从座位后面拿出一本《和谐之旅》的杂志,封面的邓超,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估计“炒米”看到了恨不得把书都给带走。他也挺喜欢他的电影,比如他红起来的《集结号》再是《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画壁》…………,本刊记者也不会错失机会,写了《不得不爱他》表达对他的喜爱,讲述他的职业生涯,对一个演员的态度和对生活的态度。
   杂志是铁道出版社出版,也少不了动车的发展和历程,除了生活,数码,娱乐以外更多的就是招商广告和商业推广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语音开始播放:“女士们先生们…萍乡站就要到了…有在萍乡站下车的旅客…请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到列车前方车门等候下车…下车时请注意…………”
   “我们要下车了哦!是不是想睡了?来,背着书包。”然后提着拉杆箱等待下车。
  
   5.
   这里还是依旧如故,广场上的瓷砖依然是东少一块,西少一块,留下一块块“疤”,前方道路两旁的绿化带满是尘土,这条街就像永远也扫不干净的地一条街,建筑物也沧桑许多。
   “你好!吃饭还是住宿?”一位中年老板娘招呼到,这家饭店靠着火车站,门口放着住宿的标牌,她丈夫在忙着炒菜,旁边放着风扇把油烟吹散,这地段生意自然不错。
   “住宿就不要了,炒粉来两份吧!对了!辣椒少放点。”他找了桌子坐下。
   “炒粉啊!带点辣劲才好吃。”老板娘一边擦着桌子说到。
   “呵呵!孩子还吃不惯。”
   说起这里最纯正的味道,就不得不说炒粉了,估计每一位游子都会想念这种家乡的味道。同学群也常被提起。他和子祥在市里上学时,晚上嘴馋了,冒着爬墙会被抓的风险都要出去吃碗炒粉,从口袋里紧巴巴的掏出6块往桌上一掷,吆喝道:“老板!来碗炒粉,多放点擦菜!”然后狼吞虎咽的干完,想想都会感叹那时的时光多美好!
   “雪儿,这可是我们家乡最美味的味道,怎么样?”
   “鸡蛋好吃!”雪儿挑着碗里剩余的鸡蛋
   “傻孩子!鸡蛋哪里都能吃到,可是这碗里其他的东西到哪里都吃不到。”
   雪儿头一回吃这种味道,也不太清楚好吃还是不好吃。
  
   6.
   “老表!去哪?载你一程?”一辆出租车开到跟前,师傅说着一口家乡味。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老表’?”他开玩笑说到
   “直觉!”接着说到:“来‘大贫乡’的基本都是老表,外地人少哦!”
   一说去“西站”,“老表”忙下车,客气的提着他的拉杆箱往后备箱里放。
   “这么客气,不坐你的车都不好意思了。”
   “‘老表’,你这说话就见外了,都是自己人,我算你便宜点。”
   到了“西站”,坐个班车就可以到家了。车上的人寥寥可数,不到逢年过节或者星期五下午车都不会太拥挤,读书时星期五下午一放学就准时赶上第一趟,要不后面人多就开始堵了。
   “困吗?抱着睡会儿吧!”
   “不困。”雪儿摇摇头
   “请买下票吧!10块,小朋友就不买票了。”售票员挎着包,拿着一叠小票走过来。付钱后并撕下一张小票给他。
   车票都涨了,他读书的时候是7块,迄今为止他已经4年没回过家了,孩子也4岁,指不定村子会有些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的小孩。
   “不舒服吗?”
   雪儿脸色有点苍白,甚至出现呕吐现象,售票员见此状况就拿了个垃圾袋给他,车子也摇晃得厉害,大人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她还小。
   “这车也不好开啊!路太烂了!”驾驶员抱怨道。
   “这路怎么会烂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那些拉煤的车从这里经过,超载了,没多久就这样了。”
   “这都没人管吗?”
   “谁管???老百姓又奈何啊!”
   “路”破成什么样子不管,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下车带孩子去医院看下。
   “孩子怎么了?”一位大概50岁的,戴个眼镜的医生问到。
   “有些呕吐。”
   他看了看孩子的舌头,用听诊器在孩子胸脯前移动,按压几下,若有所思。
   “没什么大事,刚回来吧!有些水土不服,情况不严重,吃点药,适应几天吧!”说着拿出两盒西药,并嘱咐服用的剂量。
  
   7.
   “爸,这半山腰怎么都开出路来了?”
   他问他爸。
   “这还是前两年的事情,”爸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吸一口使烟燃的比较均匀吐了出来,说:“前两年山都烧光了,可能也是温度太高了,不知明就起火了,这么一大片烧得“啪啪啪”作响,在哭一样,火势大,也没人敢去救火,只能眼睁睁看着烧啊。”
   “火警来了吗?”
   “来了有什么用,来了都已经快烧完了,来我们这里路途又遥远。最后大家只能都去砍回来,用来冬天取暖烧,茶子树,沙树都堆在屋后。还没过多久就有人说在山上种树,开始就来挖掘机了,在半山腰挖出一条卡车能过的道。”
   “大家没意见?”
   “这树都烧了,长的也都是杂草,能有什么意见,种就让他种呗,这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几个说法,有人说这树用来造钱的,想想也是笑了,什么地方不好种,非要种我们这里;还有人说这树有毒,叶子掉水里,水都喝不了,说这树吸水,根长得深,如果砍下一节放桶里,第二天起来会有一桶的水。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人证实过,说吸水,我们这都干了好几年了,不能怪树,雨水也少,没溪流了都是喝井里的水,现在池塘里的水是满的,夏天还没到,水就干了,堤坝也老化了,水会流失,所以田地都荒了,满是杂草,就种种菜,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还有几个老头子有精力去种田啊?”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了烟头接着说:“有些事情能保护的大家都会去保护,保护不了的也奈何不了,就说这路,被卡车压得不成样子,只能是最后没办法了,自然有人管,大家总得要吃饭。再怎么变化家是不会变的,头顶上蓝天白云也总归是不会变的。”
  
   8.
   “爸爸!爸爸!你在吗?这是哪?”雪儿揉了揉眼睛边喊。
   “在呢,醒了啊?有没有好些?”
   “嗯!到家了吗?”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家!”爷爷奶奶都在呢?
   “看看雪儿还认不认识我这个老头子。”爷爷打开门走了进来。
   “爷爷好!”雪儿叫道。
   “真乖!来,爷爷亲一个。”这一亲雪儿可怕了,躲闪不及。
   “哦!哎呀!爷爷忘了把胡子给刮了。”最后都笑成一片。
   爷爷奶奶到沿海城市看过她,也就不陌生。
   “来,吃饭咯!给雪儿煮了爱吃的鸡蛋。”奶奶从厨房端着菜出来,有红烧茄子,水煮鱼,但不得不提就是最难忘的红烧肉了,以前家里的条件比不了现在,不到逢年过节平时就很少吃到,他最喜欢吃的就是他妈妈做的红烧肉,只要有机会就会拿着碗在厨房里面等着最后上桌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现在都养成了最后上桌的习惯,夹一块放嘴里就只顾着感受这种味道,久违的味道,不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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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家,是一个人灵魂的依靠;家乡,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四岁的女儿雪儿随父亲回家乡, 一路颠簸,丝毫不减雪儿对父亲口中那个叫“家”的地方的期盼,在父亲的描述中,家是个油菜花香遍野,水稻丰满,米饭喷香,茶籽树美如白雪,池塘犹如游乐场的美丽地方。回到家乡,家乡的风景,家乡的美食,家乡的乡音,家乡的亲情,家乡的友情,家乡的过去,家乡的未来,在四岁的雪儿眼里还有些懵懂,但却已深深地融入雪儿的血脉。文章别具特色,用一个孩子的感官去感知家乡,增添了韵味,表达出家在中华民族中代代传承的意义,也流露出作者对家乡和亲人无限热爱之情。文章视角独特,生动活泼。推荐阅读!感谢赐稿江南!【编辑:健康是福】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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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健康是福        2015-06-17 12:54:31
  感谢夜夕的佳作!端午快乐!
平平常常,笑看花开花落; 自自然然,静观云卷云舒。
回复1 楼        文友:夜夕        2015-06-17 13:16:41
  谢谢编辑,端午节同乐
回复1 楼        文友:夜夕        2015-06-17 13:18:30
  谢谢编辑,端午节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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