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嫣然盼晨曦(江山故事·散文)
晨曦,是黑夜过后的明丽,或平静,或热烈,或清新,或艳丽,都会令你眼前一亮。
轻微的光,从遥远的天边冉冉升起。那光,静悄悄,透着梦幻般的柔媚;淡淡的,温润而透明,极易让人沉溺;远远的,疏离又神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若是遇上晴好的天气,那光亮便披上了艳红的外衣,无限放大的华美摒住你的呼吸,痴傻呆立的你,心中欢呼千百回。喜欢这样恰到好处的距离,缕缕晨曦划过双眸,穿透心扉,荡起层层叠叠的美好。
经过了黑夜的沉淀与藏匿,晨曦格外清新怡人,特别在飘着蒙蒙细雨的早晨。推开窗,有清凉凉的雨丝飘落,湿润的空气,让呼吸变得格外干净和畅快。于这片干净的晨光中,不妨去感受雨的飘洒和悠然,细听雨滴的轻吟浅唱,细品这份润物细无声的温润情怀,顿时心清目明。看,微风细雨中那娇艳欲滴的花朵,那青青碧草苍虬大树,那清亮的庄稼地和低低的湖面,生机尽显。再听,被雨水打湿的淡淡心情,惬意又欢畅,自在又舒展,一派空灵。
守得云开见日出,是许多人心甘情愿的等待。为了迎接这个明艳的晨曦,你好似有了曾经与恋人初次约会时的激情,山高路远,驱车劳顿,依然兴致不减,向山顶进发。头日,便整理行囊开始登山。一路上,花叶生姿,松涛阵阵,鸟鸣山涧,轻风过耳,你亦脚下生风,眉眼带笑,心在这片清幽空灵的意境中漫过柔情几许。登至山顶,你尽情享受着旷野人稀的寂静,心中却如万马奔腾彻夜不眠。因为害怕错过,你坐在草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天边,看明月缓缓升起,听星儿窃窃私语,想象着天幕之下所有被黑夜遮挡的故事,不知不觉,黎明初晓,晨光微露。
那光,开始是柔和的,朦胧的白,梦幻般游离。慢慢地,添了红晕,那红红的光圈由浅入深,在平静中柔柔地爆发,喷薄出势不可挡的热烈,将整个天边渲染成一望无际的明媚。此时,有风吹过,掀起披散的长发,舞出层层的魅,荡开所有美丽的期许。这明艳璀璨的晨光,似苏醒的过往,似温热的泪滴,似深情的凝望,晕开心中所有难言的复杂。
曾听友人说起武功山顶的日出,气势宏伟,蔚为壮观,据说无处可比。千万的人,朝着一个方向攀登,只是为了这日出。浩浩荡荡的队伍背着帐篷干粮,卷衣挽袖,谈笑风生,精神的兴奋战胜了身体的疲惫。友人一向养尊处优,从来以车代步,更不喜爬山,却禁不住那日出的诱惑,终于答应同行。通往山顶的路没有索道,全程都得步行。山路爬至一半,她想要打退堂鼓,却是骑虎难下,索性脱了鞋赤脚前行,一路走走停停,在大家的搀扶、陪伴和鼓励之下,终是登上山顶,赶上了第二天早上的日出。后来,她和我说起这次经历,先是一脸可怜的表情,但说到日出顿时喜笑颜开。她说,这是她生命中一次最美的遇见,遇见日出,很近,很近。
晨曦,若青春稍纵即逝,留不住。所以,从来不敢太过迷恋,偶尔的驻足,亦会让心生淡淡惆怅。每每看着它,我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它的样子,又会在心中千百遍地去描慕它,想要倾我所有去呈现它最真最美的模样。可是,怎样也画不成,那一幅绝色清新,那一份孤高静美,那一抹干净的魂。只能天马行空地想象,将其想成最美的美,永远在心中妖娆生姿。
晨曦如初恋,明明羞涩沉默难以启齿,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明明不热烈不滚烫,却内心炽热,足够燃烧你的五脏六腑,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已惊心动魄。初见她,只是远远的一望,那飞扬的长发,飘逸的裙角,顾盼的目光,娉婷的身姿,便凝刻成你心中最美的画面,你便认定了她是你今生难释的缘。从此,牵盼一生。
走在这绝美的晨曦里,害怕有一天会被这光芒亮瞎了眼,担心于晨光中逗留太久会容易在黑夜迷失。生活,从来都不是敞亮到底光芒万丈,更多的时候是阴暗、灰涩和冷落。我们,也只有走在风里雨里,走过低谷沟壑,走过灰色地带,走过漫漫长夜,才会体会到晨曦真正的温暖与美丽。经历了世事沧桑白云苍狗,看惯了天空翻云覆雨的变化,我们才会深切地怀念,那心灵深处的一抹晨曦。
守着黑夜,想要被吞没,却睡意全无,于是盼着天明,想象着晨曦微启之时,不禁欣欣然,思绪也因此安歇。其实,无论我怎样不安和急切,那晨曦终会来,终会来,从来不会偷懒,因为它懂我的期待。悠悠地想着那晨曦,张牙舞爪的心便有了安静的力量,有了与黑夜和寂寞耳鬓厮磨的勇气,不再撕扯,不再较劲。
黎明之前,窗前静立,将视线眺望至不能再远的远方。目之所及,明明是深不见底的黑与寂,可我愿意将之想象成无尽延绵的敞亮与宽阔,想象成姹紫嫣红落英缤纷,想象成车水马龙市井热闹。在这蔓延开来的想象中,我看着晨曦一点点从地平线上升起,只是一点点,心却早已欢呼雀跃。
天,嗖地亮了。心,瞬间暖了,安稳了。
推开窗,雾霭朦胧,四周满满凉薄清透的气息。把手伸向晨曦的微凉,感觉微风吹拂着时光,绕过内心的孤岛,一路向前,没有回头。眼睁睁看着时光流淌,开始了与自己的交战,思绪开始肆意膨胀,却无能为力控制这泛滥。我知道,我掌心的方向,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方向,那里有我想要的温暖。
摊开手掌,任微微晨曦透过五指之间,我仿佛看到一片多彩的天空。指缝间的光芒闪烁跳跃,欢快地向我射过来,直击心扉。那光,已不只是简单纯粹的光亮,穿过云层,穿过山峦,穿过树梢,穿过人群,更添了参差斑驳的内容,洒向这有情有义有怨有伤的人间,点滴都是珍贵。这光亮,照出生活的真,绚烂爱情的美,让你永远也走不出这诱惑。
晨曦轻笼下的远山,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温柔,又饱满温和,让你突然想要对它吐露心声。闭上眼,深呼吸,晨曦携着山峦的清灵秀美落在眸间心底,顿感一种特有的振奋,那光好似闪电一般刺激着周身沉寂的细胞,让你交出全部的身心,说不出的坦荡和酣畅。我看见,白的云,绿的叶,红的花,碧的草,还有流水潺潺,简单地陈列出尘世的耽美。
一池湖水,晨曦浅照。湖面,安静委婉,近乎贪婪地享受着这个明媚的清晨。如镜的水面,清晰地倒映出纤尘不染的蓝天,苍苍莽莽的群山,自在高飞的鸟儿,更有那临水照花人,怀揣着心事几许,悠然而走。只是,风过处,不小心吹皱了湖面,泛起层层波纹,将天地切割成斑驳的碎影,无从拼凑。我绕着湖水来来回回,试图寻找到这诗意的出处,终于懂了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
不能忽略的,是晨曦中的村庄,格外热闹。淡淡晨曦下,炊烟袅袅升起,生动而浓烈。晨起的鸡群早已耐不住性子,在院里扑腾觅食。稻田边和起阵阵蛙鸣,抑扬顿挫。远方山林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似乎要唤醒这个村庄的清晨。出笼的鸭子蹒跚着来到河边,忽地飞起,又猛地扎入水中,抖动翅膀,击起朵朵浪花。而村民呢,挑水,做饭,下地,早已忙得热火朝天。
也只有在这,我才能感受大千世界,丛生平等。小草,大树,花儿,鸟儿,都生长在晨曦之下。草儿绿得透亮,露珠儿晶莹似梦,花儿明丽抢眼,溪水格外澄澈。而晨曦之下的人儿一个个桃腮粉面,在弯弯小径上自由地行走,听闻着鸟语花香,赏尽绿肥红瘦,或在清清河边披着晨光捣衣,生活在这捣衣声声中变得意味悠长。
沐浴乡间的晨曦,绝不能错过那青翠欲滴的竹林,密密挨挨你争我挤,谁也不让谁,在晨风里尽情摆动着身姿。竹枝,或潇洒俊逸,或温柔秀美,从来都卑谦而羞涩地低着头,心却是喜的。风一吹,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不倾城,不倾国,却倾了人的心。晨曦淡淡,透过密密的竹叶零星地照下来,好一派旖旎风光,静默的村庄亦变得风情万种。悄悄地走近,不愿扰了这一帘清梦,沙沙竹语却声声入耳,拨动你心底那根疼痛的弦。
薄雾晨曦最是美,美在飘忽,美在朦胧,美在静好,美在诗意。晨曦,明明是阔亮的,让世界一派清明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令人目不暇接。那轻盈飘逸的雾岚却可爱地遮挡了一切,似一道最美的屏障,让尘世风景若隐若现地存在,让我们的眼永远在张望和找寻,让我们的心永远充满兴奋和期待。这存在如谜一般,永远看不到结局,一切就不会淡去,你心中的跳动就会永远鲜活。这别具匠心的阻隔,带来无限的遐思迩想,任凭我们漫无边际地猜测着这晨曦轻笼之下的早晨所发生的故事,轻柔缠绵,曼妙旖旎。
温柔的晨曦,浣洗着窈窕多姿的少女清香犹存的秀发。而河边那袅袅婷婷、娇花映水的女子,用温婉的眼波顾盼着天边缕缕多情的晨光,是激动,是欢喜,亦是微醉。云水交织的一刻,这从天而降毫无粉饰的浪漫,让生活添了可以风生水起的亮色,让简单安静的心荡开了微微的喜悦与不安分。
四五岁的孩童,在这个如水的清晨快乐奔跑,一路蹦蹦跳跳,想吃吃,想喝喝,想玩玩,更有父母双双相陪,幸福无忧,让人妒嫉。晨光,映红了孩子的脸庞,亦暖透了大人的心扉。孩子,是这个世界最美的晨曦,稚嫩,清新,可爱,真实,足以令世间所有风景都黯然失色。
嫣然浅笑,晨曦淡暖,那是一种怎样动人心魄的美?于文字的浩海中遇见她——嫣然盼晨曦,一个勤劳、热情、善良、真诚、温暖的女子。初识,只觉名字好美。后来,便懂了名字中隐含的深刻。一个本色女子,嫣嫣然,立于尘世之央,永远朝着晨曦的方向眺望,心灵悠然地憩息在晨曦之中,时光将心中的渴望拉得很长很长,亦将生活的色彩涂抹得丰富明艳。那,便是她心中渴望的美丽与温暖。
掬一捧晨曦,将微凉的心暖透。看着晨曦,一点点向我走来,平静的灿烂,诱人的光辉,在心中寂静地燃烧,痛快淋漓,似一场毅然决然不计后果的放纵。末了,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似乎在大势已去江河日下之后,心中便有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开阔与苍茫。
一颗温婉如玉的心,嫣然盼着晨曦,温柔地交织缠绵,任片片柔和的光亮洒满心间。从此,你的现世安稳,我的岁月静好。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