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遇江南(散文)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在人生的一场场旅途中,遇见谁都是一场美丽的意外,所以我很珍惜每一场遇见,因为在那一个又一个场景中,可以让漂泊的心驻足,独享一份来自心灵深处的美好……
——题记
(一)梦江南
喜欢唯美的画面最早可追忆到童年。当面对一幅美丽画面的时候,可以静静地欣赏很长时间,而那一刻,无论身边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对那画面的痴迷。在随父母南下的列车上,第一次看到江南烟雨的画面,那是坐在对铺的一个大姐姐,她那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的神态,让我知道了原来画画可以让一个女孩那么美。
当我被母亲强行拉去少年宫学舞蹈的时候,总会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偷偷跑到和舞蹈教室只有一墙之隔的美术班,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每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用手中的画笔勾勒出的美丽图画,眼神里总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也曾委婉地央求母亲,希望自己可以不学舞蹈改学画画,但最终自己还是因为功力不够,而被母亲强有力的理由说服。
对于文字、音乐与图片,依旧更喜欢唯美的图片多一些,总会觉得那色彩斑斓的画面背后的故事,可随自己的心境所转换。无论是图画的构图,还是色彩都会有一种灵动跳跃的感觉。如果说文字是一生最忠实的朋友,那唯美的画面一定是可以心灵交融的挚友。舒缓的音乐与唯美的画面应该是绝配,思绪会随着音乐的旋律行走在画面之中。游走其中,那场景与故事情节美轮美奂,温馨惬意。
当再次看到这幅江南古镇的图片,那古朴、凝重的色彩又一次让心灵感觉到震撼。用心去触碰它的深沉与厚重,那份冰冷孤傲的神情却让我伫立在墙面之外。雕梁画栋的门扇与高高翘起的屋檐,仿若在诉说着那些经年往事,静静聆听,我能听到那来自于幽深古巷中的阵阵音律,凄婉唯美的动人旋律盘旋在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凄清与怅然。
灰色的墙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那蜿蜒曲折的线条似讲述着近百年的岁月沧桑。我不想说唐风汉韵,更不想说宋词元曲,因为我知道,无法找到一种合适的语言表述形式,来形容我对那江南古镇的那种情愫。那份青涩与美好回味,被我轻轻涂抹在那古老而厚重的墙壁上,走的决绝,从未想过会去寻找,因为我知道,那些曾经的过往,无论如何的唯美,如何的波澜壮阔,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过去的毕竟已成为历史。
一直喜欢江南古镇的文化底蕴与恢弘唯美的建筑,于是在大三那年的暑假,我独自一人来到乌镇,行走在古镇的街道上,希望可以遇到那个如丁香般的女子,可以和她促膝而谈,用自己的视角去聆听那美丽女子身后的故事。厚重的青石板路上,那被岁月磨砺的痕迹,散发着一种孤傲的光泽,静静伫立,仿佛可以听到悠远的时空里,那万马奔腾,血雨腥风的场景,瞬间有些困惑,这样一个宁静而又祥和的小镇里,怎么会有如此血腥的场面。
漫步于被清雨洗过的古巷,那份恬静与舒适任思绪远离红尘,独享着一份诗情画意,空气中流动远古传来的声音,深沉而赋有磁性的气息,挥散在小巷的每一个角落,我能感觉到那抹清冷与淡然的目光,执笔素笺,淡了花事,醉了流年。蓦然回首,竟已千年。
(二)忆江南
思绪随脚步前行,中午的阳光有些炙热,那树木的影子印到灰色的墙面上,如一幅幅美丽的沙画,而那游走的沙粒却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不想松手,希望可以留下最后一丝我所迷恋的味道。古镇的人并不多,偶尔与我擦肩而过的游人,那份悠然与淳朴,让我有了各种猜测,这人是否是因为《似水年华》而来到这里?这人是不是因这座幽深的古镇留下曾经的记忆?太多猜测撞击着纷飞的思绪,高大的灰墙下,偶尔会有几间特色小店,店主那慵懒的神情与悠闲的生活节奏,让路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思绪的脚步。
一帘烟雨染墨韵,小巷清幽渡风痕。忽然想起了沈从文先生所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每个人都逃不过两个字,“情”与“爱”。或许在每段故事中如果缺少了爱,那就不是一个完美的故事了吧?沿着小街前行,不确定在寻找什么,而在心里,能真切地感觉到,我的脚步从最初的悠然到后来的急促。
是的,我在寻找那个叫东栅的地方,我想走近那座意念深深的书院,这与它是否曾经是矛盾老先生的读书处无关,我只是想,去触碰下记忆深处的那一抹残念。张爱玲曾说:“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但,在这千疮百孔、满身疲累的夜晚,空对一身莫名的悲凉与刻骨的孤单,仍期待有人,能许我们一世温暖的幸福……”
目光落到东山书院的匾额上,游走的目光在这一刻定格,心灵深处的某一痛点被轻轻触碰,那似水年华的岁月里,留下多少最纯最真的记忆?是一部心仪的影片,还是一段动人的故事?那份宁静与古朴仿佛沉淀了心中所有的浮躁与不安。静静聆听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回音,每一步都能震撼到我的心灵,如果说人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或许乌镇确实是世界上最适合邂逅与恋爱的地方。
关于古老的东山书院中的故事,我是在书本上看到的,那时候很感动,曾经有一种冲动,仿佛自己成为那唯美故事中的主角。有幸第一次来乌镇这里并没有后来的繁华与喧嚣,那古朴清净的街道与闲适的老人和孩子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走在幽深的古巷,期待着一场雨的到来,那探出灰色墙头的绿色树枝,给整条小巷增添了一丝灵动与鲜活的气息。
江南的七月细细的雨如期而至,站在雨中期许着会有一场意外的相遇,时间的流逝,带走了七年前的所有记忆。那古巷中的一抹嫩粉,那回眸深处的一丝深情,那一刻仿若你从唐诗宋词中走来,浑身散发着一种书卷气,擦肩而过的相视一笑,儒雅风韵,暗香轻飘,深邃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悄然侵袭我的耳畔:“是第一次来乌镇吗?”
有些吃惊,转身回头的刹那,站在蓝色的方格伞下的他,笑盈盈地看着我,那目光中我能读到一份好奇。茫茫人海,陌生的两个人却遇见在幽深的古巷。这场景很熟,似乎在某一部电视剧里的镜头,或许这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缘分。莞尔一笑,那一刻能听到雨滴落在伞上的声响,一切是那么自然,没有说话,结伴同行中,多了几分愉悦与轻松。
雨一直下着,那“嘀嗒”“嘀嗒”的声响如跳跃的音符,在伞边悄然滑落。他给我讲述着关于东山书院那个古老而美丽的爱情传说。那时而凝望天际,时而低头沉思的样子,仿佛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湿漉漉的古巷渐渐地我只能听到雨声。走到一扇黑色的木门外,他笑着告诉我这里是他的家,今天他不能陪我继续欣赏雨中的美景了,如果明天不下雨,他说可以带我去翰林第和修真观。他并没有等我回答就已轻轻推开黑色的门扇,而我这一刻更加怀疑自己是否仍在梦中。
(三)遇江南
喜欢江南古镇的古朴与纯净,那临河而建,依桥而市的小桥流水人家,千百年来,多少文人雅士,才子佳人们大多倾心于此。江南一幅美丽的画面常常萦绕在脑海,一条条蓝色的蜡染土布,挂在宽敞的院庭。老人坐在圆圆的石墩上,那眼神中充满的期许,我能读懂,那是一种牵挂与思念。
当七年后再一次来到古镇,这里早已比曾经繁华了许多。伫立在曾经的街道很久,早已没有了寻一径烟雨落花的诗情,那幽深的古巷还在,并未因岁月的侵蚀而改变。而我行走在其中也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情愫与期许。
思绪沿青石板路前行,那被岁月侵蚀过后的痕迹,如同一幅凄美的画卷,用无声的语言在诉说,巷子里三三两两的游客不时地在用手机拍着照片,小巷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那份宁静与安然。我的目光一直在搜索,心中依旧藏有太多的期许,将要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找到那扇黑色的木门。选择转身的同时,自己笑了,究竟在寻找什么?是那场美丽的遇见,还是难忘那青涩的记忆?
我能确定就是这扇门位置的时候,古铜色的铁艺门扇正好轻轻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恬静的笑容下两颗深深的酒窝,她用有些惊奇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问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助吗?看着女孩那天真而纯净的笑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那场突如其来的雨。
那一次,第二天我没有如约去翰林第和修真观,原因很简单,因为第一天淋了雨,感冒发烧,一个人躺在客栈的房间里,那份无助与落寞侵袭着我周围的一切。在客栈里躺了两天,而我的行程就这样在病痛中结束,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总会想起那曾经的场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邂逅在一条古巷,静静聆听雨中花开的声响。
徐志摩说:“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思绪被高跟鞋撞击青石板路的声响拉回,女孩带着青春的朝气消失在我的视线外,而那扇古铜色的铁门我却没有勇气去推开。不远处的一间小店外播放器里传来杨钰莹的那首《遇江南》,一剪熏风吹不走,谁呢哝。一点水墨化彩虹,天地中,细雨人儿撑着伞,一回眸,多少古诗画中游。
沉醉在那唯美的旋律之中,那清婉之音,与满怀恬静相拥,一帘烟雨梦,满眼幽思情。浅淡的栀子花香弥漫着整条街道,那曾经的过往被我轻轻折叠,封存在记忆深处。那份纯净与青涩如小巷深处的墙面,朴实得让人心动。当手指触碰到涂满沧桑痕迹的墙面,仿佛能听到它的心跳。烟雨江南,水色清音中,一场美丽的遇见,展唐风之墨韵,书清词之婉约。拥满怀之恬静,品一曲遇江南。
是的,其实总觉得遇见真的是一种缘分吧!喜欢唯美的画面,或许就是藏于心底的那份绝美的情愫。
喜欢烟雨江南的古朴与自然,那份纯净会让你思想简单……
嗯,是的,就如白禹所有,或许是因为每个女子心中都会一种唯美的情愫,于是,便会有了一场美丽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