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夏日征文】海边的夏天(散文)
天时人事日相催,随着季节的更替,迎来了盛夏酷暑。在酷热难耐的七月,浙东南沿海颇有一番迷人的韵味与风姿。
周末的午后,与三五同事相约去看海。一路上有说有笑,人人充满期待,兴奋之情无以言表。虽然骄阳似火,但是来海边游玩的人们络绎不绝,热情高涨。
年少时学过巴金的《海上日出》,描绘的是日出海上的盛景,海上日出是天海相接处的一抹红霞,大海由此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有古诗“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脍炙人口,千古传诵。于我而言,大海蕴藏着无比神秘的力量。仿佛,是殷切期待中的一场约定。大海具有超凡的磁力,将我深深地吸引。
置身于海边心情是激动的,仿佛相携朝思暮想的初恋。阳光、沙滩、海浪,浪漫梦幻的醉美景色,拨动了未泯的童心,我光起脚丫子,卷起裤管儿,踩着软绵绵的细沙,沐浴着阵阵海风,看着潮起潮涌,心旌澎湃荡漾,不禁高歌一曲张雨生的老歌《大海》:“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极目浩淼无边的海水,感受海阔天空的博大胸怀,尽情吮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心情何等的淋漓尽致、何等的舒畅闲逸!
我们开始欢呼雀跃、竞相追逐。偌大的沙滩如一张平整舒展的宣纸,任我们极尽思维发挥想象,沙滩书法,龙飞凤舞,风格放荡不羁;沙雕创作,一勺一铲,一丝不苟,细致入微。
无疑,沙滩为我们自由创作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平台,游玩者多半难抵诱惑,投入其中,在平台上尽情展示着自身的“艺术才华”。一时间,沙滩上被涂得“满目苍夷”,或许,大海无法容忍我们的“行为艺术”吧,一波海浪猛然袭来,沙滩瞬间恢复起初的柔和与宁静。嘻嘻哈哈之余,谁也没有嗔怪大海对我们劳动成果的破坏,反而更加欢呼雀跃,让海浪来得更猛烈些吧!仿佛霎那间,我嬗变为一只搏击长空的海燕,不惧雷霆霹雳、暴风骤雨。海浪退去,沙滩上留下五颜六色的贝壳,种类有扇贝、蛤蛎、海螺等,熠熠生辉,我们争先恐后,在乱无阵形的战场上捡拾战利品,有同事竟然获得一只霸王螺,体格硕大,壳体完美,置在掌心,反复鉴赏,如获得一只千年文物,它凝聚了远古积淀的征尘,我们不禁啧啧称奇,艳羡不已。
我们接着开始追逐戏闹,相互泼水、打水仗,即便衣服被海水打湿也在所不惜。水性好的同事将衣服扔在石垛上,有的全身涂满泥巴,活脱脱灵异怪兽似的,疾速扑进海水中,扎几个猛子,做几个仰泳或者蛙泳的动作。时而有海鸥掠过水面,留下几缕悦耳动听的鸣叫声。
不远处乃是一湾避风良港,其位置和环境优越,依山傍海,绿荫遮翳,如稚嫩的婴孩静静躺在母亲的臂弯。伫立山顶远眺,天高云淡,海天一色,曲曲折折的海岸线,波浪时而冲击到岩石边,泛起朵朵浪花,犹如一位清新的少女黛青色的裙摆镶饰了一条白色蕾丝的花边。
迂回行进到山底,潮退的堤坝前露出一块空地,空地上积起的是被长年累月的海水冲刷光滑的石块,掀开石块,我们喜出望外地发现里面竟然有很多螃蟹出没,长腿的、短螯的、青色、金黄的、寄居蟹,种类繁多,虽然它们个头不起眼,但引起了我们强烈的捕捉把玩的好奇心。
同事中不知谁在绘声绘色地模仿《西游记》剧集的口吻:“小的们,这里有妖怪,快来给俺老孙抓几只玩玩!”可甭说,还挺具有煽动性的。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抓蟹大赛此拉开战幕,人人俨然成了骁勇战将:动作敏捷的,将一只又一只战利品捏在手中,免不了炫耀一番;缺乏经验的,被螃蟹的双螯钳住痛得呲牙咧嘴,依然不舍得缩手;动作稍慢一拍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横行霸道的家伙逃之夭夭,却又无可奈何。总之,无论捉到与否,每个人收获的都是无边的快乐。
然而最难抓的,非滩涂上活泼可爱的“跳跳鱼”莫属了。站在不远处,分明看到它精灵古怪地爬出水面,挑逗似对我们东张西望,它警惕性极高,我们未行至三两步,它早一跳两跃,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只有望尘莫及。我们开玩笑说,即便是世界百米田径冠军罗伯特,也会乖乖地甘拜下风,望洋兴叹。
台风季节,受外围风系影响时,大海往往变得桀骜不驯、异乎寻常。风速渐渐加大,在海边直立异常艰难,疾速的雨势如帘,斜击着海面,大海变得莽莽苍苍。惊涛骇浪蕴藏着无穷的威力,海浪汹涌澎湃,翻腾着,咆哮着,犹如号令下的千军万马,急切行军,浩浩荡荡,以雷霆万钧之势疯狂扑向山边,海浪接着往上抛,在空中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场面蔚为壮观。
此时,最能理解“风口浪尖”的含义,它是前途险恶并且伴有未知的后果。人生处世,一定有卓越的前瞻性,理性预见,趋弊为利,逢凶化吉,方能峰回路转,一片平坦。当然,这需要较高的聪明才智。
海滨的夏夜,同样有番独特的风韵。月朗星疏,人们纷纷信步海堤,缓释白天忙碌后的疲惫。年轻的恋人相依相偎,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千古不变的誓言。茫茫人海里,他们寻找着自己的期待,他们追寻着值得托付的未来。远山作证,镌刻下多少人生故事,海波悠悠,流淌着多少感人至深的情怀!
夜晚的海岸,从来不是孤独的,远处归航的渔火,星星点点,是希望点燃的温暖。皎皎明月夜,微微的波浪将月光筛成无数细碎的光影,夜空朦朦胧胧,海水流金泻玉,耳畔依然是悦耳的海涛韵律声。
自然的魅力和韵味是无限的,我喜欢这天地万物的赐予,它给我带来更多生命的悸动。人在尘世,心情似海,潮起的等待,潮落的无奈。置身海边,想起很多与之有关的诗句,“百川入海,有容乃大”何等的磅礴气势、坦荡无边!是何等的雄伟气度、宽广胸怀!
海边的夏天,流淌着火热与激情,涌动着清凉与舒爽;海边的夏天,就像是一段抑扬顿挫的乐章,时高又时低,时急又时缓,令人沉醉其中、流连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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