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催熟的水果与成名的孩子(杂谈)
今年五月间,笔者陪老婆逛街,老婆一眼瞥见水果摊上金黄色的枇杷,顿时两眼放光,一副垂涎三千尺的样子。待上前一问价格,要十块钱一斤,吓得转身就走。我知道老婆爱吃枇杷,趁她不注意,就转身买了一斤,让她尝尝鲜。这让老婆既感动又心疼,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奸笑一声说,不是我变大方了,我是想收买你,好允许我多看看街头的美女。老婆不屑地撇撇嘴,我就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然后大度地挥挥手说,看吧看吧,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别看了想入非非就行。
谁知老婆才咬了一口枇杷,就紧蹙眉头,连呼好酸。我也尝了一口,简直难以下咽。最后看老婆欲弃不舍、一脸痛苦地吃完剩下的枇杷,不由感叹,这哪里是品尝甜美的水果,分明是在服用苦涩的中药啊。
众所周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各种水果上市是越来越早了,而抢先上市的水果,不但没有水果原有的甜美,而且价格昂贵。问题是,正是这些尚未成熟或被催熟、提前“出阁”的水果,却偏偏大有市场,“钱景”广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不由让我想起那些在选秀中一夜成名的孩子。
如今,电视选秀的节目越来越多,这让许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草根明星脱颖而出,当然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问题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孩子频频出入各种电视选秀,待一夜成名后,全国各地的电视台争相邀请,本该好好学习刻苦用功的年龄,却日日生活在鲜花和掌声里,并成了父母疯狂赚钱的机器。而那些尚未成名的孩子,在榜样的作用下,或在父母望子成龙的期望里,纷纷进入各种学费昂贵的所谓艺校进行培训,以致给孩子带来严重的心理压力,并令许多普通家庭不堪重负。
笔者毫不否认,如今有文艺才华和表演天赋的孩子确实越来越多了,他们在舞台上的表演、表现的确很可爱,所展示的一技之长,令我等成人甚为惊讶,他们就像街头陈列的缤纷水果,很抓人眼球。但他们毕竟还是孩子,他们所谓的表演,根本谈不上艺术,或者说艺术水平还不高。俗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是能够假以时期,悉心培养,这些颇有天赋的孩子,没准能够成为大师级的艺术家。可问题是,这些孩子仅仅凭着长相可爱,外加一点演唱天赋就在台上蹦蹦跳跳,说说唱唱,就一夜成名了,成了所谓的童星。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可我认为,孩子过早出名,就像水果提前采摘,那是一种无情的扼杀或捧杀。古代的那个叫方仲永的神童,就不用说了,事实上,当今很多一度走红的童星,在随着他们渐渐长大后,表演艺术却并未跟进,因而悄然淡出曾经红极一时的表演舞台……
我想,真正的艺术就像水果中的香甜,是必须经受长期雨露的滋润和日月精华的酝酿,提前的采摘,甚至为了缩短成熟的周期,不惜给它们施加“催熟剂”,这实在是一种在急功近利的驱使下的恶毒手段。
“出名要趁早”,张爱玲这一句所谓的名言,不知毒害了多少孩子,再加上我们浮躁的社会为之“催熟”,如此,我想我们的未来只会有低俗浅薄、娱乐至死的疯狂喧嚣,再不会有浓郁醉人、回味悠长的艺术经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