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流年的沉香(散文)
萧说,喜欢回忆的人,心,大抵已经老了。
谁说不是呢!当我们的青春在静默的时光中渐行渐远,过去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在时光的隧道里娉婷成一棵葳蕤的树。那些值得回忆的往事,便渐次浮现,清晰如昨。
萧说,他想知道自己当兵那会儿究竟是什么模样,想知道那时的他,是如何的青春年少,又是如何的青涩稚嫩。就为这话,我把家翻了个底朝天,寻找旧时的他。家人看到我这般举动,便不约而同的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瞅着我,那眼神,好像我的力量,足以掀翻整座大楼。
何止是萧想知道那时的他是如何桀骜不驯,不可一世,我也很想知道,那时的我,是否也曾青春美艳过。
努力地翻腾了半天,在书房里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就这么大的一点地,能放到哪里去呢,该不会是弄丢了,或者是我自己早就扔了吧?我一遍遍在脑海里询问自己,一次次地在心里抱怨自己:扔什么不好,就几张照片,碍你啥事了?心底涌上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极其沮丧,就像丢失了一件珍藏已久的心爱之物一样。
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儿子忽然说:“妈妈,我知道。”原来,忘了何时把它们放到一个神秘的小匣子,被家人当宝贝一样珍藏着。
打开匣子,一眼就看见置放着我们青春年少的相册。黑加白的绒面,简单而质朴,有些地方已经呈现出磨损的痕迹,似乎在向主人诉说着年久失修的悲哀和凄凉。随手翻页,里面散发出淡淡的灰尘味,就像一只被主人宠爱而最终遗弃了的猫咪一样,迷茫而惆怅。这本曾经让我骄傲和自豪的相册,带着那个岁月特有的温度和气息,被我遗忘在了红尘深处,就在那个既重要又不显眼的地方,静静地躺了那么多年,不吵不闹,不怨不哀………此刻,它如同窗外的阳光,暖暖的、柔柔地,让我感到欣慰和甜蜜,有一种沁心的舒畅和欢快,那些美好的往事,像一幅长卷般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里面的照片,已经泛黄了,人物不是很清晰,只是青春的气息依旧扑面而来,稚嫩的笑脸似花一样娇艳。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感动,我似乎能听见青春年少的我们真实而清新的呼吸,畅快而清脆的歌唱,还有心灵深处躁动地呐喊。
总共找到了十三张照片。里面有萧的单人像两张,一张是和大家的合影。萧都是全身戎装,风流倜傥,潇洒俊朗,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和干练。在明朗的阳光下,似一座小山一样稳健、儒雅。
第一张的萧戎装着身,背着手,挺着胸,玉树临风地伫立在温暖的阳光下,光亮的皮肤,稚嫩的眼神,清澈而纯净,一湾湖水样深。那样子,似乎要以昂然无畏的姿态,去迎接人生道路上的湍流险滩、惊涛骇浪。英俊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泊”字,似乎世间的一切与他无关,从容不迫的神态,桀骜不驯的情怀,他的神,投向了远方。或许,在那里他看到了前途的希望。或者,他所有的心情,都搁浅在那个让他执着而又遥远的魂牵梦绕的地方……
第二张的萧双手拿着喝水杯子,蹲在宿舍门口,头发是板寸,黑黝黝的,显得很精神。好像在思考什么,或许在默默想心事呢!美好的年华,躁动的青春,谁还没个心事没个情绪呢?!
第三张是大家在一起的合影。一字型横排,鹤立鸡群的萧站在最后,他依旧是双手后背,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这是他一贯的动作,雷打不动,即使和大家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天也依然如此。
能记录青春的唯有照片。此话一点不假。谁能够记得他呀呀学语时的模样,谁又能想起他开怀一笑时的美好。只有那些泛黄的照片,能把我们带回到青葱的岁月和美好的年代。能够让我们想起那些一起曾经哭过、闹过、疯狂过的日子。
我想象不出,当我把这些照片给萧看的时候,他会有怎样的表情。是感叹于岁月的无情,还是无奈于人生的易老?转眼之间,美好的年华,就如同凋落的叶一样枯萎而孤独。岁月,流失了多少青春年少,带走了多少葱茏的岁月,又让多少曾经熟悉的,相爱的人,只在甜蜜的梦境里不知疲倦地往来……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是一指流沙,带走了美好的年华,把我们娇嫩的容颜和历程雕刻成秋菊般的繁荣与沧桑,让我们的人生充满了坎坷与欢笑,让一颗悸动的心从此淡泊如水,宠辱不惊。
人生漫漫,总会有些遇见扣动你的心弦。温婉似水的流年,那青涩的身影,稚嫩的脸庞,如陈年老酒,经典老歌,安暖了时光,丰盈了流年。那些美好的往事没有随着时间的推进而模糊,愈发在现实中显得明朗而清晰。
这个冬日,暖暖的,与我有着更多的牵念和憧憬。萧独特的气息常让我想起那个久远的年代。时隔多年,当再次看见那些照片时,那个无数次在心间的投影,猝然间蹿了出来。今天,当我们的青春和热情被时光消磨殆尽时,惟愿你在浩如烟海的岁月长河中,能够拥一份温暖,守一季平淡,看流年飞花,山一程,水一程与岁月同行。而我,屋檐听雨,与红尘相伴。秉烛夜话,与文字共清欢。
终将,所有的美好的回忆,折叠成了流年的沉香,久久驻于心海……
感谢赐稿平凡,祝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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