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征文】铁蹄下的童年(散文) ——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
举世瞩目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击日寇战争的胜利已经70周年了。尽管这场战争胜利结束了,然而它给爱好和平的人们带来心灵的创伤却久久难忘。不论是对于战争的发起者还是胜利者,吸取血的教训,呼唤和平已经成了世界爱好和平人们的一致声音,争取世界持久和平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深受战争其害的日本人民也都为当年的侵略行径,倍感痛心和悔悟,决不允许侵害别国的事情再次发生,对战争贩子的罪行深感愧疚与悔罪。可是,在此大好形势下,日本竟有那么一小撮鼓吹战争的狂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定当年日寇的侵略历史,为战争贩子张目,歪曲和否认侵略罪行,妄图修改和平宪法,复活军国主义,妄图走侵略别国的老路。
实事善于雄辩,当年日寇侵略中国的罪行是铁的事实。我们中国人民绝不会忘记那日寇侵略,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种种灾难,绝不会让那一小撮人的阴谋得逞!我们农场关工委的老同志,年龄都在75岁以上。他们的童年就是在日寇铁蹄下挣扎度过的,他们那记忆至今提起来还是声泪俱下,义愤填膺。让我们听听他们的控诉吧。
老赵,名叫赵中越,今年八十一岁了,他的老家在辽宁海城。他的童年时代是在日寇铁蹄下度过的。他对童年的屈辱与苦难记忆犹新。他说:日本侵略霸占东北十四年,那时东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寇鼓吹和推行的“建立大东亚共荣”的政策,实际上是妄图亡我东北,变中国为他们的殖民地。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满洲国”,实际是一个傀儡政府。一切政府职能完全掌控在日寇侵略者魔掌之中。日寇把持着“满洲国”的一切大权,各部门、各机关都是日寇派人掌控,伪满的官员只能按日寇主子的指令办事。
在教育上,进行“奴化教育”。强迫东北儿童学日语,不准教汉语。妄图让东北人忘记自己的语言,忘记自己的国家,忘记自己的祖宗。
在军事上强行推行“以奴制奴”的“国兵制”,也就是为日寇侵略中国,让所谓的国兵充当他们的炮灰,让中国人打中国人。在东北青年中招收国兵,挑选上的当了国兵,有的到前线为他们打头阵,有的留在本地充当他们的爪牙,镇压“反满抗日”分子,维持所谓的“共荣秩序”。选不上国兵的,强行编入“勤劳奉仕”队伍当劳工,为他们修炮楼,修公路,甚至送到黑龙江在暗无天日下修工事,有去无回。还强迫劳工开矿山、挖煤。把矿石和煤运回日本本土,掠夺东北的矿产资源。把劳工赶到小日本强占的良田挖人工河,准备移居日本人种水稻,妄图永远霸占东北。挖河的劳工都是没选上国兵的“国兵漏子”,每人每顿只给吃一碗饭。劳工们忍饥挨饿,在皮鞭下干活,有的累死在工地上就扔在河里;有的逃跑被抓回来就是二百皮鞭,不死也是残废。
在人民生活上,不顾东北人民的死活,老百姓只能吃高粱、小米和橡子面。大米定为日本的“国粮”,不准东北人吃大米与白面。只要发现那家吃大米与白面,便作为“国食犯”抓起来,轻则坐牢,重则处死。老百姓一年见不到猪肉,逢年过节如果杀头猪,除了交屠宰税,还要把猪血收集起来,摊在平板上晒干制成“血粉”,包装好交给日本人运走。害得老百姓想吃血肠比登天还难。
在农业生产上,强迫农民种棉花,收了棉花打成包运往日本。不准老百姓纺线织布,连各家的纺车、织布机都给砸碎,防止老百姓纺线织布。当时东北人只能穿日本的“更生布”做的衣服,即难防寒又不耐穿,衣服成了补丁摞补丁,还是露肉。对这些谁也不敢说个不字,怕扣上“经济犯”的罪名。当时老赵只有八九岁,可是老人不敢说自己是亡国奴,也不敢说给孩子们听,怕惹来横祸。
从民国二十年日本侵占东北,到民国三十四年日本投降,整整历经十四年。这漫长的艰难岁月,东北人所受的日寇铁蹄下的蹂躏,是暗无天日的。东北人民的反抗是持久不断的。笔者没生于那黑暗的时代,不知道做亡国奴的滋味。但是有一件事,是我永记在心的,也是我家的悲哀和东北人的骄傲。后来听老人们说:我的父亲是东北“在家礼”的一位大哥。这“在家礼”是东北民间的无业劳动者的群众组织,我的父亲在这期间联合东北抗联,共同抗击日寇,得到幽州老百性的拥护与支持。听说我有一位姑姑,也是“在家礼”的成员。当年只有十八岁,不慎得了痢疾病,病得吃不下饭,眼看要病死,可是不敢找大夫看病,怕被日本人发现送进隔离房,有去无回。当时“在家礼”的三哥冯三,看妹妹已经不成人样,不知从那里弄来点大米,我妈妈偷偷的给做了大米稀饭给妹妹吃。没想到不知怎么竟被鬼子发现,不但要抓到我父亲和冯三哥坐牢。看我姑姑病在炕上,硬说是得了传染病“霍利拉”,把我姑姑强行拉到幽州上坡的隔离房进行隔离。当时人们都知道,那所谓的隔离房,实际是日本人做细菌实验的活体解剖室。被拉进去的人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冯三哥和我父亲等“在家礼”的人一商量,制订了“端掉隔离房,救出被隔离同胞姐妹”的计划。是夜,“在家礼”的弟兄按计划偷袭看守隔离房的鬼子,展开了激战,摧毁了隔离房,救出部分被隔离的人。可是,我的姑姑由于掩护姐妹们逃出魔掌,被鬼子的机枪夺取了生命。(关于这次营救,我曾有一篇散文《被践踏的英雄碑》,有详细的叙述,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时至今日已经八十高龄的赵中越老人,一提起日本侵占他家乡时所受的气,仍然是气得发抖。他给青少年讲爱国传统时说:当年他家有七口人,有四亩园田地,祖祖辈辈靠开菜园子过活。园田里种百十棵杏树和山楂树,树下种菜。园子里打有水井,旱能浇水,加上一家人辛勤耕耘,每年的吃穿不愁,日子过得还可以。可是,小日本来了后,每当树上的杏要成熟时,鬼子便带人强行来我家园田把杏打掉,收回去做军用罐头,杏被洗劫一空,地上的菜被践踏得一塌糊涂。分文不给,使我家赖以生存的四亩园田绝产。家里的大人们眼睁睁地看着把杏都拉走,心里在流泪,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我们小孩子想跟强盗们讲理,可是大人怕我们吃亏,只好把我们关在房子里,敢怒不敢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话一点不假。赵中越老人有家远房大爷,有三个儿子,当时年龄挨肩是十七、十八、十九岁,由于长得虎头虎脑,人们分别叫他们赵大牛子、赵二牛子、赵三牛子。赵大牛子与同村的一位姑娘从小定亲,到了完婚的时候。可是飞来横祸,鬼子来了后,保长不安好心,想把赵大牛子的未婚妻孝敬日本鬼子。赵家知道这消息,急忙给赵大牛子成亲。可是,狗保长偏偏让新婚第二天的赵大牛子他们三兄弟,去参加挑选国兵。结果害得新婚的男女两家家破人亡。多亏赵家兄弟在国兵队伍中,遇到了抗日联军打入国兵内部的连长,帮助三兄弟逃离虎口,杀了汉奸,打掉鬼子炮楼,报了国恨家仇,投奔了抗日联军,成了英勇的东北抗日联军的战士,继续抗战消灭鬼子,报了国恨家仇。
抗日战争胜利了,东北也回到了祖国的怀抱。新中国成立了,十万转业官兵开发建设北大荒的战斗打响了。这曾经被日本侵略者作为侵略中国、侵略亚洲的军事要塞的北大荒,已经是荒凉不堪,弹痕累累,废弃的鬼子路,鬼子兵营的废墟中,处处有成堆的劳工的白骨。战火烧毁的桥梁随处可见,鬼子路旁的反坦克坑、鬼子的飞机库举目皆是。已经是十万转业官兵一员的赵中越,面对这战争疮痍的北大荒,感慨万千,和他的战友们都奋发出改变北大荒面貌的豪情。建设北大荒的艰难自不必说,是人所共知的。可是日寇侵略北大荒的罪行,鬼子军事基地留下的隐患,还时时给垦荒带来悲哀。兴修水利排水时,挖出鬼子留下的炮弹炸死垦荒战士的事,时有发生;当拖拉机夜间垦荒作业时,常常因为中拖拉机掉入弹坑中机毁人伤的情景历历在目。就是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在乌苏里江边废弃的鬼子兵营开荒时,翻出成箱的鬼子遗留下的炸弹,多亏处理及时,才避免了意外伤亡。就是这样,有一名儿童在江边玩耍时,在地里捡到一颗锈迹斑斑的手雷。孩子小不知道厉害,欢叫着在前面拿着手雷跑,其他几个孩子在后边追。没想到跑到一个墙角,手雷碰到墙角爆炸了。这个孩子立刻被鬼子遗留下的手雷夺去了生命。多亏其他孩子没有追上他,不然死去的就不只是一名儿童了。
战争,万恶的侵略战争!日寇侵略者留下的罪孽,何止是当年哪?
日寇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是罄竹难书的,日寇铁蹄下的中国儿童,现在活到今天的已经都是古稀之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本亲身经历的血泪帐,牢牢的记在心里。爱国、爱自己的中华民族,在他们心中牢牢地扎下了根。他们用自己切身的经历,时时在提醒教育后来人:要牢记历史,用自己的血汗捍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使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兴旺发达,越来越富强。面对妄图复辟军国主义,妄图亡我中华的日本的一小撮狂妄分子,绝不能掉以轻心。随时准备捍卫祖国的尊严,捍卫祖国的大好河山!绝不能让侵略者铁蹄再踏入我国的山河,绝不让屈辱的历史重演!
2015年8月13日于北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