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日照之行(散文)
一次偶然的出行,结识了日照这座美丽的海滨小城。质朴的渔家生活,一望无际的碧海,吸引着我定下再次与它相聚多日的七夕之约。我想,这次,我要读遍大海,与它倾心相知。
日照位于黄海之滨,山东半岛的尾翼。因日光先照而得名。刚入小城,就被它别具风格的风采吸引住了。车从里线经过,看不到大海,别具风格的除了沿海风情,还有海滨沙滩的名字。靠近县城的沙滩,沾了些城市的洋气,公交车语音提醒,不时爆出灯塔广场,日光广场......这些沙滩广场各具自己的特色和独特的建筑风味。再往里,就是地道的渔家村落,名字亦如温暖、敦厚的渔家人一样朴实,吴家台,王家皂......我在李家台下车,就近找了一家渔家住下。渔家的热情好客感染了我,卸下行李,就直奔海滩。
沙滩望不见沙,熙熙攘攘全是人。花花绿绿的泳衣、泳圈繁花样飘在水里,迎着海浪嬉闹。大海,一望无际。岸边,孩子们则在大人的帮助下用红桶绿铲,在沙滩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城堡、地洞、小房屋,沙筑的墙面温润中透出原始和古朴。天上的飞伞,滑翔小飞机嗡嗡轰鸣;水面冲锋舟,水上自行车,各种气垫,交织穿梭,络绎不绝。大海张着眼睛什么也不说,像一位温情的母亲。默默注视着一群儿女,默默收藏他们酸甜苦辣的故事,看着他们尽情宣泄。
在这儿,你能感觉到人类最早诞生在大海。叫大海做妈妈一点也不做作,冠冕堂皇而名正言顺。
到日照,不看日出,是一大遗憾。清晨,不顾路途奔波,我起了个大早。空气中飘荡着海水的腥香。微明中淡淡的薄雾,给大海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岸边已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聚拢。大海仍在梦呓中似醒未醒,站在海边,你能听到她香甜均匀的鼾声。我想,大海做了一夜无边的梦!当黎明揭开面纱,孩子们挥舞着红桶绿铲,小鱼网,吵醒她的梦。
大海翻了个身,像每个年轻爱美的母亲一样,展开她素衣白纱的裙摆,刷洗梳妆。裙摆随风翻动,那么清丽端庄!我想,随风摆动的还有人们身体里奔涌的血液,它该和大海一脉相连,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对大海情有独钟。
待雾散去,阳光才从半空中探出头来,金子般洒向海面,随波闪烁。没看到日出,失落是暂时的。孩子们不顾妈妈的吆喝,攀上一座礁石,又一座礁石。蛤蜊盛开在礁石上,像成堆成片的野花。但却没有野花的温柔,都有锋利如刀的边。掀开一小块礁石来,就有欣喜大呼:“妈妈,螃蟹!螃蟹!”妈妈急忙丢开拾在手里玲珑剔透的贝壳或卵石惊叫:“小心!宝贝!”
要涨潮了。大海发出警告,一片一片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拍打在人们的脚上和手上。但这位母亲太温柔,人们玩得太忘情,人们听不到,也看不见。只顾往前走。
海水涨得很快,人们好奇地探向它的心腹,它发怒了。用力地撞击着礁石,激起成朵成排的浪花。“哎呀!后面有海水,快过不去了,走啊!”不知谁惊呼一声。大家惊慌失措。
大海把人们赶了出来,赶上沙滩,赶到岸上。“哗——呼——”“哗——呼——”,她累得喘着粗气,向人们讲述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不用讲述,看那些和她一起奔跑的礁石,记录有岁月的辛酸,记下大海的心事和形状。礁石上条条自然的纹理,像皱纹,像波浪,像大山,像海!
正午的大海,累了,也倦了。有一声没一声地拍打着海岸。阳光赤白微黄,热烈地洒在海面上。无数面镜子折射出的光影,在人们的脸上,身上晃悠。挖出的洞,筑城的堡,不一会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岸上浅水里,人们收起装束,上岸吃饭。那边则又走过来一群,后面还有一群。去去来来,络绎不绝。这样,一直要持续到傍晚,华灯初上。
下午,水暖了,人们泡在水里,散在浅水的沙滩上。沙滩细腻松软,有美丽的贝壳和晶莹卵石作首饰。大海让出一席之地,和人们一起尽情玩耍。岸边,捡一枚贝壳,拾一颗卵石,挖一只螃蟹,惹得人们惊喜声尖叫不断。心爱地捡起来,小心地放在小红桶里。大海也不舍呢。挠着孩子们的小脚丫追逐。孩子一蹦一跳要把它踩在脚下,却怎么也踩不住那一排排盛开又收拢的花。“哈哈”“咯咯”一片片笑声,闹声,留给大海。
晚上的大海,庄严,凝重。乌黑的天空,乌蓝的海面。远远望去,每个小渔村,就是一座小城市,灯火通明,辉煌灿烂,宛若人间仙境。身临其境,还想长对翅膀,飞过另一边,去领略它的美。此时的大海,俨然一位严父。他着一身墨蓝,沉默在黑暗中,洞悉一切。知晓每座渔村,每个行人的心事。去则去了,留则留下,它不问也不说。只有深沉无边的爱,浩瀚如海,坚硬如山。“嗡——唰——”“嗡——唰——”凉凉的海风,醉人。
活在江湖,身不由己。要走了。
再见,大海。我把身体带走,心依然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