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背叛(叙事散文)
邻居阿婆的孙女阿玲,读完小学就去珠海她姑妈那里打工去了。三年之后才回来,回来竟然形色忧伤的跟她奶奶说:“奶奶,那个不是我妈,那个是害死我妈的人!”
阿玲是阿婆小儿子阿华和他前妻阿瑛所生的女儿。
那一年,他们正是花季雨季的年龄,一个像刚出水的芙蓉,青春靓丽,性格外向;一个长的白皙,口若悬河,透着帅气。两个初长成人的青少年,春心的萌动,对爱情充满着无限的憧憬!他们经常出双入对在校园里,漫步于操场的每一个角落,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语,攥着心口的小鹿碰碰跳。一块儿上学,一块儿回家,瑛把华的家当自家一样,每到双休日就往华家里赶,〞噔噔〞地踏着小楼阁,欢快地叫华的父母叫爸妈,华的父母心里乐开了花。两人的成绩也因此直线下滑,瑛的父母知道之后,苦口婆心地劝说,叫瑛离开华,以学习为重,瑛不但不听还跑到华家小住起来,父母恼羞成怒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回来,断绝父女关系!父母的威严必竟抵不过爱情的魅力,怎么也动摇不了她那颗铁定的心。
于是,在一场没有人祝福的婚姻里,瑛默默地将自己许配给了华。婚后的瑛勤劳贤淑孝敬公婆,华虽然有些懒惰,在农忙时也会配合老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两小口子的日子过的还算和美,不久他们俩个就添了个大胖小子,随着儿子的降临,单靠种田的他们,生活自然就过得非常拮据。女儿出生之后,在珠海做服装生意的姐,就叫华过去帮她卖衣服,以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凭着阿华那三寸不烂之舌和小油奶生的形像,竟也吸引了不少女顾客,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丽就是千万女顾客之一,她经常跑到华的铺子里帮衬、答腔、聊天,深深地被华的生意头脑所吸引,向他投来爱慕的眼球;丽的年轻漂亮让华的花花肠子轱辘辘的转。落花流水,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很快他们就粘到了一块,出双入对出现在店铺里,缠绵于灯红酒绿的大街小巷。华渐渐得疏于对家的问候,甚至一年半载也懒得回去一趟。瑛在家里自以为老公生意好,忙得抽不开身,每天在家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既要忙田里的活计,又要带小孩照顾公公婆婆,日子忙的不可开交。他姐姐发现他们两个后,几次三番的劝说都无经于事,最后一怒之下,将华出轨的事告诉弟媳,希望弟媳能终止这一逆缘!
瑛听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常对自己左一声〞宝贝〞右一声〞宝贝〞,曾经誓誓旦旦承诺会一生一世给自己幸福的男人,那么快就出轨了,她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为了求证她当即给华打电话,让他立即赶回家,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她还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保持多久了,现在是否还有往来。可华以生意太忙为由拒绝,后来说得急了,甚至当场挂断电话。她好恨,好委屈,自己把一生都托付给这个男人,相信他,依靠他,可他却将她的信任无情践踏。瑛悲愤极了,本想跑到珠海找小三理论一番,跑到珠海一看见华心又软了下来,她太爱他了,不想给带来任何的伤害,她只想华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算了,伤心地哭着对华说:〞不要做了,跟我回去,一家人守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认了!〞瑛好说歹说始终都劝不了华,做姐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生气极了,愤怒地对华说:〞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跟她回去。〞华这才怏怏地跟着瑛回家。
回到家之后,华啥也不做,天天吵着闹离婚,任凭瑛怎么苦苦哀求都无经于事,华就是铁定了心要离。瑛想着自己众叛亲离,一无所求地跟着他结婚、生子、持家、照顾老人,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禁悲从心起,她手里拿着一瓶农药站在华的面前愤怒地说:〞离婚,我就死给你看!〞华别过脸去,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这时也许正在想着丽的花容月貌和他俩的夜夜欢娱呢,哪里还有心思理她这个黄脸婆!瑛拿起农药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将一瓶农药喝进肚子里,倒在地上,华这时还是无动于衷,坐在那里动都不动,好像在说,装,你就给我装吧!瑛躺在地上口里吐着白沫,身体搐动几下,翻几下白眼,就不省人事。
瑛死后,丽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华,两个幼小的孩子也妈妈前,妈妈后的喊着丽。这时的华已回到家务农,整天无所事事,经常将心思扑到麻将台上。丽就在家里种田,年轻爱亮的她,那里吃得了这种苦,田经常都是种一半,荒一半,收入甚少,每年的粮食都供应不上。两个孩子整天穿得脏兮兮的,吃得东西和大人一样,大人吃什么小孩吃什么。丽的女儿出生之后,两个小孩的处境就更困难了,哥哥是儿子有爸爸、爷爷、奶奶的器重,当然要过得好些,可以跟别的小孩子一样从小学读到高中毕业。妹妹阿玲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她从小就要帮着后妈种地、插秧,干一些家务活,别的同龄孩子都上学了她还在家里整天跟着丽转,以致于年龄老大不小了才上学,读完小学之后都已经十五、六岁了,父母就没再供她读书。
小学毕业没继续上学的阿玲,后来就被姑妈叫到珠海去打工了;她奶奶这时候也搬到祠堂那边的土砖瓦房独住;哥哥长大带女朋友回来,扬言要在外面买房子,不与父母同住。阿玲在打工生涯中慢慢长大,变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懂事,会考虑问题了,她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叫了十多年的妈,就是当年间接害死亲妈的凶手。想想自己的命运,要是亲妈在的话,自己从小一定会倍受百般呵护,跟别的孩子一样从幼儿园学起,然后读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出到社会做一个有用的人,最起码能找一份轻松工资高些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小干着苦力活长大,长大之后拿了个小学毕业证还是只能干苦力活,一辈子都于苦力挂上钩了,想到这里阿玲不禁悲从心起,她不愿再回家,不愿再见到后妈的面孔,不愿意再唤后妈为妈。
因此,三年之后回到家的阿玲形色忧伤的跟她奶奶说:“奶奶,那个不是我妈,那是害死我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