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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老来分居(小说)


作者:田园风光 童生,721.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674发表时间:2015-09-28 21:59:45
摘要:摘要:现在农村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在城市里买房子定居,这样可就苦了在家里的父母。他们一般都是母亲跟随儿子做保姆,父亲在家里拼命的干活挣钱,帮助儿子还每月的房贷,母亲在儿子家干义务,还要从家里带上吃的,用的,各种生活用品,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行事……

(一)
   公交车上,人潮汹涌。拥挤的人群在急刹车时就会前仰后伏。六十八岁的郭大妈,肩上背着一个用蛇皮袋子做的特大号的大背包,里面装满了足够四个人吃一个星期的馒头,手里还拿着着十斤大米,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活泼好动的孙子。好容易拖家带口的挤上公交车。车上别说有坐,就是连站的空间都没有。郭大妈将肩上背的,手里拿的,顺势放到身边。她自己还站不稳,还要照看一个三岁大小顽皮捣蛋地孩子。售票员实在看不下去,就播放录音:“中国自古就是文明古国,我们要尊老敬老,要给老年人让座……”旁边一个小姑娘站了起来,给郭大妈让了座。郭大妈坐下紧紧地抱住孙子。
   车终于到站,郭大妈又是肩背手拿的牵着孙子,举步维艰地来到儿子家楼下。儿子郭鹏住六楼,郭大妈抬头长叹:“唉,就怕爬楼梯,小宝快上……”本性好动的孙子就开始,一步步往上爬。郭大妈每上一层楼,就要坐下来休息、喘息片刻。小孩子腿脚轻快,没等奶奶起步,自己就快速往上爬。爬到五楼的一半时,脚下突然一滑,小宝一下子摔倒,连翻几个跟头,滚了下来。郭大妈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起孙子,大声地呼叫着:“小宝,小宝……我的孙子,我的命根子呀……”小宝摸摸脸,笑了起来。“幸好没事,脸上只蹭破一点儿皮。真是老天爷保佑,谢谢老天爷保佑……”郭大妈虔诚地向着天地鞠躬作揖。抱着孙子蹲在地上用手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叫魂:“小宝真好了,小宝的老伙计搂住小宝的脖子,回家吃饭去,小宝好了……”一连重复了三遍,确信被吓跑了的魂被叫回来为止。
   终于来到家,被累得气喘吁吁地郭大妈,一屁股坐到一套高档沙发旁边的板凳上,大口的喘着气说:“小宝,你个捣蛋鬼,差点儿要了奶奶的命,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小宝不以为然地活蹦乱跳着。看到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郭大妈赶紧打开蛇皮袋子背包,先拿出一大包馒头,放进冰箱,又拿出自己在家种的豆角黄瓜进厨房洗菜做饭。十一点四十五分,上班的儿子儿媳准时回家吃饭。儿媳妇袁娇娇一进门,一眼就看到儿子脸上方挂了彩。不问清红皂白就大发雷霆说:“看看看,你又是怎样看的孩子?前几天刚长好的伤疤,今天又多出一块?照这样下去,这满脸就不会剩下一点儿好的,你说这满脸伤疤长大后,还怎样找媳妇呀?本来生得是眉清目秀,可惜被一个不用心带孩子的奶奶的给糟蹋的一滩糊涂……”“娇娇你先别发火,这次没有摔着就念‘阿弥陀佛’了。你是没见到当时的情景,小宝跑得快,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什么?”没等郭大妈说完,娇娇就急不可待地一把把小宝楼到怀里,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地问:“小宝疼吗?”小宝摇摇头,说:“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这是不是你奶奶教你这样说的?”娇娇怒目圆睁逼视着婆婆说:“孩子要是被你给摔坏了大脑,变傻了,我可绝不会放过你。”郭大妈委屈地眼泪几乎要流下来说:“小孩子,摔下子哪能变傻?郭鹏从小到大不知摔了多少次,你看还不是身体强壮?”“身体是够强壮的,但智商可就差多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一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郭鹏终于开口说话了:“都快饿死了,赶紧吃饭,孩子不是好好的?你要是不放心,下午可以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一场疾风聚雨地风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郭大妈赶紧端饭端菜,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饱之后,她才将剩饭剩菜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刷锅洗碗,打扫卫生。儿媳妇上班前下命令式的说:“等孩子睡觉之后,把我的床单与衣服洗干净。”“行,你就放心的上班吧。”整整一个下午,小宝都在睡觉,郭大妈都在忙着洗衣服。要做晚饭时,小宝哭着醒来了,撒了一床尿。郭大妈就装作一脸严肃,轻轻地拍打着小宝的屁股说:“让你不长记性,老是尿床,打你屁股……”正巧被下班回家一步闯进来的儿媳妇看到,她一把抓住婆婆的手怒斥道;“住手,你还敢趁我不在家偷偷地打孩子……”小宝一见来了救星,禁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叨唠着:“奶奶打我,奶奶打我,奶奶坏,坏奶奶……”“你听到没有,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你坏,这可是你的亲孙子,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动手打他?”“我没有。”郭大妈解释说:“管教孩子就是要从小做起,宝宝三岁了还尿床,不吓唬吓唬他怎样改掉这个坏毛病?”“亏你会管教孩子,你儿子满身缺点。”郭大妈一下子被儿媳妇的话噎住,本想回嘴说:“满身缺点才娶了你个刁钻刻薄的女人。”郭大妈知道,如果这样的话一出口,准会招来家庭大战,夹在中间为难的还不是儿子。郭大妈这样通情达理的想着:“还是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毕竟她还年轻,还不懂事理。”
  
   二
   七十岁的郭大叔独自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尽管已经步入晚年。但是一想到儿子还有四十多万的房贷要还,他就快马加鞭的催促着自己舍命的干活。他每天都跟随村里的人干园林。园林的活虽然不累,但是每天必须早出晚归。回到家,看不到曾经朝夕相守相濡以沫的老伴,他的心里感觉到空荡荡的,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让他感觉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的孤独难耐。他从来就不会做饭,自从三年前老伴去城市照看孙子之后,他就开始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一天也不做饭,只用热水泡冷馒头吃。因此他越来越瘦,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感觉到胃部难受,但是他从来都不敢对儿子与老伴说。“如果说了,他们会逼我去医院做检查,到医院检查下来就会花掉一千多块钱。”郭大叔这样想着:“为了节约钱,我就要坚强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因此,郭大叔从来不敢在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病情。因为年龄太大,他干活时很卖力,从来不会偷懒,所以一天下来,他总会累得腰酸背痛。但是,他就是用坚强的毅力,坚持着他的这份出力多,赚不多钱的工作。但是每天的五十元,再加上自己种的十来亩田地,足够养活城市里儿子的一家子。只要看到每月回家一次的儿子儿媳,拿到他含辛茹苦的一千五百元时,兴高采烈地样子,他就觉得值了,所有的汗水,辛苦,劳累,全在儿子儿媳绽开的笑脸上,写上欣慰。
   但是郭大叔越来越感觉自己体力有些不支了,他开始变懒了。自己干活回家的衣服也懒得洗了,一件件都推在一个角落里。直到实在没有衣服穿了,再从脏旧的衣服推理挑选干净一些的穿。这样身上就有一股气味扑鼻,都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时时刻刻思念着老伴:“都说老来伴,老来伴,到老需要两人相互照料的时候,老伴却肩负重任,离乡背井为儿子做保姆。”郭大叔喃喃自语着,两行热泪流出浑浊的眼眶。他就这样病倒了,尽管老伴每天都要给他打一次电话,每周回家一次做馒头或者是火烧,供应儿子家的口粮。但是郭大叔为了不让老伴担忧,总是报喜不报忧,在电话里总是说:“我今晚又吃过头了,炖的排骨汤,炒的鸡蛋,竟然吃了两个大馒头……哈哈……我吃得好睡得香,你不用牵挂我,好好看好孙子就是你的功劳……”总是在结束通话的最后,小宝接二连三的用稚嫩的声音喊着:“爷爷,爷爷……”“嗯,嗯,好孙子你就是爷爷的命根子,更是爷爷的全部,爷爷为你死也值得……”
  
   三
   郭大妈虽然在儿子家做牛做马还得不到儿媳妇的好脸色,但是她一看到聪明可爱的孙子,一切的烦恼委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候她就心满意足的想:“郭家有了延续的香火,我老婆子受苦受累算什么?每个人不都是为儿孙而活吗?我愿意为儿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郭大妈边收拾碗筷,边在心里琢磨:“这个每天坚持干活的老头子,不知道做没做饭?”真是一心不可二用,结果一个漂亮的白瓷碗,在她的手中一不小心“啪”地一声摔碎。儿媳妇闻声就风风火火地奔到厨房,见到破碎地白瓷碗,大肆咆哮地说:“看看,多漂亮的一个碗,它招你惹你了?打孩子也就算了,还摔筷子砸碗的……”“我不是故意的。”郭大妈忙不迭地解释说:“这手太滑,一把没抓住……”“也不知道你能够做好什么?”儿媳妇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嫌你打孩子,你就摔碗来出气?”“我哪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郭大妈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自知理亏的不敢再作声。任凭得理不饶人的儿媳妇,劈头盖脸地数落:“你现在干活总是心不在焉的,家里的卫生越来越差。孩子都已经三岁了,他不会妨碍你干活了,你却越来越懒惰了,你看看你今下午洗的衣服一点儿也不干净,明天再重新洗一次……”
   郭大妈躺在一间窄小的卧室里,搂着孩子。轻轻地拍打着孙子睡熟之后,她回想着一天来所受的委屈与怨气,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次次拨通老伴的手机号码,又一次次取消。她想:“这大半夜的,他肯定睡着了,再惊醒他,他休息不好,明天怎么干活呀?”但是如果不与老伴说说话透透气,她感觉今夜就会抑郁而死。所以还是在犹豫再三之后,又一次拨通老伴的手机,手机一直在响,就是没人接听。郭大妈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反反复复的胡乱猜测着:“难道是出去串门忘记拿手机?还是手机没在身边?”郭大妈一遍遍的拨打,手机里总是传来好听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郭大妈就又多了一份心事,牵挂起老伴来。她披衣起床,抬手想要敲儿子儿媳卧室的门,里面却传来男女交欢地呻吟声。郭大妈快步离开,怕被二媳妇误会自己在偷听。她坐在床上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的等待着两种结果。一种是老伴突然把电话打过来,告诉她未接的原因。另一种就是等待儿子快些结束夜生活,让儿子开车送她回家看看。
   郭大妈终于听到儿子卧室的房门响动,她本想快速地冲出去,但又怕看到她不该看到的场景。于是,便轻声的呼唤:“郭鹏,郭鹏……”儿子闻声走了过来问:“娘,大半夜你不睡觉,叫我干嘛?”“给你爹一连打了十几次电话他也不接……”“肯定手机不在身边。”郭鹏打断母亲说:“不用担心我爹,没事的,明天一早肯定给你回电话。”“我是担心他有什么事,想让你开车拉我回家看看。”“什么?”儿媳妇没好气地阻止说:“这深更半夜,又这么远的路程,来回一趟家最少需要两个小时,明天还不上班呢?”“对对……”郭大妈拍拍脑门说:“看看我都老糊涂了,忘记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呢,快睡觉去吧!”
   郭大妈一夜翻来覆去牵肠挂肚未眠,一早起床做好早饭,等儿子儿媳上班之后,她抱起还在熟睡的孙子就去赶公交车。她要回家看看老伴到底怎么了?因为走得急,忘记了带手机。她走后不久,她的手机就一个劲地响不停。都是郭大叔一早睡醒后,发现昨夜里一连十几个未接电话,赶紧回了过来,结果一直无人接听。这下轮到郭大叔紧张兮兮,局促不安起来,心想;“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又开始给儿子打,儿子的手机关机,他又不知道儿媳妇的手机号码,情急之下,他就坐上公交车到儿子家去看个究竟。等到郭大叔带着疲惫不堪发着高烧的身体,来到儿子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更确信无疑的认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坐在门口顿足捶胸地自言自语:“昨夜里,手机怎么会掉到床底下了呢?接不通电话急死人呀……”
   终于盼到儿子儿媳妇下班,他们见到坐在门口,迫在眉睫而又无精打采的父亲很是惊讶。郭鹏上前搀扶起父亲问:“你怎么来了?”“你们都好好的没事吧?”老人忧心忡忡而又急切地问。“没事,都好好的。”“那你娘呢?”“今早我们上班时还在呢。”儿媳打开门走进去,发现婆婆与小宝都不在。就心急火燎起来说:“快打手机,问问他们去哪儿了?”郭鹏拨通母亲的手机,手机在床上响起来。郭鹏强装镇定说:“我娘一定是带着小宝回家去了……”“我们赶紧快回家去看看。”父亲催促着。
   郭鹏开车上路,一路上加大油门,火速回到家时,家里大门紧锁。“娘没有带着小宝回家?那他们哪儿去了?”郭鹏一下子着急起来,看到父亲脸色苍白,身体痉挛。六神无主的问:“爹,你到底怎么了?”“我……我难受,堵得慌……”郭鹏心急如焚地说:“那我们赶快去医院。”还没等到走到医院,可怜的郭大叔就一命呜呼了。直到傍晚,才见到心慌意乱的郭大妈领着小宝出现在家中,原来她情急之下竟然坐错了公交车,朝着家相反的方向而去。经过几番周折才算回到家,回到家见到的却是老伴不辞而别地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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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十分具有警醒意义的小说,都说“养儿为防老”,父母辛辛苦苦将子女养大,老了,可以享福,但是小说中的郭大妈与郭大叔的遭遇却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老伴,老伴,老来是伴,可是小说中的郭大妈,郭大叔,老了,为了带孙子,为了儿子的房贷,一个在农村干活,一个在城市带孙子。小说对于郭大妈带孙子的画面做了很详尽的描写。郭大妈的委屈、退让、容忍,都时刻揪着读者的心,而儿媳妇的无理,刁蛮也跃然纸上。郭大叔在农村,病了却不说,总是报喜不报忧,一切为了儿子为了自己的孙子。两个老人,老了不能相依相伴,最后来回颠簸的郭大叔更是一命呜呼。贴近社会的一篇好文章,十分沉重的一个话题,小说的人物形象饱满,情节生动,读后更是引人深思,具有现实意义与警醒意义的小说。问好作者,倾情推荐!【编辑:樱水寒】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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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樱水寒        2015-09-28 22:02:50
  一篇贴近社会,具有警醒意义的小说,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江南,期待更多精彩!
樱水寒
2 楼        文友:田园风光        2015-09-29 07:57:42
  感谢樱水寒老师的精彩点评
   问好敬茶
田园风光
3 楼        文友:田园风光        2015-09-29 08:03:20
  这是真实的农村生活,我亲眼目睹。
田园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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