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有雨的日子(随笔)
9月21日
一场夜雨,洗亮了眼,洗蓝了天,洗白了云,洗绿了草木,洗净了空气。
雨后景色清丽,空气清新,天气清凉了。
走出门,指尖入水的薄凉感扑面、入怀,薄薄的凉中沾了几分温柔、几分恬淡、几分静美。
落叶几许,落花几朵,零落成泥,香如故,我见犹爱,我见犹怜。
捡拾一枚落叶,感知一叶知秋的沧桑。
一叶知秋,而秋该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春种秋收,住在都市的我虽然看不到秋的五彩缤纷,却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如诗如画的秋色。
一叶落肩,一叶入心,涟漪翩翩。
瞬间,逝去光阴里的美好,在记忆深处暗香涌动着。
捡拾岁月的馈赠,品不尽人生曾几何。
曾几何时,一大家十几口齐聚母亲家,喧喧闹闹,说说唱唱,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那般热情似火,热烈如潮,那般欢声笑语连成片。
曾几何时,我频频吆喝兄弟姐妹来家吃便饭,兄弟姐妹就携家带眷分别从海渤湾区的东南角,东北角,西北角,赶到西南角的我家,尽管粗茶淡饭,却是其乐融融,乐此不疲,每每的饭桌上是一种情趣,饭后是另一种氛围。
喜欢读书时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喜欢玩游戏的,抢着玩游戏机,PK打坦克,PK打砖块,PK五子棋,PK打扑克,PK唱歌,玩得酣畅,笑得欢腾,闹得热烈,唱得疯狂,玩倦了,闹够了,散场了,下一个相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这样温暖的时光一段又一段,这样欢快的场景一次又一次,那一次次,那一回回早已深深镌刻在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
心头流过的曾经,一幕又一幕情景交融,曾经的温暖曾经的热烈如一树一树的姹紫嫣红,唯美了思亲的情怀,也唯美了怀旧的心湖。
然而岁月沧桑,而今岁月清冷,笔溢清秋却再不见昨日那么多张笑颜,再也回不到昨日种种。
父母千里迢迢来内蒙支援大西北,在内蒙开枝散叶,养育五个儿女,五个儿女生于斯长于斯,五个儿女成家立业了,又养育了下一代,五个女儿成了土生土长的内蒙人,尽管血管里流着父母的血液,遗传了些许南方人的基因,但,南方,故乡,和我们那么遥远,毕竟父母曾经太穷,穷得没钱回老家,毕竟父母曾经太忙,忙得没时间回故乡探望,毕竟曾经不像现在,有那么方便的联络方式及联系工具。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父母和故乡还偶有鸿雁传书,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失了联系。
父母疏远了故乡,我们缺失了故乡情。
然而,故乡,我们不曾有过,故乡,我们也不奢望什么,只要我们一大家子人可以相守到老就是人间最幸福的幸福。
然而,弟弟走了,我们的欢乐少了,父母走了,我们的笑颜少了。
沧海桑田,时光苍老了容颜,悲伤苍老了心境。
父母走了,他们一辈子奋斗的城市繁荣了,他们留下的子女生活越来越富裕了。
他们走了,他们子女的子女都长大成人了,也都陆陆续续四海漂泊去了。
而今的乌海仅剩寥寥无几的几个亲人,曾经一声吆喝全到家里了,吃过饭,一个家拥挤了还要分散到几个家,孩子们嘻哈,大人们畅谈,一伙一伙各自热闹,各自欢畅。
而今招呼一次,零零落落来两个人,连个欢聚的气氛都没有,冷清得连筷子都懒得动,看着一桌子饭菜,无食欲。
岁月太过无情。
深秋,雨过,叶枯萎,花凋零,满眼零落,满心怅然。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落花,流水,岁月,轮回。
总说,人生不可以过多缅怀过去,且缅怀也是为了放下不想放却得放的,忘记必须忘记的,
总说,有生老病死,有悲欢离合才是人生,又何苦对过去痴缠不休、痴念没完。
还是,不再负重于过去,轻装向前,微笑向暖。
不是,一场夜雨洗亮了眼、洗蓝了天、洗白了云、洗绿了草木、洗净了空气的嘛。
不是,雨后景色清丽、空气清新嘛。
不是,落叶几许、落花几朵、零落成泥、香如故嘛。
还是,捡尽寒枝,忘怀离殇,才好。
还是,岁月静好、向暖而行的好!
9月28日
一场秋雨一场凉,十场秋雨要穿棉,乌海一个夏天没滴过几滴雨,入秋后雨频频光顾乌海这座气候干噪、空气污浊的城市,乌海被一次次倾城的雨洗过一遍又一遍后,空气到底清爽了些,喜欢雨,这是我的一份天荒地老的感情。
无论雨是以怎样的姿态倾城,对我而言都是天长地久的倾心。
张扬奔放的雨,热情开朗,纤细零落的雨,飘逸灵秀,淅沥绵长的雨,细腻温婉。
雨,在我眼里永远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在我心里永恒着我人生中的欢喜、爱恋、执着、回忆,雨,我一个人的清欢!
连夜风声连夜雨,静听雨落到天明。
9月29日
午觉醒来,窗子外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薄薄的,若不禁风的样子,隔了窗看孱弱的似乎受不住纤纤素手的一点。
想到和薄有关的词,薄暖,薄凉,薄情,薄幸,冷色调多了些,心也添了层凉,还是与之相反的厚更有份量,厚重,厚度,厚实,醇厚。
厚此薄彼的,更青睐厚,青睐厚的可靠,妥帖,青睐厚的积淀,深沉。
对镜梳妆,浅浅淡淡地妆扮一下自己,下楼。
却原来,隔了窗眼里的薄雾是天地间的水气,湿气。
又,飘雨了,是呢,不是下雨,不是落雨,是飘雨。
飘飘逸逸,纤纤细细,轻轻柔柔,毛毛碎碎地飘在天与地之间。
联想到初中课本中自己烂熟于心的朱自清笔下《春》里的那句,“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好美。
朱自清笔下的春雨是镌刻在我心里的如诗如画,我眼中的秋雨是撞入我眼帘的如烟如雾,朱自清的春雨诗情画意,我眼中的秋雨风景如画。
没擎伞,也无需擎伞,缓缓的漫步在这风景如画的秋雨里,宛若走进如锦似缎如诗如画的江南烟雨中,只是我不是“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我没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我不会,“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我也没有,“撑着油纸伞。”
9月30日
又一个烟雨迷蒙,烟波浩渺的日子。
十点下楼,黑秋衫,黑短裙,黑短靴,罩一红色小西装,短衣襟,小打扮,衬着我的娇小身材,穿衣镜中的我精神抖擞。
下楼,才知烟雨茫茫是因着有不易察觉,似有若无的毛毛雨。
行走在这样的雨里,是惬意的,那雨,那么近那么近那么轻那么轻地抚摸着我,一下子落在红衣黑裙上,一下子飘在发上,一下子吻在唇上。
雨,就有让我迷恋的魅力。
这样阴雨的日子,一个人走走感受温润是舒服的,看雨中风景是怡情的,放飞自己的思绪是带甜味的。
这样阴雨的日子,邀三五友人围坐着吃个火锅,把酒言欢是极好的。
这样阴雨的日子,支张桌子垒会长城也蛮温和,蛮有乐趣的。
这样阴雨的日子,我,最喜欢吃着小零食、打开一页页文字或粗粗浏览或细细品读,那会是一段醉人的时光,醉在文字里,醉在故事里,醉在可以如此这般的享受时光里。
走出不足一千米,雨虽然还是细细毛毛碎碎的,却是越来越密集,身上、发上、唇角层叠着雨的印迹,发间、衣上已密布了浅浅的湿。
反身,加快脚步原路返回。
密集的雨更密集地落在我身上,喜欢,湿了衣衫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