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云竹湖坝姐妹花(散文)
榆社云竹湖坝上来了一群老年妇女,她们远眺浩瀚的湖面,水天一色,心绪悠悠,像又回到了风华正茂的青春年代;凝望漪澜的湖水,起伏荡漾,忆起了激情燃烧岁月的无私奉献,心潮逐浪起伏,难于平静。她们在欣赏自己的劳动作品,这种深切铭心的感受是他人难于领略的。就在她们的脚下,有她们的汗水、记忆、荣誉、理想……
在“大跃进”的1959年,榆社县委、县人民政府向浊漳儿女发出了兴办水利,修建海金山水库的号召。刚从“三座大山”下解放出来的人民群众,成了国家的主人,数千年被压在社会最低层的妇女也翻了身,他们将对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感激之情,凝聚成建设新社会,也是建设自己家园的巨大力量,他们怀着美好憧憬,燃烧的热情,血与火铸成的太行精神,投入了这场新的战斗!
在这个革命老区小县,立即集聚了上万民工,住在简易的工棚里,吃着不饱肚皮的粗粮,其中有男有女,有朝气蓬勃的姑娘,编成团、连、排、班,军事化行动,受工程总指挥部领导。其中最活跃的是城关公社民工六团,而六团最惹眼的是一支“八姐九妹女子突击队”。她们是:巩奋香、裴专连、王改奋、张粉梅、鹿素珍、赵香英、张志梅、王玉仙、乔巧花、常传仙、乔志英、牛兰香、裴婵娥、赵兰香、裴二妞、吴金婵、郝兰香。来自12个村的17位年青姑娘,其中不少是共青团员,她们意气奋发,斗志昂扬,决心大干一场,与男人比赛,和小伙子们叫板,发誓妇女要胜过男子汉!她们报名组成突击队,请战担负最艰苦的劳动。当时工程设备很落后,没有机械,全靠人力劳动,锹镢装土,小平车运输,而拉车活最苦,不但是下坡,而且还要转弯,路下是深沟,既出力又危险。她们偏选择了拉平车任务上了战场。
刚拉车时,腰酸腿疼全身像散了架,全身汗水湿透,在隆冬时头顶冒热气,衣服挂冰甲,脚手上磨起血泡,紧张的劳动和危险的路使她们不敢半点分心,就这么一趟又一趟,一天劳动12个小时,一天又一天,没有休息日,不停的拉车,一直的流汗……工地上开展劳动竞赛,红旗招展,口号震天,构成解放初期特有的人海战术热火朝天劳动场面。指挥部树起一面“流动红旗”,上万名积极劳动者争夺,有庄稼地里练出来的壮劳力,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然而流动红旗被八姐九妹突击队夺取了!全工地哗然,堂堂男儿不如姑娘?万名精兵争红旗,金山工地鏖战急。姑娘们决心更大了,面对红旗起誓言:“修不完水库不回家,修不好水库不结婚!”
争红旗不易,保红旗更难。通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们在体力上有了耐力,在劳动中找到了窍门,下坡路拉车不一步步走了,拉起了“飞车”,在拐弯处脚点地转方向,工效一下提高了三、四倍,姑娘们个个成了飞车能手,鹿素珍飞的最快,被民工们称为“草上飞”。突击队长巩奋香特制了一辆大平车,可载千斤以上,拉的多,飞的快,引起全工地注目,见了飞车姑娘人人挑大拇指,在尘土迷漫的工地上形成一道亮丽感人的风景线!流动红旗不动了,一直挂在八姐九妹突击队,让她们自豪,使全工地瞩目,姑娘们的行动就是无声的号召,女人能做到的男人当如何?全工地掀起了你追我赶的劳动竞赛场面,工程进度直线上升!
姑娘们的超强度劳动,超过了她们的客观生理承受能力,她们得了同一个病:胸闷气憋,小便失禁,血脉不正常。她们不但没退缩,而且互相鼓励:“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要使流动红旗在突击队永远飘扬!”她们的干劲更大了,有她们的热情,更有全工地同样的壮劳力促进。那时开展“打擂”劳动竞赛,工地搭擂台,现场计成绩,谁也不想落后,人们真是革命加拼命劳动,姑娘们忘我劳动像发了疯,每次打擂在万人中夺魁,真是创了奇迹!有几次姑娘们拉车跑的吐了血,尿在裤子里,团长梁兆云让她们休息,她们不但不休息,而且不让透露她们吐血的病情,怕让男人们笑话,怕丢掉红旗。哪里来的动力?抗战时以热血生命创造了太行精神的漳源女儿,在建设社会主义时代又树造了无私奉献、拼命劳动的海金山精神!她们的模范事迹在省、地区、县报刊上宣传,巩奋香等6人“火线”入党,她们这个女子突击队先后被评为县、地区、省级劳动模范,1960年受到周恩来总理签发的国务院嘉奖!奖状悬挂于城关公社会议室。
为时13个月的海金山水库竣工了,姑娘们才回了各自的家,她们不以海金山荣誉自满,又在各自的家乡开始了新的劳动,不少人担任村妇女主任、妇女队长。有四个人因吐血内伤病已过早去世,其他人在平凡的生活里,向后一代人传承她们的精神。海金山水库更名为云竹湖了,这芳香之花自大坝修建的巾帼劳模苦中来,金山没有忘记,大坝基土常存……
八姐九妹传佳话,飞车拉土建湖坝。
万人夺魁何来勇?汗水浇开英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