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情】那些童年的记忆(散文)
记忆是一条河,在我们的心中流淌;记忆是一轮太阳,温暖着心灵的每一处角落;记忆是一缕清风,吹走了淡淡的惆怅。
童年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带着缕缕乡愁,在村庄的上空升腾着,飘荡着。忽然很怀念那些童年快乐的日子,怀念村口的那条小河,怀念家乡的一草一木,怀念那些逝去的岁月,远去的光阴,像一幅山水画,镶刻着童年的记忆。
【一】村口的小河——童年记忆的符号
一条清凌凌的小河,银光闪烁,像一条狭径,蜿蜒在起伏不平的田野上。清澈的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河两岸的风景。
小河是宁静的。伴随着村子周而复始,繁衍生息。小河的一年四季成了我们这些小伙伴的天堂,成了我们童年的乐园。
伴随着大公鸡的一声啼鸣,小村苏醒了。袅袅炊烟映着朝霞在小山村的上空飘荡,饭菜的香味穿过破旧的木门,带着幸福的质感,弥漫在简陋的农家小院里。吃过早饭的孩子们背起书包去上学了,走过小河的独木桥,叽叽喳喳的笑语惊动了河里的小鱼,一道水波慢慢荡开,一圈圈的光晕带着顽皮,留下了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小河的晨色让人陶醉,绚丽的朝霞从东边升起,刚刚苏醒的河水涂上了一层玫瑰般的色彩,和着袅袅炊烟氤氲在村庄的上空。
夜晚的小村庄,在月光下静静地流淌着,闪动着月光的眼波,幽静的河水荡起一圈圈银白色的光晕,慢慢扩大着,扩大着,逐渐消失在河两岸的水草里。
春天河边上的老榆树,结满了厚厚的榆钱,榆钱几片为一撮,指甲大的榆钱一撮撮挤满了榆枝,一串串压弯了枝头。那里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游乐场,淘气的男孩子爬上树,坐在树丫上荡着双脚,撸下一把一把的榆钱塞进嘴里,香甜溢在他们的脸上。我站在树下接住他们摘下来的榆钱,放在小盆子里,拿回家奶奶给我做成了榆钱馒头,那种味道让我至今难忘。
到了夏天,河边的老榆树撑起了一把遮荫的大伞,河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采几朵漂亮的野花,编织成美丽的花环,带到头上,靓丽的身影映照在小河里,感觉自己成了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
一片树叶落到了小河里,像一艘小船,带着梦想飘飘荡荡。我和堂姐在老榆树下跳皮筋,跳房子,那欢快的笑声透过繁茂的枝叶传向蓝天,在村子的上空回荡。男孩子们见周围没有人,一个个脱个精光,“扑通,扑通”跳进清凉的河水中,像个泥鳅一样在河里嬉戏打闹。河面上溅起了一朵朵雪白的浪花,女孩们走过来了,他们憋在水底,水面上暂时恢复了宁静。等女孩们发现那些衣服时,脸色通红地跑开了,他们才从水里探出头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欢快的笑声传遍了山村的每个角落。
小河像一条碧绿色的绸带,系在村庄的脖子上,滋养着村庄的人们。放牛羊的大伯把牲口赶到河边,牲口们“咕咚,咕咚”地喝着清澈的河水,甘甜的河水和着青草,反复咀嚼,一个个幸福的日子在平淡中悄悄走过。
秋天的小河是忧伤的。开始秋收的人们在田地里忙碌着,似乎把小河给忘记了。孩子们在家里看家做饭,也没有时间来河边玩了。黄绿相间的老榆树独自站在那里,守候着小河,也守候着小山村。
一场秋雨后,小河边的老树林里,留下了我们采蘑菇的身影。挎着竹篮子,细细地寻找,半天的功夫,竹篮子就装满了又大又黄的蘑菇。我们来到小河边,洗去蘑菇上的泥土,高高兴兴地拎回家,晒在太阳下,到了冬天,这些蘑菇成了我们餐桌上的美食。
冬天的小河更有一种情调,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顽皮的河水安静了,它像一个沉睡的小公主,静静地卧在村庄上。透着村庄的古朴与宁静,令人驻足沉思,令人回味难忘。
放学的孩子们,趁着大人不注意,跑出家门,三五成群地来到小河边,在冰面上滑冰车,一个个小脸冻的通红,却不觉得冷。等到大人们喊着回家吃饭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家乡的小河,它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带着浓浓的乡愁,带着童年的快乐,熟悉的村庄,亲切的河水,袅袅的炊烟,在岁月里蹉跎着,成了我难忘的记忆。
【二】乡村的打谷场——晒下童年的幸福
村庄的打谷场,在我的记忆中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那里晾晒着幸福,晾晒着收获,它在我的心中铭记,无法割舍。
村庄里有太多的故事,有多少故事我们还能记起?有多少故事永远停留在生命里?年华依旧,当多年后回忆起,曾经的那些快乐,那些美好,却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打谷场就在村口的一块高地上,打谷场的面积很大,能同时容纳两三户农人在一起干活。我家离打谷场很近,站在我家的院门外,就能看到在打谷场上忙碌的身影。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去打谷场上玩,秋日的午后,太阳暖暖地照射在我们的身上,暖洋洋的。躺在打谷场上的谷堆旁,嘴里叼一根谷草,悠闲惬意地仰望蓝天,看天空的白云变换着不同的姿态,悠闲自在地飘荡着。闭上眼睛,翘起来的腿轻轻摆动着,太阳照射在我们的身上,自在地享受着午后阳春般的温暖。
乡村的早晨,炊烟袅袅,鸟语花香,当笼罩在村庄周围的那层湿漉漉的薄雾慢慢散开时,打谷场上开始热闹了。农人赶着马车,拉着收获的庄稼,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马脖子上的铃铛声,人们的问候声,还有挑水妇女的脚步声,水桶的碰撞声,这些都成了村庄里最悦耳的交响曲,在山村的上空回荡。
秋收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父亲把割下来的高粱晒在打谷场上,晾晒个两三天,父亲又回到地里干活去了。交给我的任务就是隔几个小时,把晾晒的高粱翻转一下,好让它快些干透。怕天气下雨,晒得差不多的高粱就可以放到打谷场上打谷了。只见父亲把高粱围成一个圆圈,像运动员的跑道。我在父亲的身后把高粱捆抖落开铺平整,父亲开着拖拉机拉着用大青石打磨的光滑的圆柱型轱辘滚,在高粱上一圈圈地碾压着,母亲用垛叉把没有打干净的高粱翻转几下,随着青石滚子的声音,母亲把打下的高粱堆在了打谷场的中央。下午,父亲用木掀(木头做成的,打粮食用的工具)顺风站在打谷场上,父亲用木掀撮起高粱,用力扬到空中,借着风的力量,高粱里的高粱壳顺着风吹走了,干净的红高粱落到了地上。如此反复,到了傍晚时分,在父亲的辛勤劳动下,干净饱满的高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浓浓的乡村的气息,勤劳的父母,丰收的喜悦,幸福的旋律,留在了我童年的打谷场上,悠长的轱辘声,留在了我的耳边,成了我耳边一道美丽的风景。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村庄,霞红的光晕衔着金秋的轻风落在了打谷场上,谷草堆充分进入了傍晚诗意幸福的时刻,孩子们开始活跃起来了。在打谷场上跑来跑去,有的用玉米径搭成人字型的小房子,美滋滋地钻到里面玩过家家;有的在草堆里藏猫猫,这头钻进入,那头钻出来,弄的一身灰土,依然玩的很开心。最有趣的要数捉麻雀了,我们几个在打谷场的中间放些玉米,高粱之类的粮食,支起一个方型的米筛子,在米筛子的上头系一根麻绳,我们躲在草堆里,远远地观望着,大家都屏在呼吸,不再出声,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打谷场。暂时,高粱垛,谷子堆一片安静,打谷场上悄无声息。麻雀飞来了,落在了打谷场上,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麻雀飞来了,在打谷场上觅食吃,它们专心觅食,慢慢地走进了米筛子的下面,却浑然不知已经走进了埋伏圈里。走进圈里的鸟雀越来越多了,时机成熟了,二胖一拉麻绳,米筛子扣到地面上,鸟雀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囊中之物。大家高兴地呼喊着:“抓到啦!抓到啦!”,快乐的表情溢满我们每个人的脸上。
只顾着捉麻雀了,二胖的一只鞋子掉到了谷草堆里,大家开始帮二胖找鞋子,鞋子却跟我们玩起了藏猫猫,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呵!哭丧着脸的二胖,光着一只脚回家了,回到家的二胖必定会招来父母的一顿打骂,可我们依然乐此不疲。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月亮升起了。我们在母亲悠长又焦急的呼唤声中回家了。打谷场上宁静了,如水的月光洒在整个打谷场上,恬淡的月光漫过了那些谷草堆;漫过了村口的那条小河;漫过了每一个漫长又幸福的梦乡;漫过了那些如水的童年;漫过了我的记忆,带着回忆与怀想渗透在我们的心里,幸福而绵长。
那些童年的记忆,你是我梦里的原乡,不管岁月如何更替,不管时光如何变迁,都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仍然保留着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