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爱』若水无痕
欣若是这个学校的佼佼者。我一直关注着她。
她的各种特长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发挥,虽然她这些特长以前都有,但是她总不爱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可是现在不同了。没有想到以前那个腼腆的,见人说话就脸红的小女孩在分别一年以后,变得如此活泼,显得像个“女强人”。她在离开我们的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呢?她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这么多,好像再也不和以前一样需要别人的看护。
看着欣若这样的自强,所以我从开学至今也没有去找她,哪怕我们是六年的邻居,六年的同窗好友。我看得出她不会和以前一样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只有远远的看着她。
元旦了,学校的活动一个接着一个,当然最大的活动还是学校的元旦联欢晚会,欣若是当之无愧的女主持。欣若从来到学校就一直做主持。听说她主持了新生联谊会以后,学生会就找到了她,她与众不同的主持风格让大家都觉得她就应该是,学校的第一“女主持”。她主持的晚会我都是必看的,她们的系的小晚会我也去看,同宿舍的所有人都对我的行为感到不解。“老兄,徐欣若就算长的再怎么漂亮,你也不能这样委屈自己吧?喜欢就说嘛,总这样很累的。”我成了我们系的第一“沉默者”。
我的沉默和欣若在众人面前的口若悬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沉默的人能帮得了出口成章的人吗?
沉默的我对所有的“舆论”,都不屑一顾,我就是欣若的铁杆粉丝。我喜欢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我已经守护这个“小女孩”六年了,为什么现在要改变呢?哪怕她突然的离开我一年,哪怕临走没有留下一句话,哪怕在这一年里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现在也找不到任何借口离开,我守护了六年的“小欣若”!!
做主持的欣若现在真的很风光了。走在校园里总会有人认得她,和她打招呼,和她聊天。可是,我可以看见欣若的不高兴。每次她主持节目,在台上的时候她总是满脸笑容,走到后台我每次看见她,她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欣若从不主动的和别人打招呼,没有人时,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她那样静静的坐着的时候,你觉得她一下子就沉到的一件悲伤的事情里。欣若,有心事!她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一年。这一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改变了欣若!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大二上学期,欣若没有来校报到!
我着急的四处找她。我问学生会的人,他们说是学生处的老师告诉他们,徐欣若要等一段时间才可以来学校报到。我去问学生处的老师,他们说只收到了他爸爸寄来的电报,具体因为什么事情不能按时报到,他们也不太清楚。学生处的老师还给我说,我要是想找到她,只有去找他爸爸了。我向学生处的老师要了欣若爸爸的地址。
我决定了,我要找到欣若,我要帮助她。我想我可以帮得了她,我曾经帮助了她六年,现在我依然可以守护她。只要她不拒绝。
按照电报上的地址,我找到了z城的一个山村。然后我经过四处打听找到了一个地处深山的小学。
刚刚拐过一座山就听见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离开小学的日子太久了,我们有谁还记得自己的小学生活,大家背着手,跟着老师一起朗读课文,每个人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朗诵。大家用力阅读,以至脸颊绯红。
这样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我站在校门口静静的听着。直到有人叫我,我才那种美好的回忆中走出来。
“虫子,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欣若手里拿着一只半截的粉笔站在我的面前。这时我才想起我是来找欣若的,看着欣若的样子我却不知道问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欣若的问题,我看着她,因为我注意到她右臂上的黑纱,黑纱上写着的“孝”让我触目惊心。谁离开了我们?
欣若和我来到学校外的空地上,我们面对着高山席地而坐。
“虫子,你有许多事情要问我,是吗?”欣若拿着手中的粉笔在地上随便写着。
“欣若,为什么不说呢?我想我可以帮你的。”
“不,没有可以帮得了我,除了我自己。”欣若说完这句话,非常平静的看着远方。孩子们的读书声还可以清晰的听到。
欣若的爸爸妈妈是下乡的知青,他们从城市来到要遥远的z城,无依无靠,彼此成了最好的朋友。那个年代的爱情里都有着各自的心酸。欣若的爸爸妈妈也是一样,因为双方的父母没有经受住那个黑色十年的考验,离开了这个世界,欣若的爸爸妈妈也就没有按时回城。他们留在这个乡村,村里人看他们都是读过书的人,就把娃娃送到他们家让他们帮着认认字,学学算数。虽说后来政策好了,但是欣若的爸爸妈妈也没有离开这里,他们毅然留了下来,他们觉的这里的乡亲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直到八年前他们才回到城里,他们回城是为了欣若,他们想让欣若在城里读书,可以有家人的照顾,他们想把他们失去的都给女儿补回来。从那开始我们成了邻居。
“那,一年前你们怎么突然离开了?”
“不是突然,已经准备了三个月了。因为妈妈查出得了白血病。她不想医治,你知道那样会花去很多的钱,她怕拖累爸爸和我。妈妈一直没有忘记这所小学,她说她想在她知道自己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做一件让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报答自己亲人般的恩人。”说完这些欣若回过头去,我知道她哭了。我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我递给她一包纸巾,自己回过头看着那所小学。
“妈妈在今年夏天走了。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妈妈刚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总是担心着我。我知道妈妈是怕我承受不住,她一直在爸爸面前念叨对我如何的不放心。所以我在离开z城以后,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高中读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虽然我很想念妈妈,可是我不想让妈妈总是心中留有遗憾。我要变的坚强。可是上了大学以后,我后悔了,我总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不经常回家陪陪妈妈呢?妈妈走了,心中还有遗憾吗?妈妈在身边已经没有几天了,为什么我还要用这种方式证明我的坚强。虫子,我现在好后悔,我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变得坚强呢?”欣若趴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我保持自己的沉默,欣若的痛苦我没有陪伴着她经历,但是我可以感受。
欣若的母亲是个如水一样的女子。她总是善良的想着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痛苦也是痛苦,不知道自己在不伤害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可以伤害自己。欣若知道母亲的善良,她想不让自己这样,伤害只放在心里,也会伤了自己。所以,以前的时候欣若一直说,我要用网名就叫“若水无痕”,因为这是我的愿望。欣若说水是最柔情的,水总是笑对着暗礁,温柔的对待的平淡。没有伤心的往事,没有痛苦的生离死别。
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啊!
欣若终于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七天后和我一起踏上返校的列车。
我知道我还会默默的守护着欣若,这个如水一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