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秋】寻找巧克力(征文·小说)
1
“汪……汪……嗯……”
“汪……汪……叽……”
在做饭的马丽丽,听到狗叫声慌忙从厨房跑出来看个究竟,原来她的心肝宝贝蹲在客厅门口闹着要出去。
狗见主人来给开门,直立起来又是作揖,又是撒娇。
“原来你是要出去解手呀!真乖,去吧!妈妈就不带你下去了,快去快回,不准在草地上贪玩。”
马丽丽说完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手把门开条缝,狗飞快的窜出门外,向楼下跑去,嘴里不停的汪汪直叫,似乎在说“好的,谢!——谢!妈!——妈!……”
看着狗离开视线,叫声渐渐远去,她才忙去翻炒锅里的菜,但她在转身之时没忘记给狗留着门,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四年了,马丽丽把它当成自己听话的孩子来管教照顾,它的乖巧、懂事,绝不会因为它永远不会开门令主人失去兴致,相反主人为它开门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这不仅能在左邻右舍面前展现狗的聪明伶俐,而且还免去了她来回上下楼的那种劳累。时而久之,人的这一偶尔的惰性附在这位丰姿美丽的少妇身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后果,微胖再次使性感升华,让她前倾后拥的身材更加丰腴完美,再加上白皙细嫩的皮肤,酥胸翘臀的她着实惹眼迷人。
约摸一根烟的光景,房门那边有了动静,“宝贝你回来了?”马丽丽探头呼应,却发现是楼上的小梅。
“我还以为你家门没锁好呢?”小梅说。
“不是,我在给狗留着门呢,它下去解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没事进来聊会儿。”
“不了,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聊,不过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你家的巧克力”。
“什么?没看见,不会吧?它下去有一阵了,不会又跑到街上去了,你确定没看见?”
“我确定!”
马丽丽慌了神,扭头冲向阳台,扒开窗户就扯着嗓子朝下喊“巧克力!巧克力!……”
2
“巧克力!……巧克力!……王师傅,看见我家的狗吗?全身褐色的泰迪狗。”
“没有”。
“大姐,您看见我家的巧克力了吗?”
“没有看到,你上那边再问问别人。”
“师傅,你见过一只褐色的泰迪狗吗?”
“不好意思,没有”。
……
马丽丽焦急的神情中眼里含着泪,她在小区里见人就问。认识她的老人得知丢狗的过程后,给予了安慰“别着急,这狗走不远,从时间上来看,狗还没出院子,你在小区里找找,肯定和其他狗在一起玩呢!”有家的男人看见马丽丽可怜心碎的样子,不免心起怜香惜玉之情,想放下手头上的事帮她找找,可回头看看媳妇,便灰溜溜离去。
两小时过后,马丽丽站在小区的门口给老公打着电话;“老公,巧克力丢了……呜!”她哭出了声。
巧克力是马丽丽夫妇四年前在北京游玩时购买的一条名狗,因身着巧克力色的卷毛,起名巧克力。它除了天生体内流淌着法国皇家泰迪狗正统的血液之外,后天被它的前主人驯化的聪明程度令人瞠目结舌。它不仅听话,懂手势,而且还会看眼色,和主人的配合不亚于马戏团里的专业技能狗,它曾荣获北京市宠物狗比赛的亚军,奖金三万元。它上过电视,坐过飞机,享受过头等舱的贵宾待遇。荣获奖项证书若干本,是人见人爱,贼见贼惦记的宝贝疙瘩。当时,它的高贵让囊中羞涩的人敬而远之。马丽丽拥有它纯属丈夫对她的宠爱,它弥补了丈夫不能给予她孩子的愧疚和丈夫经常不在身边的那种孤独。从此,马丽丽右肩常挎的LV皮包换成了右手牵着的这只狗。喝茶,吃饭,逛街,玩牌……打从人前经过,名狗配美人成了他们茶余饭后议论的佳话。
“别哭!宝贝,我们的狗不会丢的,何况还给它买了各种保险了吗?你先报警,明天还没消息再上寻狗广告,高额悬赏,去报社,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就不相信找不到?我今晚就吩咐公司的刘秘书,明天和你碰头去办这些事,别着急,伤心没有用,过几天我抽空回来……乖!不哭……”电话的那头,老公的话语让马丽丽的哭声逐渐小去。
夜晚,马丽丽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肯睡去,硕大的房子里因为没了巧克力变得格外的冷清空洞,巧克力平时带来的欢乐让马丽丽泪流满面,与它的美好场景此刻出现脑海:“巧克力,去给妈妈把拖鞋拿来、给妈妈恭喜一个、给妈妈唱歌、给妈妈来个左翻,再来个右翻……上窝窝去睡觉,不准贪玩,晚安!……”
第二天一早儿,刘秘书来拿走了巧克力的相片和基本资料去办理寻狗一事,不出两小时,马丽丽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马女士吗?我在广播里听到你在找狗,我们这儿昨天捡到一条狗,觉得像是你的狗,你看要不然你来我这里确认一下,我在东城区金石花园的大门口等你。”
“啊!谢谢,我马上就到”。马丽丽挂断电话,一路狂奔,兴奋不已。
“你好!你是在等狗的主人吗?”马丽丽来到电话里说的地点看见两个男孩抱着巧克力一样的狗四处张望,便前去问话。
“是的,阿姨……”抱狗的男孩刚张口就被另一个男孩抢先回答:“是的,美女,我们昨天捡到的小狗,今天就在广播里听到你发的寻狗启示,真是太巧了,你看这是你的狗吗?”
狗在男孩的怀里静静的看着四周,马丽丽注视男孩怀里的狗心里一沉,她知道巧克力见到她不会是无动于衷这个样子,于是她把起初期呆在狗身上的眼光移到抱狗的男孩脸上。
男孩的眼神慌了,不知所措。旁边男孩不停的拽着他后面的衣襟,于是男孩有种莫名的紧张没有开口,索性把头垂了下来,一言不发。谈话因此有数秒钟停顿,马丽丽疑惑起来,有意让这样的停顿延长下去。
“美女,我想……问?”最后另一个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破尴尬说。
“没事!你问吧。”
“广播里说有重谢,我想问你能给我们多少钱?”男孩说的有些勉强。
“哦!你们想要多少钱呀?”马丽丽笑了。
“你看五……五百可以吗?”抱狗的男孩听到此话腾出手来猛拉了他一下。
“五百?少了!找到我的狗的人可以得到三千。我看你们还是学生吧?就怎么确信这狗就是我的?能告诉我这狗是在哪儿捡的?什么时候捡的吗?”
“能!”叫她美女的男孩抢先回答道:“昨天天快亮的时候,在我家小区的院子里”
“那你家小区在哪儿?”马丽丽追问。
“丽园四区。”男孩后悔就此一答。
“好了,我给你们一人两百块钱,你们把狗送回原处,记住以后别干这种事了”说完在从包里掏钱的同时,拿出手机给他们和狗“咔嚓”拍了照。
“阿姨,阿姨!我们不要钱,这就把狗送回去。”男孩怯生生的推让。
“不,你们拿着,你们不是缺钱吗?但也不能做不道德的事,丢狗的人多着急伤心啊,这钱算是我先支付你们酬劳,从现在起帮我找狗,一天付你们一人一百,若找到狗我再付你们一人两千,怎么样?”
两男孩瞠目相视,异口同声说“好!”悻悻离去。
3
“你好!是你丢了狗吧?”
“是的。”
“我这里捡到一条白色的贵宾,你看是你的吗?”
“不,不是,我丢的是褐色的泰迪,谢谢。”
“你好大妹子,我也是养狗之人,我知道丢狗的那份痛苦,你的狗是多少钱买的啊?悬赏那么高,是不是不值呀!”
“请问你有我的狗的下落?”
“没有,我就是想同你聊聊,想安慰你一下不知怎么说,另外等你的狗找到以后,想请你和狗狗参加我们的贵妇人狗狗俱乐部,提高一下知名度,你看可以吗?
“谢谢,到时再说吧”马丽丽准备要挂电话,那女人又问:
“我特想知道你家的狗是多少钱买的”
“六万八。”
“哦!那值,太值了,到时一定来,我让你家的狗当头牌。”
马丽丽这一天来接了不少关于狗消息的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来自200公里以外的县城,电话的那头说他那里有三条泰迪狗,其中一条是今天早上送来的,他花了八百块收购的,从时间上和毛色上看她的狗有可能被贩卖到了县城,她决定明天一大早开车去一看究竟。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去了五处地方认领狗狗,结果大失所望。夜幕降临她拖着一身疲惫,从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一包泡面准备回家,不料迎面碰上了牌友王小键:“美女,听说你的宝贝狗丢了,找到没有?”
“没有。”
“明天我帮你找,要是找到了,你怎么谢我?”
“给你三千块,然后请你吃顿饭”
“我不要钱,也不吃饭。”
“那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他凑到她的右边对她说。
“滚远点!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王小键是马丽丽隔壁单元的邻居,比马丽丽大两岁,是个单身汉,不是女孩不追他,而是他做事从不靠谱,六年前他领着女友第一次从马丽丽身边擦肩而过,就把女友给甩了,至今玩世不恭。没有人知道他心里一天到底想些什么,只有马丽丽能猜出一二。马丽丽喜欢打打小麻将,王小键不知何时成了她的麻友。每次王小键都会输钱,打牌的时候马丽丽漂亮的脸蛋,微露的乳沟,性感的大腿是他输钱的主要原因。他也有赢的时候,赢了钱就非要请马丽丽吃饭,不去还不行。马丽丽第一次和他吃饭的时候就彻底的打消了他所以的念头,包括他后来想为她所有的一切事情。当然,这次他说要为她找狗的事,她打心眼里不想给他机会。他若真的找到巧克力,执意什么报酬也不要,那么这份情她该怎么还呢?
第二天一早,马丽丽找出巧克力的保单,给保险公司打去电话解释了丢狗的过程,保险公司很重视,竟然派了一位女士协助马丽丽找狗,一同开车去了两百公里以外的县城。
经过几番周折到了县城,电话里的人又让她们向北面人烟稀少的城边驶去,两位女士开始在安全上有所顾及,但为了能找到巧克力,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勇往直前。车在行驶十来公里后在一处农家大院的围墙边,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拦下了她们的车。
“是来看狗的吧?”那男子说。
“是的。”
跟着男子,走进大院,穿过一排平房,来到这家比前院还大的后院,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里顿时犬吠四起,几百条囚禁在笼子里各种生命,让她们瞠目结舌,那人用钢棍在铁笼上连敲三下,场内突然安静许多。
“这边”跟着男子的后面,她们怯生生的路过大型犬科区,看着擦身而过的狰狞生命,不寒而栗。
“巧克力!”马丽丽看见前方笼子里的狗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狗回应着。
马丽丽激动的快哭了,她手扶着笼子,狗不停的舔着她的手。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两个笼子里的狗以同样的热情召唤着她。她站起来看傻眼了。
“怎么会有三条一模一样的狗?”马丽丽问。
“是的,它们都叫巧克力,只有这条是昨天送来的,花了我们老板八百块,随便问一下,你家的狗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那肯定是这条,其中两条是母的,在这呆了有个把月了”于是男人打开笼扣,把狗从中取出,递给了她。
马丽丽抱着巧克力从后院走到前院这段路,一直把脸贴在狗的身上,她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近两天以来对狗的思念,狗用潮湿的舌头舔着她的脸热情回应着。
“渴了,巧克力渴了”说完她放下狗,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来倒在手心上喂它,狗吧唧吧唧喝了起来。
“你的脸怎么变花了?”随同她的女人问她。
“是吗?没有吧?”她忙从包里取出小镜一照:“呀!怎么搞的”她蓦地站起来,取纸巾擦拭,满腹疑惑。狗跑向墙边抬腿撒尿,又顺着墙边溜达。她觉得怪怪的。
“巧克力!过来!”
狗过来了,她用水把先前喂它水的手再次打湿,在狗的身上来回擦了擦,才发现这狗掉色。她看看那中年男子,然后对狗说:“巧克力,恭喜恭喜”狗无动于衷。她掏出它最爱吃的肉松狗粮喂它,又发号施令说:“给妈妈唱歌,快唱!呜……唱!”狗舔舔嘴巴,盯着她的手摇尾乞怜。
“老板,这不是我的狗,我的狗会唱歌”!马丽丽郁闷的说。
从县城回来跑了近五百公里,已是半下午,她们俩人在饭馆吃过饭后,前往西边的华美小区,这是在路上接到一位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说是她家的泰迪狗在中午引来了一只褐色的泰迪狗。让她来看看,通过电话联系,她们在小区河边的广场上见到这位老太太。她手牵两只狗,在河边忙乎着,一眼可以看出这两只狗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追我赶的拽着老太太,有时缠绕在一块,忙的老太太不可开交。马丽丽前去帮忙分开,嘴里喊着巧克力,却见这只公狗没有反应,便知这狗不是她的狗,狗在她们三人说话之际黏在了一块。
“唉!快看!它们在干嘛呢?”马丽丽的随同惊奇的叫着。
只见那只公狗趴在母狗的身上不下来,这让马丽丽好是脸红。
“它们在搞对象呢”马丽丽拉了一下她说:“小点声,别嚷嚷”。
老太太笑了,她说:“真好,终于相中了,等她们完事了,你再把它牵走吧!”
“不,它不是我的狗,如果没人要,你就留着呗,别拆散它们”说完拉着随同扭头就走,“谢谢阿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