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逝去的时光(散文·时光征文)
沿着时光的痕迹,抚摸着岁月的沧桑,细数着生活的点滴;春去秋来,菊落梅开,周而复始。偶尔静下心来,细细咀嚼,那些清苦的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题记
一九七六年,祖国的大地正经受着一场浩劫。十月本应该是硕果累累,五谷飘香的收获季节,可她的家乡,那一年却没有收成。她的到来并没有给家人带来欢喜。
在那特殊时期,农村的土地大片荒芜,饥饿的人们嗷嗷待哺。她渐渐长大,家里的粮食却不足以填饱肚子。刚一开春,她不得不和其他孩子一样,挎着篮子,满地找刚刚发芽的野菜充饥。生活在那个物质匮乏年代里,连瓜果梨桃都是稀罕的。在她的记忆里,当时村里只有河套对过的老刘家有几棵大杏树,每年刚一落花,孩子们就开始盯上了。豆粒大的小青杏蛋子,又酸又涩,也阻挡不了孩子们的嘴馋。那时候,既没有幼儿园,也没有学前班,上学的,不上学的,大孩子,小孩子,每天路过刘家门口,都不由自主地向那几棵杏树多溜几眼,盘算着怎样才能趁刘家的老爷子不在家时,偷几个熟透了的大接杏,解解馋。
那时候,还没有农村粉碎机,人们就用碾子或磨,把粮食碾碎。所以,刘家人出去磨米磨面时,就是孩子们下手的好机会。几个孩子结伴而行,小的望风,大一点的上树偷杏,然后分着吃。当然,谁也不敢那回家显摆,因为,如果让父母知道去偷人家东西了,一定会挨骂,甚至挨打。所以,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完了再回家。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手,有时候怕上树被抓住,就在树下,用石头夯。一石头撇过去,手气好时,会打下好几个,孩子们一拥而上,抢着的去一边享受,没抢到的,免不了有些遗憾。有时,杏掉下来了,还没来的及去捡,刘家的老爷子回来了,只好很惋惜地跑进附近的地里藏起来。刘家的老爷子,免不了嚷嚷一顿。到绝不会去父母那里告状。最惨的时候,就是一石头撇过去了,杏没打着,却被打在树叉子上又弹回来的石头,把头砸个大包,或是砸出个窟窿。那时的孩子,不像现在的孩子这样娇嫩。起包了,用手揉一揉,出血了,就地取材,抓一把土面子,往伤口上一洒,就当是上了消炎药。该干啥干啥,一点也不耽误事。
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也和男孩子一样淘气,上树爬墙,一点不比男孩子逊色。她胆子还大,道道也多,所以,大小孩子,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带上她。
很多人都说那时候的孩子馋,其实不是孩子馋,是因为,那时的物质实在满足不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又因为那场浩劫大大地影响了生产力的发展,当然,也给经济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计划经济,每年每人只能分到四斤白面。端午节和中秋节,每人一斤,春节,每人二斤。所以,那时的孩子天天盼过年,就为了吃上一顿白面饺子。穿上一件新衣服。说是新衣服,其实,大多时候,是大人穿过的旧衣服,改了给孩子穿。老大的穿小了,给老二、老三穿。就这样,正月初一,还要到小伙伴们面前显摆显摆。现在的孩子,为什么不盼过年呢,因为,现在每天都有白米白面、鸡鸭鱼肉、蛋、奶,一应俱全。东西多的吃不完,根本不在乎过年那顿饭。要说现在的孩子盼过年,也是盼那点压岁钱。可那时就不同了,一年见不着荤腥,平时,如果能吃上一顿小米干饭炒鸡蛋,就美得像过年一样。
那时候,虽然日子过得很艰苦,却很自由,每天没有写不完的作业,也不用上什么辅导班、补习班、艺术班。每天不管吃饱吃不饱,也不用想下顿还够不够吃,从现在这个时候开始,筷子一撂,大小孩子都到村子北边的一个大菜园子来玩。这块菜地的面积很大,几乎这个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每到晚饭后这里就炸开了锅。有打博的,有踢毽子的,有跳格的,有玩老鹰捉小鸡的,还有撞拐的等等。各种活动应有尽有,五花八门。一直玩到掌灯,大人喊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走时还不忘约定明天再来。
现在,大人为了生活,拼命地赚钱,孩子为了成绩,拼命地学习。物质应有尽有,文化水平也提高了,可是,有多少孩子是快乐的!早教,幼教,学前教育,上了学习后,还要面对各种辅导班、艺术班。有多少时间是属于孩子自己支配的?太少了。而多数孩子,只是为了完成家长那个年代没有实现的梦想,并不是孩子的乐事。因此,现在的孩子,虽然不缺衣少食,却出现了营养过胜、亚健康。虽然,上着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却有着脆弱的心里,经受不了挫折和失败的打击。一家子人围着一个小皇帝,可小皇帝的日子并不好过,也不开心。
看着现在的孩子,想想过去的自己,虽然过着苦日子,却是无比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