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暖】真爱(征文·小说)
一
丽丽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会如此糟糕,糟糕得就如一团麻,理都理不清。结婚七年自己的男人却从未曾真爱过她,而是为了利用她。
丽丽白净的皮肤,一双迷人的大眼。高中刚一毕业,就去了一家单位的政工科做了一名干事。丽丽的爸爸,是个市委书记。每天丽丽上下班,都会遇到一个很帅的男人,在道边截着她。这个男人每天风雨无阻,喝醉酒后,就会堵截在丽丽家附近,要死要活说要追求丽丽。他凭着一副还算英俊的脸,狂热的追求着丽丽。时间久了,丽丽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位,也就同意了和这个男人交往,还很快地和他结了婚。
结婚后,丽丽架不住男人三天两天哀求,就求自己的爸爸,给这个在工厂看皮带的男人换了一份办公室工作。换了好工作后,这个男人就开始越来越不像话,特别是近两年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半夜回到家,还会故意闹事。日子很乏味的过着,丽丽不知不觉和身边这个男人在硝烟中过了七年。儿子也五岁了,模样眼神和丽丽年轻时一模一样,孩子很懂事地爱着自己的妈妈。每当夜半时分,那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唤醒丽丽想借着酒劲肆意折磨丽丽时,五岁的儿子都会睁大双眼,紧紧地握着拳头对那个男人说:“别欺负我的妈妈!”那个男人不得已就放开丽丽,但过后都会拿着菜刀,在房间里来回跺着步,就如一个精神病人,叮叮当当在房间里跺着步,震得楼层咚咚作响。
当爬山虎红彤彤的爬满窗棂,当阳光很自然的挥洒在丽丽坐的办公桌前时。对桌的张松主任对丽丽说:“你可是我见到的最能写的一个,好好发展吧。”
门被推开了,个子不高的李部长走了进来,他随手把一份文稿,放在丽丽面前说:“看看楼上技术科戴戴写的文稿,咋样?帮忙改改。”随后一个浑厚的男高音打来电话说:“丽丽干事,你好!你看我初次写文章,能发表吗?”丽丽打开文稿,发现文稿不那么完整,但文稿内容不错。她就给他耐心而仔细地改了改,然后打电话让技术科过来人拿稿。很快,一个很敦实的小伙,腼腆地敲敲门走了进来。丽丽很客气地叫他坐下,小伙儿自我介绍说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叫戴戴。
第一次见戴戴,丽丽就发现戴戴虽然腼腆,却眼睛很不安分。望着漂亮的丽丽,他的眼睛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俩人正谈着文稿,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喝醉酒的丽丽男人打来的:“喂,你马上回来一趟,我这会有事找你。”
“我这会回不去,忙着呢。”丽丽挂掉了电话。戴戴直直地望着丽丽小声的问道:“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吧,看你还没我大。”丽丽笑着说:“我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快和你一般大了。”丽丽答道。戴戴急忙抢着说:“我也已经二十四了,你二十几?”丽丽冷冷地望着戴戴,话锋一转说:“我确实结婚了,咱还是谈工作吧。”正说着,风猛烈得把门从外面关上了,丽丽慌忙站起身来正准备去开门。
二
突然,门外传来猛烈的砸门声,随后进来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丽丽的男人。只见那个男人进屋后,踉踉跄跄走过来,一把抱住丽丽手不停地摸索着,去解丽丽衣服,嘴还贴在丽丽的脸上不停地亲吻着。瞬间,整个办公室里弥漫了一股子酒臭味。丽丽被这个男人压得喘不上气来,一时间那个男人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裤子。丽丽的脸正好对着戴戴尴尬的面容,戴戴红着脸,喘着粗气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丽丽此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那个男人推倒在地,喊道:“你个混蛋,你给我滚!”那个男人裤子正退到半截,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跟头。
当他不经意回转头,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时,酒立马醒了一大半。他急忙提上裤子骂道:“你个臭婊子,原来你没干好事,上班还藏个人。”戴戴急忙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楼上技术科的,是过来拿稿子的……”那个男人挣脱开戴戴的手说道:“你快别他妈的解释了,我已经抓个现成,你还解释个屁。走!去找你们领导去!”
正沸沸扬扬的吵嚷着,李部长和张松主任赶了过来。李部长连忙说:“有什么事和我说吧。”那个男人骂道:“和你说也没用,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我媳妇回到家,总是找理由不爱理我呢,原来外面有你们这么多的臭流氓!”
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怒骂着,一刻不停地摔打着。不得已主任叫了保安,让丽丽即刻回家才算了事。丽丽随那个男人回到家,那个男人一刻不停地骂着,什么不正经呀,什么烂货呀……直到有个电话打来,他才停止了骂声。并马上洗了澡,换上一身新衣服,一溜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丽丽坐在冷冰冰的床上,随即给张松主任打了电话并低声和主任说:“对不起主任,我明天不去上班了,给我安排去倒班吧。”主任看已经成了那样,就痛快地答应了。儿子蹦蹦跳跳地回来了,他看见丽丽满脸红肿,心疼地抱住丽丽说:“妈妈,我爸爸他是不是又耍酒疯了?你要是不开心就离婚吧。你回姥姥家的时候或不在家的时候,我爸他半夜从来不在地上溜达也不闹事。”丽丽心酸的看着儿子说:“我要是和他离婚你怎么办?”儿子却说:“妈妈你和他离婚,我就和你过!”
过了两天,那个男人才回来。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回家就说:“我和我的初恋女友小珍又重归言好了,她才是我的真爱。我这几天就和她在一起。你不是早就要和我离婚吗?那就离吧。但家里房子以及一切财产,包括孩子,我都要。”那个男人轻松地说着,几年都没见他这么说过话的丽丽即刻说:“离婚可以,孩子我要!”
“不行!小珍已经不能生育了,我必须要我儿子!”
儿子放学回家,丽丽和儿子说了那个男人说过的话,静静地屏住呼吸,看着孩子的表情。孩子却却和她说:“妈妈你就和他离婚吧,我同意和他过。”丽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情不自禁问自己儿子:“怎么你会这么说?”儿子笑着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即使我跟了他,我也会一样去看你。”嗯,也是。丽丽想想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想着这几年来和这个男人过的日子,决定离婚。
三
阳光很大,没有一丝的风。丽丽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摆脱了七年来没有真爱的生活。她走在来回上班的路上,发现自己就如一个放飞的小鸟,再也不用受那男人的气,再也不用忍受那个男人半夜喝醉酒后拿着菜刀来回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骂,再也不用每天重复着听他说的一句话“我本来就没相中你,只是想利用你找个好工作,我现在如愿了,你还不滚”。丽丽想着那个男人的话,把曾经心里对他的一丝温情也彻底给磨灭掉了。
丽丽离婚后没有回家,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为自己担心。丽丽提着仅有的一袋行李,来到职工楼女子宿舍。找到管宿舍的阿姨时,那个管楼的阿姨刚要下班。阿姨胖胖臃肿不堪的身材,很短的小腿,紧紧被健美裤紧绷着。上身穿个像裙子不是裙子,又有点像长褂的花格子衣服,垂直的兜住那位阿姨的圆屁股。只见她头发烫的有些像爆炸,又好像是钢丝,一缕缕的染得有些不协调,发根隐约可见白发。阿姨直直地看着丽丽,阴阳怪气地对她问道:“离婚的?”
“嗯。”丽丽小声应答着。那个胖企鹅一样的阿姨说:“这个宿舍也没有空位呀,你还是找你们单位领导解决吧。”丽丽睁大眼睛说:“单位已经给开介绍信了,我今晚不能睡外边吧。”那个企鹅一样的阿姨悻悻的说:“那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这哪有空余地方让你住?”丽丽傻傻地望着胖企鹅,不懂得她说的是什么。这时候,宿舍里走出一个高挑个白皮肤模样有些清秀的大姐。只见她一边走,还一边看着自己的背影,当她走到门卫,看到丽丽,随手拉了一下丽丽胳膊,给丽丽使了一个眼色。丽丽随着她走出门外,她神秘的对丽丽说:“你赶紧去小卖店买一件杏仁露送给这个胖企鹅,就说凤姐的宿舍有位置就行了。”丽丽感激地望着这个清秀大姐问:“我能不能问问你是谁?”这位大姐说:“我是这个宿舍的宿舍长,那个胖企鹅阿姨是我们的主任。”
丽丽听了她的话,马上跑着去小卖铺买了一件杏仁露,抱回来送给了那个胖胖的满脸横肉的企鹅。并告诉她说,凤姐那房间还能住人。主任这才签了字,让宿舍长带着丽丽来到凤姐的宿舍。
凤姐正在房间里做着饭,房间的电炉子上做着豆角炖肉。只穿一个吊带的凤姐,正在房间里忙活着。风姐三十出头的样子,一米七的大个,身材修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尊模特,在那表演着舞姿。一举一动在房间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美。她看见宿舍长领着丽丽进了她的房间,她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不抬眼皮地说道:“不告诉你了吗,我房间不能住人。”宿舍长微笑地说:“给你找个做伴的多好,省得你寂寞。”凤姐不咸不淡地说:“最好给我安排个爷们,岂不更好?晚上省得宿舍鸦雀无声。”宿舍长打着哈哈说:“丽丽你就住在凤姐对床的上面吧,下面的床都是凤姐的东西,不挪就不挪吧。”
“谢谢宿舍长。”丽丽欢快地答应着。
宿舍长走后,丽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有一床简单的被子放上就可以了。凤姐出去接电话了,炉子上的豆角香气一股股飘来,让丽丽有了想吃东西的欲望。
丽丽走出宿舍,来到烧烤摊,夹了几串羊肉串,烤了一个烧饼走回宿舍。她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糊味,糊味一股股的,她发现是自己住的宿舍凤姐炖的豆角糊了。丽丽急忙把电闸合上,手脚乱的去端炉子上的豆角锅,却没想到锅整个都烤的通红,手一疼就把锅扔到了地上。
凤姐接完电话回来,正赶上丽丽弄翻锅,凤姐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把丽丽推了一个大跟头嚷道:“你手怎么那么欠,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你可别在这住了,去别的房间吧!”说完凤姐还把宿舍长找来,随手把丽丽的行李扔给宿舍长说:“我宿舍可不要她,你给她安排别的地方吧。”丽丽委屈的畏缩在墙角,捂着手,抽抽嗒嗒的哭着。宿舍长看到丽丽红肿的双手,走过去把丽丽的行李放回原位说:“凤姐,你刚才去干什么去了?你锅里炖着菜就出去接电话。你有没和任何人说让看着吧。丽丽看见你锅干了,好心帮你拿下,电闸也给合上了,手也烫了,你还好意思推人家。宿舍又不是你家的,你如果不想和丽丽住,那你自己找房间吧。”说完宿舍长又对丽丽说:“走,去我值班室我那有烫伤膏。”
丽丽跟着宿舍长来到门卫室,宿舍长拿来烫伤膏为丽丽抹上。又细心地给丽丽找来灯泡,并告诉丽丽,让她晚上烤烤,说是好得快。
丽丽告别宿舍长,胆战心惊的回到宿舍。看见洒落在地上的豆角,已经被凤姐打扫干净。房间里没人,她买的那个烤烧饼正孤零零在窗台上放着……
丽丽吃过烧饼,手疼得实在厉害,就把灯泡按上,躺在床上烤着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丽丽貌似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碰她的手,有些疼得邪乎。她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凤姐正在给她受伤的手上涂着药膏。丽丽还听到凤姐轻轻地自语着:“这个药膏还不错,以前我就用过几天就好了。”丽丽看着凤姐为自己上药膏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凤姐说:“傻丫头,千万别动!出门在外不容易,都是我不好,让你烫得这么厉害!”
四
日子很快的过着,不知不觉丽丽在宿舍已经住了有几个月了。一天,凤姐说很想出去喝杯扎啤了,丽丽兴奋地随和着。
夏日的天气只有在晚上才会觉得有些凉意,大道上各种烧烤摊的生意,热闹非凡的开着。凤姐和丽丽坐在大道边的摊上,很有兴致地喝着啤酒吃着羊肉串。凤姐谈起自己几次失败的恋爱史,心酸地眼泪洒了一地。她还一字一句说:“以后我绝对不会那么犯傻了!”丽丽也迷醉着双眼傻笑着说:“我也不会在犯傻了,没有真爱,一辈子一个人挺好!”
俩人嬉笑着碰着杯,正在这时,有个邻桌的大男孩说道:“这不是丽丽干事吗?”丽丽抬起头,看着邻桌那几个大男孩,貌似还真认识。戴戴,还有技术科的小李都在里面。
“哈,你们怎么都在这?”丽丽礼貌性地问候着。小李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戴戴非要和我喝扎啤。怎么,两位姐姐咱一起怎么样?”
喝得有些醉眼朦胧的凤姐附和着说:“谁怕谁一起就一起。”
技术科的几个大男孩都是新毕业时间不长的学生,在凤姐和丽丽眼里,他们只不过就是些孩子,和孩子喝酒还用装吗?喝着喝着,眼看着一箱啤酒就喝光见了底,不知谁又要了一件后,丽丽觉得自己真的醉得一塌糊涂。她跌跌撞撞和凤姐相互搀着爬回宿舍……
第二天正在被窝睡着懒觉,门卫就跑来敲门说,单位有人来电话了。单位电话?今天不是休班吗?怎么会有电话?丽丽披了一件衣服去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丽丽干事,还没醒酒呢吧?”
“你是谁呀?”丽丽迷迷糊糊地问着。
“我,你都听不出来啦,真够可以的。我戴戴呀。”
“哦,戴戴。”丽丽隐约的记忆里,一下出现了那次办公室里那个离婚男人耍酒疯去找她,当场让她难堪的情景。她哆哆嗦嗦地说:“有事吗,没事我可要去睡觉去了。”戴戴急忙说:“晚上你出来一趟吧,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