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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大舅坐牢


作者:雪域格桑 布衣,440.8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26发表时间:2015-11-06 14:02:26
摘要:门不当户不对,却因为一个隐瞒的秘密撮合到一起,纸里包不住火,祸起萧墙在所难免。


   大舅坐牢的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那时他才二十出头,有人做媒给他介绍了当地财主的千金作妻。
   大舅家本是地道的穷苦农民,祖祖辈辈靠出卖劳力度日。在那个时代,地主和农民,是两个阶层的人,是砖门和土门的关系。联姻?莫非那地主家是一窝的脑残。真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还真的找到大舅家,找我外公郑重地介绍本地赫赫有名的李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理由是:有资深算命先生掐算过了,说李氏地主家的千金必须嫁给张姓雇农家的草根才能保得住性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舅只好敬遵父命,肩挑起“救世主”的使命,与李家的金枝玉叶拜堂成亲。
   婚后才半年,舅妈生了个白胖健壮的儿子。此事太邪,瞬间在村中炸成“重特大”新闻,惊雷灌耳般传进千家万户。一时间摇头的、嘲讽的、喊屈的、骂娘的……流言四起,风雨满村。
   那天是个下雪的日子,大舅一日未归。晚上被人送来时他已被酒精麻醉得神智不清。他时哭时笑,语无伦次,足足自我折磨到后半夜。不知受哪路鬼神点化,他像是突然醒悟,踉踉仓仓站起来,挽起衣袖,冲进卧室,一把揪起生完孩子还很孱弱的妻子,把憋在胸腔的屈侮集中到拳头上,然后雨点般发泄在舅妈身上。“难怪你李地主家不嫌我穷,彩礼一免再免,婚期一宿再宿,积极主动与我攀亲,今儿我才明白,原是被你干的这缺德事逼的……”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要舅妈必须老实交待,否则没她好日子过。舅妈架不住丈夫的拳脚逼供,只好含泪吐露了一度折磨的她寝食不安、愁肠百结的秘密。闯祸的孽根是李家的一个雇佣羊倌,那小子本来相貌标志,加上善于花言巧语,于是轻易把不谙世事的舅妈骗得云里雾里,闯下祸端后竟一拍屁股逃之夭夭。
   听完妻子的哭诉,大舅二话不说,拉开小棉被,把婴儿裹起来,像提垃圾袋一样拎着往门外走。舅妈哭喊,跳下床死死拉住丈夫的后衣角,跪地哀求手下留情。但大舅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粗暴地断开舅妈的手,提着那受惊哭喊的孩子走出大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附近的一片树林走去。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沙漫舞,天地呈现出一种凝重的苍白。寂静的夜空里充盈着婴儿娇嫩的啼哭声,和村里村外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大舅把孩子放在一棵树下,头也不会地离开此地,要么被冻死、要么被人拣了去,听天由命吧,反正他誓死不养这个孽种。
   当孩子的哭声渐趋微弱时,一个身影在树林里闪现穿梭,不久便摸到那棵树下,抱起那几乎已被冻僵的孩儿。接着树林里便多了一种女人压抑的低泣声——这人正是我舅妈,那个被遗弃的孩子的母亲。婴儿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吮吸着甘甜的乳汁,不久后甜甜入睡。舅妈在雪地上呆坐了半个时辰,毅然抱起孩子走出树林。一直走到村里最受敬重的杨大妈家门口,高声叫着“杨大妈”使劲叩门。杨大妈打开门,惊讶地扶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舅妈。
   在家里,杨大妈听完来访者的哭诉,抹着泪答应尽力给她帮这个忙。舅妈等杨大妈穿上大棉袄后抱上孩子一同出门,并一直送她到村口,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家里走去。杨大妈顺着马路继续前行,她要把这个命不该绝的娃儿送到邻村里正想要孩子的人家。借着夜色的掩饰,杨大妈悄悄把包着婴儿的棉被放在一个结婚已五六年,但尚无孩子的人家的门口,然后远远地躲在隐蔽处候望。婴儿的阵阵啼哭声和公鸡们争先恐后的报晓声,搅乱了黎明前的寂静,同时也唤醒那家的男主人出门探查。杨大妈看着那男人抱起孩子,一阵东张西望后,犹犹豫豫地抱进家去。大妈这才嘘口气放心地往自己村里赶路。
   第二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听说了张二宝(大舅)家的孩子被树林里的狼狗吃掉的骇人消息。有人真的拣到了落在树林里的一只婴儿戴的小棉帽,更要命的是张二宝亲口承认自己把那杂种扔树林里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天后,大舅收到政府传唤,并就此拘留审查。为了脱此干系,舅妈带着杨大妈到政府为大舅作证辩护,无奈法不容情,大舅故意伤害幼童罪成立,罚受五年的牢狱之灾。
   五年的铁窗劳教生活,使大舅看去比实际年龄老多了。然而,五年的“面壁思过”却并没有使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罪过,他说坐几年大牢,比别人戳他脊梁骨骂他戴绿帽子要好受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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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的大舅为了充当救世主,娶了财主家的小姐,却因为发现了小姐生了别人的孩子,扔掉了孩子而坐牢,虽然他这牢坐得心甘情愿,却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罪过。既然当初以救世主的名义而娶,为何就不能再以此名义而容纳一个初生婴儿呢?欣赏佳作,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编辑:尚林夕】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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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尚林夕        2015-11-06 20:27:12
  欣赏佳作,祝创作愉快!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2 楼        文友:雪域格桑        2015-11-15 10:21:08
  谢谢尚编审荐!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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