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他爹，今早就甭去了吧，感冒扛了快一周也没见好转，咳得更厉害了。”
　　 “不去不行么，年底环卫站开始裁人了，不敢请假。弄不好，弄不好会被人家踢了。”
　　 “昨儿个下了一夜的雪，风嗖嗖地……你还是把那件老皮袄穿上吧。”
　　 “……”
　　 “上个月的1000元工资放在老地方，你等银行上班了转给狗儿。”
　　 “咋？儿子又打电话要钱了，月头不是刚打过吗？”
　　 “大城市肯定比咱这小县城费钱，听说上厕所都收费哩。”
　　 “唉，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就知道整天地要钱，跟个催命鬼似的。”
　　 “看你说的，我现在又不是赚不回来，等狗儿大学毕业就熬出头了不是。”
　　 “只是，只是这十几年苦了你了。”
　　 “咱有吃有喝有住，有啥苦的。娃娃在外面才真个不容易哩，不能让他受委屈。”
　　 “……”
　　 “你再睡会儿，多盖一床被子，没窗子的屋子潮气重。已经五点多了，我该出门了。”
　　 “天冷，把那件老皮袄套在外面吧，这样会暖和一些。”
　　 “算了吧，那是老韩哥留给你唯一的一点点念想了，不能给糟蹋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啥可想的。”
　　 “……”
　　 “风里来，雨里去，就为了一句承诺，你付出了多半辈子。今儿个，这皮袄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看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身体不能生气。听你的还不成，我立马就穿。”
　　 “都是被你给惯的，今年春节狗儿回家必须改口，不然我就没有这么个儿子！”
　　 “顺其自然，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让娃娃为难。”
　　 “为了供他上学，你连看病都舍不得花一分钱，就算是亲爹也不见得能这样啊！”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