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秋,行在云
似乎每长大一步,便会愈发觉得时间如湍急地洪流般逝去,如此地急迫,如此地汹涌。正如今年的秋,在猝不及防地状态下,用飘零的落叶,用湿冷的空气来敲打着夏季的门扉,宣告着它主人的地位。是啊!秋来了,连同着一起散步在秋天的女子,悄悄地,近了。
红楼梦里说,女子是水做的骨肉,因而她们柔情似水,又含情脉脉。在山涧,是绽放着的百合,在围城,是水出芙蓉的玉莲花。她们的角色,一步一步地从群演到配角,从配角到人生的主演,一生的剧情,在一年四季中演绎地荡气回肠。她们就是这么一群女子,她们的笔触行走在天间的风中,又游曳于爽朗地云里。她们的心思,飘散在这个浓烈地秋季中,映衬的群山被赋予了灵气,乡间的无名百花,也变得如此娇艳欲滴。这似乎正是她们所拥有的才气,或是天赋所赐,或是因生活的苦难给了她们灵魂释放的窗口,又或是只因她们爱慕,只因她们愿做一个充满着书香气息的女子,愿意用诗经的文字,用词牌清新的曲调来盛满支撑躯体的魂魄,来播散文字的芬芳。不管是如何,她们的确因着这个缘由而来,相集在盛装天地灵气的六盘山下,耀眼着群芳。
大抵是因明了繁华再盛世也终将落幕于尘埃,因而六盘山的沉静,使得古时至今少有词人垂怜。它的灵性,体现在山高险峻。西海固一带,气候干冷恶劣,独有六盘,常年积盛着翠青云柳,湿凉雨色。这似乎是上天赐予的一脉灵山,衬托着西部朗爽的天空,格外空秀。
隆德城,名盛于它身后的六盘山,文人常有一言“穷而后工”,古今多数大家因贬谪,因弹劾,因流放,而作流传于千古文章。沉寂安详的六盘山,而因刘大谟谪居以诗:
“盘盘巘经摄衣行,似觉云从足下生。
援矢漫窥高鸟近,沾衣空望故山横。
坂曲九折忠犹孝,路入中原险自平。
杨柳青青芳草绿,因知春色到隆城。”
真真是刘大谟之难,却又是六盘山之幸。
六盘之下的女子,也有太多的苦难,筑就了饱含辛酸的文字。她们的心思,如同六盘山一样地细腻,朴实无华。生活的柴米油盐是她们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羁绊,生活的艰辛又是那般的深沉,无法诉说,只能用纤弱的笔触,用充满情感的文字,赋予生活以灵魂,让文字在平凡的日子里开出了灵动的精神之花。就如同诗人赋予六盘山以诗词,使得山峰和生活一样,是何其具有灵气的一件幸事!
这巍巍六盘,这隆德古城承载下的,不就是秋天里的一抹红,不就是一群女子笔尖下的心事么?
隆德城中有一景致,名曰“老巷子”。大概是以前一处普通的村落,故人搬至别处,一砖一石却在原来的地方稍作了加减,形成了一处充满着原始乡土气息的观景之处。
今日人人动迁,城市处处在吊车钢筋的包围下改变着城的面貌,楼高而水深,车多而人杂,村寨的影子已消逝在上一代人的记忆当中。也许,因着怀旧,或者,打造老巷子的人明白,返璞归真才是一个人真正追求的境界,于是老巷子大概寄托人们这一思想而存在于这座城市当中,彰显出它幽静而娴清的雅致,也赋予了“我在老巷子等你”的唯美而又青涩的爱情故事。
古老的村落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城镇中存在的老巷子,但却有些画皮难画骨的味道。正如现代化家居中的盆栽一样,作为城中特制的老巷子,里面不会有温和慈祥的老爷爷坐在板凳上看落下的夕阳,亦不会有两小无猜的男孩女孩衷玩的游戏,有的,只是那么一座,精致无缺的老巷子罢了。
秋日的慵懒特质,如同妙龄女子刚起床时的睡眼惺忪,拎起窗帘的那一刹那,美丽好贵,妙不可言。秋天,代表了成熟,亦代表了新生,古老村落的成熟,孕育了新生的农家旅游乐。六盘山腹地新生的范家峡,应该是最好的诠释了吧。
它是如此地古色古香,随处可见的木雕,地板,走廊,舞台,酒吧内外,一律皆是木头搭建而成,显得优雅,幽静,远离了浮华,这大抵真是处在山涧深处,不闻世俗喧嚣了吧。
琉璃青砖,松木亭台,这些古老的元素构成了中国式的建筑美学。最具代表性的北有皇家帝宫紫禁城,南有各处秀气小巧的古庄园林,也许它们正在离我们愈发遥远,才会诞生这种范家峡式的高仿古典,为城中人的小憩也是提供了一处完美的圣地。如今的女孩子穿上精致的古装,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篝火里开出的焰花,热烈地灼烧着脸庞,这是一件可以暂时抛却种种不快,投身于火的热情中的游戏。最早生出的一堆火焰,也许是为了驱逐猛兽。物质的量满足以后,也许是为了庆祝夫君打仗归来,又或是为了庆祝吉祥的丰收,美满的节日,总之,人人忘我的欢跳,尽情欢呼。火是人人心中最热烈的图腾,在最火热的中心,开出最能抛开一切不幸的火花。
走出这座山时,它依旧秀丽逶迤地默默横卧于隆德城边,对于我们的探访,深刻地拥抱。对于我们的离去,也不流露悲伤,也许,做为一个人最好的心境也是如此吧。世间的酸甜苦辣,辛苦波折,本是自有天意而定,不必欢心,也不必伤悲,看淡了云去云舒,春去秋来,才能把自己做为一阵自由的和风,行走于秋,行走于云。
愿我们这群风儿一样地女子,用风自由的触角,书写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