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初雪
下了两天一夜的大雪足有半尺厚。
树枝被积雪压弯,山路变成了一条银链,整个山区变成了林海雪原。
没有车可以通行,人徒步走每迈一步都很费劲,正是抓野兔的好机会。
我们屯几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商量着去东山沟抓兔子,我听了觉得很有趣,就尾随其后。
大雪真的很厚,我刚刚走到山口就出了一身汗,倚靠老槐树歇息,喘着粗气,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孩子嘻笑着进山里边去。忽然一只野鸡不知从哪飞来的落在我对面不远处,那边应该是荒草地本来是有草籽可以觅食,现在厚雪已然覆盖,鸡一头扎进雪里,我不敢喊,也不想动,静静地等,好长时间它也没动静。我抬眼向山路望去,看见几个狍子由远而近在雪上一串一蹦。它们是不是要去村里觅食?进了村就会被狗追捕,不幸的还会有被逮住的可能,真是个傻狍子。我心里很怜惜就大喊了一声,那几个狍子惊得一愣都站住了,离我就十米远,看着我。我随手折断了一个树枝向狍子扔去,它们一下就分开跑了。
华姨,你看见兔子往哪跑了,几个孩子跑的气喘嘘嘘。
我没有看见兔子啊。那你喊啥呀,我看见了狍子,穿过山路向西山跑了。我用手指给他们看狍子的脚印。
哎呀,看看你,华姨,刚才我们撵兔子,你一喊还以为兔子跑到你这里这里。瞧瞧,你脚边树干上我们下的兔子套,差点套住你。
看看脚边却是有个细铁丝围成的圈紧贴着雪,我要是往前走不注意真就有被套了的危险。我要刚才去抓野鸡,大概会来个嘴啃雪。我心里正思量。
华姨,你真的没有看见兔子跑过去,看着他们疑问的表情,那可是一只又大又肥的灰色兔子,逮住了我们几家人都够吃一顿了。看着他们惋惜的只叹气。真是淘气的孩子,我说,兔子我确实没有看到,但是我看见了一只野鸡。
对啊,雪大鸡也出来找吃的,而且鸡也好抓,它总是钻进雪里觅食,鸡头在雪里,鸡尾巴漏外面,真是顾头不顾腚。抓住一只鸡也不错,大雪炮天的白出来一趟咋回去。
华姨,快说,野鸡在哪里。
那里,我用手一指前方野鸡落处,刚才我高喊时,还不知道飞走没有。
孩子们飞奔过去,在雪里拉出了野鸡,鸡惊恐的扭动双翅,这是一只野公鸡,灰色羽毛,绿色长羽的锦花鸡,它的冠子已经冻紫,嘴一张一合,也许是被人拎脖造成的。
孩子们欢天喜地和我说,谢谢华姨时,我却看那只鸡,它那惊恐万分眼神让我心疼。
我开始后悔刚才为啥不去把它哄走,刚才为啥要告诉孩子,如果我去哄鸡会不会被兔子套得嘴啃雪,我要是不说,孩子们不把它从雪里抓出来,它会不会冻死,它出来找吃的是不是为了它窝里的母鸡。
总之,我很生气,生气自己当初没有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