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冬之梦征文】冬天写冬(散文)
一、第一场雪,在立冬前抵达
日历,一张张向后翻;日子,一天天向前过。
阳历11月5日,天空阴沉,暗淡浑浊,一片浑黄。看不见树摇叶落,直觉得冷风顺着袖口儿、裤角儿和衣领,嗖嗖地往里钻。街上的行人双手揣兜、裹紧身体、耸了耸肩、缩缩脖子,低头加快了脚步。
一溜儿烟的汽车,像划着了的火柴,“噌噌”向前蹿着。后尾左右两个转向灯,红得像两只睁大的眼,一眨不眨地瞪着看。瞪着看,身后追着赶公交车的人群;瞪着看,身后路边儿摆摊的买卖人;瞪着看,噪杂的人来人往,直到车头拐弯了,那两只瞪圆的眼睛,就随着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了。
夜色吞噬了大地,一片雪花从空中静静地轻轻地飘落下来。雪来,暗示着新的季节把原有的季节替代,是流年的又一个转折点。曼妙轻盈的舞姿,似一个个小精灵,猛然从背后拍了一下初冬的肩,来个出奇不易,让它措手不及。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雪景。一片片小雪花儿洁白无暇,像天女散花般无声无息地在半空飘舞着。打开窗伸出手,只为接上一片雪花看看它的模样,而手都麻木了,也没能接上一片。它无色、无声、无根、无家,依然是自由自在地漫天飘洒着,来去无牵无挂。
11月8日是立冬,而雪花竟在立冬前三天抵达。
二、第二场雪,把影留下
第一场雪,来得早去得也快,落地就融化,痕迹也没留下。甚至,连片刻为它拍照的机会都没有。
从那天起,阴雨连绵,淋湿了屋檐,枯黄的树叶被雨水敲打,恋恋不舍陆陆续续地离开家,耷拉着头的小草,浑身瘫软,萎靡不振。鸟儿躲在树叉上的安乐窝里,头也不曾探出来过。一条条街道错杂交织、呆板僵硬、面无表情,在烟雨中平铺着,向四面八方延伸着……
11月21日傍晚,持续的阴雨莫名其妙地停了。散步在小路上的我,目光向路右侧一扫,对面的小餐厅里三五一桌的男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声。
一枚落叶,从我眼前飘落,落在了地上,枯叶几乎覆盖住了路面,树枝倒显得轻松了许多。伫立的街灯,一动不动站在路两旁,虽与树为邻数载,却不知落叶归根终究为何?只知道自己一年四季始终站立着,始终坚持在夜幕降临时释放那微弱的柔光。
睫毛上下一碰,凉意进入我的眼睛里,是雪花!目不转睛地盯住灯光处细看,已不是一片雪花在向下飘落,再不能错失这次机会了,迅疾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咔嚓咔嚓,把雪花的身影一一留下……
三、第三场雪,迎风飘洒
三天后,屋顶、矮墙和田野里都还能看到一层薄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未曾想,第三场雪在“小雪”的第二天迎风飘洒着。
上午八点,行走在路上的我,与天外赶来的六角雪花撞了个满怀,落在头顶的棉帽上,落在脸庞上,落在双肩上,落在胸前的围巾上。一片一片,晶莹无暇,它是天空馈赠人间玉树琼花。轻盈的身姿,灵动曼妙,翩跹起舞,如一只只玉蝶,忽煽着翅膀。
雪花儿,簌簌地飘落着,眼前如悬挂起一道镂空的珠帘。行人与车辆似青墨点点,流动在笔端,一点一线勾勒着、涂抹着、铺展着,浑然天成一幅素描的画卷。
“三千世界银成色,十二楼台玉作层。”一曲豪迈如歌、气壮山河的诗韵之美。谁将冬的装扮点缀?谁为冬麦覆盖一层厚棉被?谁为冬的空气洗涤尘埃?
看雪花漫天飞舞,如同天女散花般壮美,不由得将脚步放慢再放慢,静静聆听那雪舞落地的美妙声音,把心灵放在一片雪花上,寄托一份美好的期盼,把灵魂安放在这个冬天上,清寂坦然……
一步一步轻轻踩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季节,逐步走进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