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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月光】情缘(小说)


作者:天地我心 布衣,116.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70发表时间:2015-12-06 17:28:52
摘要:杜娟和“我”之间的一段,不该发生却已经的情缘故事。“可是,我人走了,回去的是僵尸,留下的却是我的魂灵的。你知道吗?即便我回去了,在那里也过得很郁闷、整天怅然若失的,无聊极了。与其这样过着,不如不回去好。你就不能成全我吗?让我的灵魂和躯壳有一个寄存的地方吗?!我觉得,你这里就是我寄存灵魂和躯壳的好地方。”

表妹去世后,杜娟到我家来,显然勤快了。一来总要呆上些日,也许她把我这当作客栈,或者一处好度假好去处了。悲伤中的我没有心思理会她,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随她去,那是她的权力和自由。
   我对表妹的爱是真挚的,付出的,投入的爱那是百分之百。抑或说,我的爱情之门只为表妹敞开,当她走之后,这扇门便关上了。因此当她死了,从我身边消失的时候,我的心痛自然是百分之百了,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表妹的离去,我仿佛置身于茫茫的雪山草地之中、难于从中跋涉解脱出来。哀悼日那天,烧掉表妹生前所用过之遗物时,我竟然哭晕了过去。我知道,那是伤心过度所致。
   那天,杜娟见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也落下悲伤的泪水。眼泪不仅是为我,更是为死去的苏飞燕。她看到一个男人这样为一个女人的离去痛心疾首而感动而悲戚。
   杜娟来我家,也许主要是为宽慰我而来的。劝我别再悲伤了,说什么永诀了的人和物,再珍贵、再完美,也不可能换回,没必要悲痛欲绝,那样不仅叫旁人担心,也损害自己的身心健康……
   诚然,这样的道理谁都懂。但一个人为另一个生命的凋零而悲,难道还需要理由?她是我心底里曾经最疼爱,最眷恋的女人。她那么年轻、可爱、美丽,善良,况且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和理想,且这样溘然长辞了,作为深爱她的人,挚爱她的我,难道就不该为她的永别而悲戚一场?再者,我悲痛与她的死,相比起来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她的死是永恒的,而我的悲只是一时的,孰重孰轻,不言自明。常听劝慰丧失亲人的人说,要化悲痛为力量,要干好本职工作。然而,悲痛中的我,其力量怎么也化不出来,一点也化不出来,一化就没了。不但化不出来,反而一化就化出了泪水。这时的我,一听到杜娟的劝话就心烦,甚至好没道理地向她大吼大叫,怒斥些歇斯底里的话,叫她滚回去,说我不要谁安慰。宽慰算什么?宽慰好似在我的伤口上撒盐,骂她关心我有什么用,图什么,莫非笑话我死女朋友罢了。我无情的大骂,对杜娟来说可能是痛切心脾。杜娟本安详平静的心情顿起忧伤,脸色一下子阴了。她委屈了,无辜的表情,泪水涮涮地滚下来,继而趴在桌边,强忍着哭声抽泣了,许久。
   在她啜泣的时候,她手机响了。欢快的铃声。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敛住哭腔。从肩包里掏出手机,轻微声说:
   “喂……?”
   “娟子!我是丽丽呀。你让我好找啊。我以为你失踪了呢。”对方的声音好不快活。
   “呃!”她仍然平心静气。
   “你怎么了,娟子?你好像哭了,是不?”
   对方这么一问,杜娟“哇”哭起来,但她忙捂着口,强忍哭声。本来,她是被我骂痛欲哭的,只是强住情绪罢了。当下有朋友关心问候她啦,触碰了她最柔软的神经,脆弱的情愫堤坝再控制不住哭的冲动,终于哭了出来。但她仍然强压着哭泣声,平衡情绪。她擦了一下眼角、含着些许哭腔说;
   “我没哭!”
   “真的没哭?没骗我吧?”
   “没哭。没骗你。”
   “没哭就好。娟子,你现在在哪里呀?我去你们家找你也没找着你。我认为你被绑架了呢!”
   “我在……”杜娟下意识地瞥我一眼,好想说在我这里,但话头一转,说;“丽丽,找我有事吗?”我似乎觉得,杜娟来我家时没告诉任何人。
   “怎么没事,急着呢。老总叫你赶紧回公司来上班。”
   “呃,知道了!”
   “快些回来哦!拜拜!”
   “拜!”
   杜娟合上手机,做一个深呼吸,注视桌面,静默了好久,显然是思想在作斗争。罢了,她拿起背包,取出镜子,照一照自己刚哭过的模样,理了理一下头发,整了整装束。然后从椅子站起来,极其平静地说:
   “我回去了!”
   “对不起!刚才不应那样对你。”
   我感到愧疚。确实不应该对杜娟那样。她没有作对不起我的事,我何必那样凶巴巴,她是来宽慰我的,我却恶语相对。
   杜娟没理我,只默默地走出去。我感到自己的冷漠与凶恶,已经伤害了杜娟的心。她好心来劝解安慰我,我却伤了她的心。
   送走杜娟回去以后,我曾断言,她不会再到我这儿来了。我是近似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不值得人家姑娘来爱。
   然而,我的判断是错的。两个月后,杜娟还是来了,不带来半句怨言。这个时候的我心情已好如往日。她来的那天,我刚好在田里干活。戴草帽,抡锄头,一身农民的模样。阿妈到田地里来叫我的:
   “虫子,那个姑娘又找你来了。”母亲见过杜娟。因此我冷落了她只得回来。回到家里,杜娟就坐在房间里。
   “什么时候来了?
   “刚到。”
   “不上班了?”
   “休假!”
   “休假好啊。休假的时候,可以放松心情,随心所欲。想到哪玩就到哪玩。”
   杜娟仅唔一声,没有说话,俨然一副有心事,一肚子委屈的样子。
   “怎么啦,遇上烦恼事了吧?”
   杜娟咬咬嘴唇,没说话,不看我,只是看窗外。
   “窗外的景色美吗!?可乡下的景色也许不如城市的美观噢。”我倒水给她,说:
   “你不应该来了的。应该安心上下班就好。”
   “是的,不应该来。”
   “那你喝口水,歇歇好了我送你回去。”
   “是的,我喝口水完了就走。”杜娟顿了许久,才说,“可是,我人走了,回去的是僵尸,留下的却是我的魂灵的。你知道吗?即便我回去了,在那里也过得很郁闷、整天怅然若失的,无聊极了。与其这样过着,不如不回去好。你就不能成全我吗?让我的灵魂和躯壳有一个寄存的地方吗?!我觉得,你这里就是我寄存灵魂和躯壳的好地方。”
   杜娟娴静、缄默、甚至有点黯然神伤,如同我第一次看到的她那样子,那种不敢正视我的神态回来了。她活泼开朗,能说会道的这面性格不见了。我似乎懂得她为何这样,又真的不晓得她为何这样。我看着忧郁的,沮丧,苦涩的她,也就不便和她说笑了。
   “林聪,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你这来吗?”她瞟我一眼,我摇摇头。她接着说:“我得忧郁症了,挺重的。”过了许久才说,“听说,得忧郁症的人,会郁郁而死的。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忧郁而死的。可我不想死,因为我还年轻,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你希望我马上死掉吗?”
   “何苦这样说。我没有坏心眼,我良心大大的好。我只希望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呢,哪有诅咒你的理由。”
   “既然这样,更好!说明你同意我在你这里休养了,休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她脸上显出些喜气来。
   “什么!在我这儿养病,你没被烧糊涂吧?”我有些诧异,上前摸她的额头,“没烧啊。”
   “我没打算长住,只是心理医生建议我必须有一个地方,能让我静下来养病,我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难道你不让我在这住,你希望我尽快死掉吗?如果是这的话,你好……你就不能发发慈悲?让一个将郁郁而死的病人得到些许安慰吗。或许我住上十天半个月,病就好了呢,我自然会回去的。”
   “笑话。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这又不是疗养院。”
   “是的。你这不仅是,你更是一个有高明迷幻术的医师呢。我想,也许只有你才能医治我这病。我这心病。”
   “等等,你得两种病,是吗?忧郁症和心脏病。”
   “没有,我没心脏病。”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没说,我只说心病,没有药物医治的心病。”
   “喔!我知道了,你得的是相思病。
   “胡说,我没相思病,只得抑郁症。你才得相思病。”
   “好,我得相思病,你得抑郁症。这两种病症有什么不同之处?”
   “林聪,你答应让我留下来了,很好。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个疾首的问题。也许有人会说,你带了一个不该带的女人回家;或者有人说,他女朋友才刚刚过世,他又和一个女的好上了等等。不过我声明啊我是来治病不是来搞x的啊。”
   我犯难了。婉拒她,近乎于无情的伤害,尤其拒绝诚心而来的女孩子;她的要求不过分,但却出乎我的意外。她只求留下来疗养病,等把病养好了就回去。但我这儿并非疗养院,我不是医生,只是一个农民,一个面朝黄土北朝天的农民而已。留下她又是一种不得已的无奈。她慕名来,诚心留下。我无言以对,权当默认了。
   想当年,我和她发生不该发生的肉体关系之后,她并没有向我索要什么,追讨什么,依然像好朋友一样相处,来往。如今有甘愿到我这儿治疗所谓的抑郁症。
   我的默许俨然是对杜娟最大的支持和抚慰。杜娟喜悦了。她搁下她的肩包冲着我抿嘴笑笑,“林聪,你忙你的地去吧。我累了,想在你这睡一会儿,不睡在你床上,睡地铺。睡醒了我就回去。”说着自个脱去外套、还把我请出门外,“谢了!我想在你这里睡,醒了,病会好些的。你忙你的去吧,你没时间陪我。去吧!”
   没得到我的同意,她便把房门给闩上了,然后躺在床上扯起被单子盖起来。
   她这宣宾夺主的作法,把我给弄糊涂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立在门外,苦笑,欲走不走之间。她又翻身起来光着脚丫拉开门,探出头来对我笑笑说:
   “请不要怪我啊!我在你这睡一两个钟头,六点钟前我就会回去的。你是医生,应该体谅病人的。放心吧,我不会偷你房间里的东西的。要不,你拿锁匙锁我在里头,我就跑不了了,对了就这样。”她抹身回去,掏了一下肩包,又返回来,“唉!你拿这个,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说着递给我。
   “我干嘛要拿你的手机和身份证?”我有点温怒了,怔怔盯着她微笑的脸。
   “反正我要你拿着。如果你回来发现我不在了,你就拨打110举报,说我是盗窃犯,这手机和身份证就是证据。”
   “亏你说得出来,你在我这里睡,就是为了让我说你是盗窃犯吗,要这样的话,你最好别睡。”我有点恼了,双手使劲推开房门,可是杜娟不让我推开,奋力顶住。
   “那年春节,我带你去我们家的时候,你曾经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以防我呀!”
   “防你?!”我愕然了,内心陡生拿她没办法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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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主人公林聪还沉浸在失去女朋友(表妹)的痛苦之中,却来了杜鹃,他昔日的好友,是来安慰自己的吗?是同病相怜,还是来看笑话,好像不是,原来她得了抑郁症,寻找一种感情的寄托,我们对这种情缘不便说什么,只能是看客而已,从中领会一段感情经历,也无法猜测以后的结局。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很是细致,借助于任务的对话和行动,使整个故事显得生动而逼真,绘声绘色。推出共赏!【编辑 :雪山飞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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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雪山飞鸿        2015-12-06 17:35:14
  一段感情,一段回忆!问好作者!
2 楼        文友:雪山飞鸿        2015-12-06 17:36:09
  感谢赐稿月光,你的参与是本社最大的欢乐!谢谢!
3 楼        文友:一米月光        2015-12-06 20:00:53
  人物个性鲜明,故事贴近生活!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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