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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柳岸·回忆】蔗师(散文)


作者:素魅 举人,4883.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798发表时间:2016-01-13 17:46:02
摘要:外公说:“茂密的甘蔗林有蔗师看守,专捉偷蔗的孩子。” 我便问外公:“蔗师长得怎么样?” 外公唬我们:“蔗师长得很吓人,披头散发,青面獠牙。”

【柳岸·回忆】蔗师(散文)
   (一)
   外公说:“茂密的甘蔗林有蔗师看守,专捉偷蔗的孩子。”
   我便问外公:“蔗师长得怎么样?”
   外公唬我们:“蔗师长得很吓人,披头散发,青面獠牙。”
   我抬头看到外公严肃的表情,便相信有这么一个人。于是,我跟在外公身后,内心充满畏惧。
   外公见此,又语:“别怕,只要不偷甘蔗地里的蔗,蔗师是不会出来捉小孩的。”
   白天独行,路过一大片甘蔗林,甘蔗的叶与叶之间,挨着碰着,层层叠叠,琥绿的蔗杆,被浅绿的蔗叶包围住,蔗杆的上空是长长的叶条,风一吹,沙沙作响。我加快我的步子,担心那些看不透的蔗林,冲出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人。
   只有外公才唬得住那个人。
   外公弓着背,赤着上身,棕黑的皮肤被太阳烤成了永恒的颜色。他把砍柴的弯刀别在腰间,有时也别在后面的裤带上。那把刀,如同是他的武器,他需要带着它行走“江湖”。所有人都惧怕那把刀,因为外公不苟言笑。他有武器,他易暴怒,一般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是一个蛮不讲理、个性怪僻的老头子。
   外公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上山砍柴、入林砍树、砍竹。总是那么忙碌,像天生的劳碌命。砍回来的竹,对破开,再破成细细的长条,把竹白剔除,保留软韧的篾青。他要织笸箩、鸡笼、围栏……
   我记不清他是光头,抑或只有一圈毛发围住地中海,只记得他锃亮的头顶很光,很滑,像镜一样,髹了一层古铜色的漆。
   他见了我,并没扔下手中的活,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讨厌;就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问了一句:“来了呀。”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我是女子,外公觉得女子不能太娇气,也不能太顽皮。我想跟他套近乎,想去讨好他,让他笑一个。“外公,外公,你织的是什么?”我便蹲下靠近他。他忙得很,竹篾差点打着我。他有点不耐烦,语气急:“不要命就蹲在这里,还不走开,这篾可不长眼睛!”
   是啊!篾削得太薄利了,一看,就是无情物。
   我退出离他大概二米远,他要编织的那条篾子,在他的手中转来转去,由长变短,由短变无。织完一条,他用目光扫了我一眼,手又往地上去拿另一条篾子接着刚才停手的位置织,嘴却放话:“不去吃午饭,在这里看什么?!”
  
   (二)
   夜里我还是想着蔗师,他是外公所形容——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吗?我不太相信,倒相信他是一个长相怪异、人格分裂,失去自我控制的疯子。
   蔗林的甘蔗长势越来越诱人,我又沿着五里路的小径去外公家。我压制自己偷蔗的念头,想着蔗师他会把我捉了吃掉,我便一口气跑到外公的家门前。外公外婆两老坐在门堂前,外公还是忙着编织——永远有织不完的东西;外婆拿着蒲扇扇着夏日的暑气。他们见我气喘吁吁,一张素净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外公便怪责:“好好的,非像个马骝似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外婆也随声附和,说我死妹仔,好地地,跑成这个狼狈样,小心没命了。
   我不敢对他们说是因为怕蔗师。
   路上,寂静无人,风大,蔗林沙沙作响,蔗师的眼睛一定看出我的内心,他恨透我这样的坏孩子,他一定趁无人,要把我吃掉。他的目光无处不在。外公他曾对我说的,只要偷了甘蔗,蔗师就会出来把小孩的手砍掉。
   我的口袋连一分钱都无。二分钱,就可在小卖部卖一颗坚硬的红糖吃。家里的碗柜,只有我不爱吃的硬鱼块,母亲舍不得放多点油,鱼块被煎得硬硬的;蔬菜永远是一种味道。好不容易等上二个星期,煎了猪油,剩下的油渣要配蔬菜炒,一顿只放几块,根本解决不了我的馋;我趁母亲不在家,偷偷把干油渣吃了一半,又怕她发现,把油渣弄点跟没有变化一样,但明显少了,只是布局没有变化。
   母亲晚上炒菜,拿出油渣碟一看,觉得变少了,就质问我是不是偷吃了。我矢口否认。母亲不信,便问哥哥,他答得干脆利落,不似我,躲躲闪闪。母亲自然就手不留情用棍子教育了我一顿。她边打我边问我以后还敢不敢偷吃。我说不敢了,我哭着哀求她停手。她从来不听,她还没尽兴;打累了,她才原谅我。我的脚腿冒起了一条条粉红色的伤痕,像刚刚孵出的小蛇,我蹲在门口的角落里伤了心。
  
   (三)
   在外公家,有时过夜,我会跟小表姐睡。我跟小表姐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关了灯火,聊着孩子的话题。她说阿公(爷爷)像雷公,天天板着一张脸,比雷公还凶。我说:“是呀是呀,怪吓人的,皮肤黑黑,还从来不笑。”于是我们讨论完这个老头子就哈哈笑。怕房门外有人听见,又把被子盖过头在里面笑。然后笑完我们就把被子掀开露出两颗头,在黑夜中只听到彼此的话。“你说甘蔗林里有蔗师吗?外公说有,很可怖,专捉偷蔗的坏孩子”。“他是说过,但我不相信。”“……”
   清晨,小表姐怂恿我去偷甘蔗,我不敢。
   十月末,甘蔗已到了成熟的季节,蔗杆粗大、修长、诱人。节节攀长的茎叶被蔗农掰掉,只留蔗杆顶部几片嫩叶子,被风骚舞着。
   外公说带我和小表姐去蔗地砍蔗,看得出,那天他心情不错。我同小表姐跟在他身后,他弓着背,二手交在后面,弯刀在他的裤带插着,随着他的走姿动来动去。那时我不懂外公的艰辛,我与小表姐学着他的步伐走姿偷偷抿嘴笑。
   转过屋背,往前走一小段路,便是甘蔗地。外公家没有种甘蔗,他砍的是邻居家的甘蔗,出门时他便与邻居大嫂打了招呼。我跟小表姐一人拿了一根甘蔗,把年迈的外公甩在背后,自顾自往家里跑。他才不管我们呢,我们在他眼里就是皮孩,不定性,顽劣着。好半天,我们已经把一根长甘蔗吃了小半,他才现身,然后又坐在家门前织起他的萝呀、筐呀。
   始终不苟言笑。
   “你说有蔗师吗?外公敢砍,他就不怕蔗师?”
   “一定是他骗我们,造出来吓唬我们的。”
   我们嘴里咀着甘蔗的渣,坐在屋堂离外公不远的树下,看着那个埋头织物的殷实老头子,一度怀疑。
   七八三:青皮的,赭青的,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如同士兵站岗。好大的一片甘蔗林,不单外公那边有,连上学的路边两旁地也栽满。有大孩子见四下无人,钻入甘蔗林里,“啪”的一声脆响,窸窸窣窣冲出蔗林的垂叶,拿着一根甘蔗,疯一般的往家路跑。
   我不敢造次,虽然我也想偷一根——那么多的甘蔗,密密麻麻,谁在意少一根半根呢。我望了一下四周,再望着那些或静或动的甘蔗,它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又想到蔗师——那个人一定是疯子,我又压制了欲望。
  
   (四)
   母亲说外公在她年少时,经常打她。我说为什么打你。她说是因为顽皮不听话。她只上了一年学,第二年便逃学上山砍柴,被外公知道,抄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打。母亲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玩——她觉得上山割草、砍柴是玩,比那些细小的文字好玩得多。所以,她继续逃学,外公打她也不怕,到最后,外公也放弃了——对于恨铁不成钢,对于她的人生。
   我惦念外公家屋背那片甘蔗林,也惦念上学路上那片甘蔗林,内心像是有什么,驱使我,四下无人,可以钻入里面偷一根;可以用脚踏着甘蔗的根部,它就不会发出那该死的脆响,惊动蔗师,惊动蔗农。但我还是不敢。
   母亲嫁给父亲时,外公反对,嗡声嗡气:“嫁去你就知命苦,给你介绍一个好人家,反而嫌别人长得一脸络腮胡……好看能当饭吃?苦日子有你挨……”
   母亲只收拾几件衣装,跟父亲去镇政府领了结婚证,黑白的相片,红的胶皮本。母亲那时扎着刘胡兰的发型,跟父亲靠在一起,嘴边露出羞涩的笑——也许那时是一个少女的秘密,又是幸福的无法言说,所以羞涩,完全被镜头捕捉。父亲憨厚老实,一脸正经,像是举行某种仪式——神圣的,庄严的,不可被亵渎。所以这两个人的表情定格在六十年代的结婚证上,希望以一辈子为凭,以一生为证。
   他们贫穷、艰苦、吵嘴……几经苦难的洗礼,从未想过动摇这本红本子。
   外婆时常跟我说:“你母亲当时不听话,非要选你父亲嫁,要是……”
   外公在一旁掷话:“管好你的嘴,她自己选的,她就自己挨……”
   我也觉得我家的日子苦,穷得叮当响,谁也帮不到我们,一切靠父亲、母亲他们支撑。
   我想吃零食,家里除了红薯、芋头,那有什么零食。母亲买了红糖,那是烧菜用的。她趁我们不注意把糖放在厨房梁上用麻绳挂的吊蓝里。很高,我够不着。我搬来椅子还是够不着。我拿来带钩的竹杆够着了,我抓了一把放在手里,那时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糖食。我不能去甘蔗林里偷甘蔗,那里有蔗师,他专捉小孩,外公说的。
  
   (五)
   外公又骂人——外婆、舅舅、姑姑、母亲、表姐、表哥、小表姐、哥哥、我……他都骂过。人人都要避他三分。他的话语尖锐,不好听,总伤人。“……管好你的嘴,天天只会咀舌根,那天你舌头就被人割了”“……养你们这么大,个个有毛有翼了,也不指望你们能回来看一下。“孩子不听话就打,不打不怕,让他野惯了,到那时你们想管也管不了了……宠出坏毛病,长大还不是废人一个?”。
   所有人都听他数落。
   外婆柔弱,嘴碎,在外公眼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他骂。子女少来了,他想他们,他觉得白养他们这么大,觉得寂寞,他骂。子女过来向他诉苦:孩子调皮,在外经常惹事生非。他怪他们不管教,只会宠着惯着,所以他骂得最毒。
   外公躺在硬木板床上发出沉沉的叹息,加深了寂静的夜的黑。外婆睡在他对面的大床上,我陪着外婆,但外婆已经熟睡如婴,发出细微的鼾声。我听到外公翻身的声响,床板吱吱叫,他的背一定难受,他的心也有卸不掉的沉重,到底是什么,我年幼不懂。只听见夜晚有蚊的夏天,被外公一整宿的辗转无眠见到黎明的曙光透小窗进来。我也是迷迷糊糊,似在梦中。
   那一年,外公大概也就65岁。
   我自以为不知愁滋味,但外公见我何其心酸。外公给我钱,我不敢拿,他让我拿去买糖吃,要常听母亲的话。虽然语气还是嗡声嗡气,但我明白,那种汉子的心,有柔软的一部分,一定被生活的某种气息给软化了,沉默的,动情的……而我却明白不了。
   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生活似一把剑,抵着命运的咽喉,我们过得小心翼翼,如同与艰苦同舟共济。
  
   (六)
   年迈的外公,看上去像一只虾,弓着腰身,好像要低到地里去。但他的嗓门仍大得惊人,吓得身边人不敢与他驳嘴。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还是喜欢编织各种箩筐。在后来我回忆他为什么不停的编织,我居然觉得羞愧。他那是喜欢,他分明想送这些东西给生活困难的孩子添点家用。
   他忙忙忙,从早到晚;他织织织,用时间与生命。
   母亲每个赶集的日子都会回外公家一趟,其它儿女来探望外公外婆总会带些零食、水果过来。外公会叫外婆把好吃的东西分一半给母亲带回来。母亲推却,外公会佯装生气,骂骂咧咧,嘴里没有好听的话。母亲只能顺从,只有母亲最懂,外公是心疼她的。
   甘蔗砍了一季又一季,如生命之花,开了又败了。外公也迈进了他人生的尾声。
   竹篾何其薄利,这样的无情,外公与它打了一辈子交道,终将生命赠予。
   母亲说外公病倒了,是伤口感染,那薄薄的篾如刀划入外公古铜色的脚颈。外公在村庄外的黄土路上,篾片绊了他的脚,他见血从皱皮流出,只是找了几片草叶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吐出来敷在伤口处。
   回来,外公什么也没有说。
   日子长了,伤口愈来愈严重,他掀开裤腿,嗅到腐烂的肉味。外公被子女们送到医院治疗。医生说是局部皮肤已经坏死,要切除。切除手术前,专家们对外公的感染伤口进行会讨;会议出来后医生让外公的子女把外公接回家。
   原来命将尽,老天也帮不了。
  
   (七)
   外公安静地躺在子女们为他支在厅堂的木板床上。这是等死的仪式,老人即将归去,他们要让老人死得庄重而妥贴。死了,又有什么不是妥贴的。外公很想知道生与死,差别在哪,差多少。他的腐肉一天比一天严重,变成脓水,沿着木板床的边缘滴在地下。
   所有人都来劝慰外公吃点食物,那些对他致敬的村民,爱戴着这个村长,他们曾经惧着外公,却信任这个骨子里有着宁死不屈的老汉子。
   他们哭:是因为外公将逝的身体消沉。
   子女们哭:是因为父亲要承受腐烂的痛而无能为力。
   外公说:“让我绝食而亡,痛苦只不过一时。”
   腐肉漫延至大腿,再过几天,它将把男人最后的尊严都夺走。外公是谁,他能够被命运愚弄,却不会任命运贱踏。
   他想好了,痛苦只不过一时,这样死,那样死,结果都一样。想必他是挣扎良久滚落地下,再爬到墙边,一头撞去,不留余地,就这样,到了另一个世界。
   外公离世已有二十年,我仍然记住他说:“茂密的甘蔗林有蔗师看守,专捉偷蔗的孩子。”
   我便问外公:“蔗师长得怎么样?”
   外公唬我们:“蔗师长得很吓人,披头散发,青面獠牙。”
  
   (八)
   “外公,外公,我看见过蔗师,他跟你长得一样,像雷公,很凶;但他不捉好孩子,他专捉坏孩子。你能听见我说吗?”
   敲出最后这段话,我泪如雨下。
  

共 5116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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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以一个虚构的人物为题,以对话的方式作为引子,讲述一个刚烈的老人艰苦心酸的一生。作者用倒叙的方式还原当时年少的情境:外公的手总是闲不住,从早到晚,不停编织各种箩筐织物。佝偻的背象征了生活的沉重,把一个汉子的腰压弯变形。但这个汉子从骨子里就对命运不退缩,他以自己正确的人生观教导儿女以及他们的孩子。不偷不抢,殷实做人,不骄不躁,脚踏实地。这个外公是“凶巴巴”的,甚至没有人情味,但你用心体会,这个有着不苟言笑的外表,内里却装着一颗柔软的心。他在夜里辗转反侧,发出沉沉的叹息,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衣食烦忧,那是因为女儿家境贫困,他却帮不了。所以,他寝食难安。他年迈的躯体,干不了粗重活,他惟一能帮到的,是给儿女们织些家用物。受了伤,也不舍花钱到医院检查,直至伤口发炎感染,才知道自己的命已回天乏力。等死的过程,把这个骨血铮铮的老头逼到穷途末路,他还想保留男人最后的尊严,他不想自己人未死,身先腐。他只能用刚烈的方式告别了自己酸苦的一生。作者用简练且深情的笔墨,思忆起离世二十年前的外公——发生的那些事,那些情,知道外公用《蔗师》来吓唬孩子,其实是怕孩子从小就养成偷拿别人的东西,即便无人看守,也不能够。文章具有教育意义,亦有温暖亲情的体味。值得推荐,与之共赏!感谢赐稿,让您的风采点缀江山柳岸。【编辑:非偶】【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115002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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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非偶        2016-01-13 17:49:20
  一篇饱含深情的文,寄慰了对逝者如斯之安,又勾起了往日不舍情念。问好作者,遥祝安康!
回复1 楼        文友:素魅        2016-01-15 19:20:03
  辛苦非偶老师为素编按。遥祝安康。
2 楼        文友:非偶        2016-01-13 17:56:18
  文章用倒叙、穿插的方式讲述了外公辛酸的一生,《蔗师》只是一个虚构人物,但从这个人引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意义。外公是主要人物,回忆是风,把往事吹回思念的角落,把外公的一生简写,却无法把他正直、勤朴、殷实缩写。非常不错的一篇散文,学习了。
3 楼        文友:非偶        2016-01-13 18:08:21
  如果你细心阅文,不难发现作者早早就作了抛砖引玉。在第一节最后倒数第二段,作者说:“是啊!篾削得太薄利了,一看,就是无情物。”就是这个“无情物”,把外公的生命夺走。作者通篇都用一种娴熟的手法,把笔墨发挥到极致,尤其结尾,似是声声泣,又无能与之对说,使读者为之恻然。开篇与结束,都是与外公对话,用相同的语言,问相同的意思,起到遥相呼应之意,好文思,欣赏!
4 楼        文友:成敏        2016-01-14 07:20:58
  一篇美文佳作,怕孩子从小就养成偷拿别人的东西,即便无人看守,也不能够。文章具有教育意义,亦有温暖亲情的体味。值得推荐,与之共赏!
5 楼        文友:如风姐姐        2016-01-14 14:54:34
  拜读妹妹的大作,写得真好!点赞!抱抱,温暖地抱抱!柳岸因你而精彩!
回复5 楼        文友:素魅        2016-01-15 19:19:13
  抱抱姐,暖暖姐。
6 楼        文友:刘柳琴        2016-01-15 17:48:26
  祝贺素魅获得精品,期待更多精彩点缀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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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6 楼        文友:素魅        2016-01-15 19:18:46
  谢谢社长,费心了。
7 楼        文友:禾下土        2016-01-16 06:47:00
  令人唏嘘的故事,读完流泪的故事。祝贺素魅
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回复7 楼        文友:素魅        2016-01-17 12:18:14
  二十年了,记忆零星散索,只能记住外公大概的轮廓,也只能写了片面的心情,毕竟往事难追。谢谢禾社留墨点评,遥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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