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文摘版】少年情结
林海川十三岁上初中那年,老师排座位给他排了位女同桌,那女同桌长得很好看,瓜子型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一双泉水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乌黑的头发辫成两条发辮垂在腰际,发育期的她已女人美突兀十足;她活泼大方,聪明伶俐,学习成绩和他一样,在全班前列,因此他们相互佩服,相互学习,相处的很好,老师表扬他们是一对好同桌。
每逢礼拜六下午放学回家,她老是在校门外等着他,他们相跟着,走在盛开着油菜花的田野里,他们谈功课,谈理想,他们追逐、唱歌,如自由飞翔的小鸟。她的村庄和他的村庄相距有四、五里地,是由一个三叉路口分开的,他们会在那里分手,并约定第二天下午在那里碰面一同返校。
第二天他们再见面时,他们会把各自带来的好东西给对方吃。
他们就这样同桌了一年。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在大通铺的男生宿舍里,和他挨着睡的一位同学和他聊闲话,那位同学说:“你知道咱班有几对两口吗?”
那个同学把班里男女同学走的近的称为夫妻两口,他一说这,林海川不知为啥有敏感的反应,就故意问谁和谁是两口?他把大家都认同的说出了两对,最后说还有一对你知道谁吗?林海川有点紧张的问是谁?他说就是你和你的同桌。
听他最后一句,林海川脸发烧了,羞得无地自容,一头缩进被窩里,脑子里乱蓬蓬的,他想今年自己才十四岁,十四岁有老婆是很丟人的,正在求学年龄谈恋爱找老婆是很流氓的坏男孩子才会干的事,不好好学习找老婆谈恋爱是对不起供养自已的父母的,那个年代的社会舆论是那么认为的,那个年龄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一晚上没睡成觉,在铺上翻来覆去,瞪着眼睛想了一夜,第二天他就找班主任让给他调换座位,班主任老师啥也沒说沒问就去班上给他换了座位。
莫明其妙的她看完他做的这一切,一个为什么也没有问,只埋头她的学习,这以后他见了她把头一扭装作没看见,她也一样把头扭向一边,两人成了陌路人,从此后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后来来了二年文化大革命,大革命革的初中、高中,大学都要停办啦,他们的三年初中学习期就结束了。他们这些初中生要回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年代十六岁的他心中好迷茫,好困惑,他多想找一个知己人倾诉自己的思想。要分手了,要结束学生时代 ,从此后同学们天各一方,散学的头一天晚上,同学们不分男女,只要平时说话会说在一起的,都互相约会在一起说着惜别的话。他想约她,向她解释原委,求她谅解,他用眼神向她探询,可她的目光是恼恨的,并且是义无反顾地把头扭向一边,使他沒有机会。
回农村后,他曾骑自行车去过她的村庄,到她家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她要是不搭理,当她家人面装不认识他怎么办?因此就怏怏回转了。
再后来听说她上了五七高中,又过了一年被提干当了国家干部。而他一直在农村种地,成年后娶妻生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是在一九七六年,在县城西关大桥上他碰到了她,他们两人都骑着自行车,大老远他们都认出了对方是谁,因此到跟前不约而同地跳下了自行车,她是二十几岁的成熟女人了,她个子比学生时代高多了,又苗条又漂亮,又有职业女性的高雅气质,他们倚在双洎河的桥栏杆上相视着,说些什么呢?
“相思无限意,尽在不言中。”这就是十年沒说过一句话,分别八年沒见过面老同学当时的写照吧!
说些什么呢?向她解释十年前为什么不和她说话吗?从她深情的目光中还有必要解释说明吗? 是她先开口了,她问:“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他答:“结婚了,有两个女儿。”
她又说:“我还是独身一人,你过的好我很高兴,我马上要调到荥阳工作了,希望你以后去荥阳作客,我会当贵宾招待你。”
人生有许多的最后一次,他们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几十年过去了,他沒有去找过她,也没有再碰过面,她如今怎样,他难以知道。
他只记住她的名字叫------杜俊荣!